谷振龍眼睛猛的一亮。
雖然還稱憲兵侍衛隊,但自從委員長掌控大局,坐鎮中央之後,這一部分精銳已經失去了他們原來的意義。
谷振龍一不做二不休,稟報過委員長之後,只留下了少許人員護衛委員長,把剩下的全部調離出來,然後優中選優,並聘請了德方軍事專家,計劃打造出一支尖兵師團出來。
這便是後世赫赫有名的中國憲兵。
谷振龍就是看中了方不爲悍不畏死,身先士卒,而且智計百出這一點。
所以纔想着把方不爲弄到手下,親自調教一段時日後,直接調入憲兵衛隊。
難道方不爲也是看重了這一點,豈不是和自己不謀而合?
“怎麼,有想法?”
谷振龍心裡高興,但臉上自然不會露出聲色。
“卑職手下剛到了一批兄弟,全是從中央軍裡挑出來的好漢子。勇則勇了,但總覺的差點火候,所以想請司令能不能幫幫忙,派個厲害一些的長官,幫着操練兩天……”
這種想法,在方不爲剛當上組長的第一天就有了。但他沒有帶兵經驗,更不要說是練出精兵來了。
聽到憲兵這兩個字的時候,方不爲就在想,怎麼能拉上點關係,哪怕是仰慕一番也是好的。
誰能想到,他的名字早就進了谷振龍的耳朵。
看谷振龍欣賞自己,方不爲就想着打蛇隨棍上,看能不能要點好處。
“你個賊攮球的……”谷振龍猛的一驚,連因爲猜錯方不爲的想法而失望的心思也顧不上了,瞪着眼珠看着方不爲,“你不怕馬春風活剮了你?”
馬春風等於是谷正龍一手扶持起來的,他豈能不清楚馬春風的心性。
“卑職手下就百來十號人!”方不爲不以爲然的說道,“而且卑職早就向處長彙報過,處長也是極力贊成的……”
“老子還以爲你失心瘋了呢?”谷振龍翻了方不爲一眼,“百來十個人,你也好意思求到我這裡來?”
谷振龍既是衛戍部隊的司令,又是憲兵的司令,手底下掌控着數萬以計的虎狼之師,自然看不上方不爲的這點人馬。
“卑職這不是再沒有門路麼?”方不爲陪笑道。
“老子知道了,待會就給你派人!”谷振龍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
方不爲大喜,連聲說着謝謝。
“步少綱審的怎麼樣了?”到了這個時候,谷振龍纔想起正事來。
“沒審下來!”方不爲裝的如同被鬥敗的雞一樣,垂頭喪氣的回道。
谷振龍冷笑一聲:“我還以爲你小子有多能耐呢?”
他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不用刑,想讓步少綱這樣的人開口,簡直比登天還難。
谷振龍不用猜都知道馬春風會怎麼對待步少綱。也就自己沒鬆口,不然馬春風早把人送到憲兵司令部了。
他就是想讓方不爲看看,跟不對人,你有力氣都沒地方使。
谷正振自然不會下作到在馬春風不在的時候貶低他,只是又哼了一聲。
“這事我明說了,你也別想着讓老子給馬春風背鍋,讓他自個去處理……一羣慫貨!”谷振龍瞪着方不爲說道。
方不爲心裡大喜,連聲應道:“這是自然!”
他就怕谷振龍一聽人沒審下來,讓特務處把人交給憲兵司令部。
“卑職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從江右良這裡再問出點線索來!”方不爲又回道。
“晚了!”谷振龍往後一躺,把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扔給方不爲,“人死球了,還怎麼問?”
“死了?”方不爲猛的一震,連身體都跟着抖了兩下。
谷振龍斜着眼睛冷笑道:“我還以爲你小子天生虎膽,天不怕地不怕呢,看你那個慫樣子?”
“放心吧,趕他死之前,已經審請楚了。確實被你小子給蒙對了,這狗日的對上海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谷振龍指着方不爲手裡的文件,“全在裡面記着呢!”
方不爲大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裡不停的腹誹着谷振龍:“任誰聽到大難臨頭的消息,能做到不動如山的話,老子叫他爺都行!”
方不爲打開那份文件,一目十行的掃了起來。
江右良交待了從關景言派他到上海開始,一直到他昨天被方不爲抓住爲止。
大部分都和方不爲推斷的差不多,江右良對上海的事情確實不知情,之所從特工總部偷那兩份電文,也是想搞清楚賀清南想怎麼處置他。
唯一出方不爲預外之外的是,江右良竟然也不知道來救他的是誰。
江右良確實一直在用子午附近的電話對外聯繫,但聯繫的全都是他之前控制的那些暗探。
直到前天半夜,突然有人摸到了他藏身的那處宅子,偷偷告訴他,南京城已經戒嚴,目標就是他江右良。
來人又嚀囑江右良,第二天會有人來救他。以槍聲爲號,約好的地點就在玄武湖邊。
江右良聽到了槍聲,卻沒等到來救他的人,直到被方不爲生擒。
看完供詞,方不爲的胸口鼓了兩下,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問着谷振龍:“這上面怎麼沒有提江右良聯繫過的暗探都是誰?”
安排步少綱來救江右良的人,是怎麼悄無聲息的找到江右良的?
肯定是從知道的江右良的藏身之地的人嘴裡得知的。
只要找出知道江右良具體下落的人都有誰,就有可能找出步少綱身後的人。
“你小子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谷振龍指着方不爲罵道,“這他孃的也是個老特務,爲了把他審下來,知不知道費了老子多少功夫?能審出來這麼多,老子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你小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卑職失態了,請司令恕罪!”方不爲低着頭回道。
自己情急之下,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江右良本就存了死志,就算把人交給自己,方不爲也不敢保證能審出來這麼多東西。
谷振龍自然知道,方不爲是在着急怎麼找到步少綱是漢奸的證據,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馬春風都不急,你急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