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膽敢與本宮這般講說?”皇后猛地睜開雙眼厲色瞪向林夏,手已經抓起楠木桌上的一鼎小香爐,香爐裡還燃着安神香,朝着林夏重重扔去。
司空灝眼明手快將香爐穩穩握在手中,動作高雅的擱在一邊的茶几上,上前爲林夏解釋,而他並沒有和林夏一樣跪地叩首,而是朝着皇后恭敬拘禮。
“母后息怒!林夏所言不假,兒臣也接受不了林婉玉所作所爲?兒臣自知有對不住她的地方,但兒臣也想有朝一日爲她尋得一份幸福?她的所作所爲着實讓兒臣痛心!尤其是,她身懷水幻邪術,並與去年那場毒疫,死士有推脫不掉的干係?”
司空灝出面效果就是不一樣,皇后對林夏的憤怨瞬間轉移到林婉玉身上。
“水幻邪術?她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這麼些年,她一直待在本宮身邊,本宮對她看護有佳,哪一樣不是爲着她好?她有膽,敢揹着本宮瞞天過海?”皇后越說越氣。
司空灝忙到;“母后息怒,這件事兒蹊蹺太多容我們細細推敲,探明,若不是林夏無意中發現她舉止不.軌爲兒臣耐心監察,母后也不會知曉她真實面目!”
皇后頗爲傷心的深深吸氣,目光越過跪地的林夏,語氣冷淡,道;“起來吧!”
司空灝鞠躬,伸出大掌拉住林夏將他扶起。
司空灝又看向一片哀傷的皇后,道;“兒臣懷疑,林婉玉的身份有待重查?興許她是李代桃僵?冒名頂替?”
“這?怎麼可能?當年本宮都查清了?除了她,本宮孃家已無生着?”皇后不可思議的睨視司空灝,心下卻一片迷茫,好像潛意識裡,已經相信了司空灝的話!
又或者是林婉玉做了太多讓她失望,痛心的事兒,讓她潛意識裡已經變得不再信任她。
司空灝知道皇后一時難以接受,耐心勸解;“去年毒疫與茂通出現在城內的死士都有太多疑點?兒臣需要一步步的深入探查?林婉玉卻與這兩者有着難以推脫的關係?她的真實身份讓人懸疑?兒臣不得不嚴查?
依兒臣之見,毒疫與死士針對的是整個大武,與大武有着莫大敵意的屬林國與恆國,兒臣猜想,或許她是兩國之間的一國安插進來的眼線?”
皇后震驚的從楠木桌邊起身坐直,思考道;“經你這般說,本宮也覺得可疑太多?要說,毒疫要發也是發在暴亂難民之處,城內清掃嚴明並無混亂雜髒?根本就不是容易傳疫之地?
這一切?詭異卻又多疑?城內守衛森嚴,日日夜夜都有侍衛維護治安巡邏,死士究竟是怎麼混入城內危害?”
司空灝知道,他已經成功的轉移了皇后對林夏的怨懟,說道;“那時,兒臣爲毒疫之事兒忙焦頭爛額沒多心,此時才驚醒,這背後一定有着莫大的牽連?”
皇后望向司空灝;“你怎麼就斷定林婉玉與這兩件事兒有牽連?”
司空灝道;“林婉玉的水幻邪術,與那離奇的毒疫和死士皆是出自於一位高手所擅長?現下,兒臣已經派人在極力暗查,母后無需太過勞心!”
司空灝言外之意,是叫皇后不用再多問,皇后怎會聽不懂?罷了,這些事兒她本就無能插手,也不想插手。
如果事情真的像司空灝所言,林婉玉是林國或者是恆國,安插在司空灝身邊的眼線,那,林婉玉就太可怕了?
林國與恆國與大武之間的敵對確實太過久已,三國之間開過數站終是已不得完滿收場。
林國與恆國爲了收復大武,也不是沒可能安插眼線放入大武?難道,林婉玉真的是冒牌頂替的?
如若不然,她怎麼能做的如此狠心?可以將親情視若無物,在接受皇家莫大的恩惠時,轉身就可以不記恩情的做出違背倫理道德,黑心肝的事兒?
林婉玉關在天牢內,皇后一次也沒去看望她?大概是對她太過傷心了吧?事到如今,並非是她輕易接受了林夏,相信了林夏。
想到林婉玉膽敢對她栽贓嫁禍,皇后就氣的胸口一陣悶疼,也並非是桂芳出面對林夏作證,就讓她不再存疑?
而是,王府內她安插的眼線不是一個兩個,那些明理暗裡的眼線恐怕除了皇后自己,就連司空灝都未必知道。
桂芳跟着林夏回府後,皇后私底下又朝那些人口中證明了一些情況而後她才死心,不甘心的接受了林婉玉對她的背叛?
至那之後,皇后對林婉玉的心就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
皇后沉默了一刻鐘之後,才理好自己悲傷疼痛的情緒,有氣無力的說道;“對外宣稱林婉玉重病,她的名號本宮會從宗文捲上暗暗廢黜,明面上不適合弄的天下皆知!”
司空灝心頭一塊石頭終於落下;“兒臣知道!兒臣聽從母后安排!”
若明目張膽的將林婉玉從族譜裡廢黜,勢必得一個合理的原由才行,皇后不會將林婉玉的醜聞揭開,去讓天下人嘲笑她的兒子被她的表妹給戴了一頂名副其實的綠.帽子。
皇后現在也無心去給林婉玉蓋一個罪名,好順理成章的將她從皇室宗卷裡廢黜,事情一旦張開,勢必會引來一場軒然大波,最終的結果,只會讓皇家蒙羞。她累了,不想再折騰?倒不如,默默動手將腫瘤除掉的好。
一切的初始,與她也有跳不開的原由,這一點,皇后不會推認。
林婉玉的事端,並沒有影響到端午節林夏要出去玩的好興致。
武城河上,各色各樣的龍舟在進行着激烈的比賽。
林夏化身與平常婦女帶着同樣平常裝扮的紫檀,圍堵在武城河岸邊上,滿懷趣味的欣賞着河面上的精彩演繹。
又到了荷花怒放的季節,荷塘內的粉蓮,白蓮,淡黃色的臥蓮,每一朵都釋放着別具意味的美麗。
林夏置身於荷塘中央的涼亭內,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鼻翼間吸進的滿是淳淳蓮香。
鬱色荷葉迎着高空日光,大度敞開自個的陰影,似爲連理的荷花美人一片遮陰涼爽,儘管它並沒有高高的爲它的美人遮擋住那可憎的烈日陽光!
卻也不懼它的暴虐殘酷,倍加精神的挺直了它的頸椎,高傲直立在它守護的美人身邊!以表它是它的美人身邊最勇敢忠實的騎士!
一身鵝黃色衣裙的溪夢挽着君尚走進了荷花塘,一眼望去就瞧見了涼亭中,那個一身水綠色衣衫靠在搖椅上的林夏。
這一眼望去,卻叫溪夢有種恍見荷花仙子般的錯覺,隔着一定的距離,她只能看見林夏一個水綠色的鬆閒懶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