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將其中的七枚竊聽器給收了起來,卻又把其中的那一枚給放回了原地。這不是謝斌有什麼被人竊聽的嗜好,而是爲了安撫在背後算計他的人。
要是全都搜走,一個不留,那對方肯定會繼續再安放新的,而且可能藏的更隱蔽,甚至換成更高科技的東西。但是留下這麼一個以後,他們只會認爲謝斌沒有搜查到客廳裡的這一個。
換成謝斌自己,當他發現八枚竊聽器只剩下客廳裡的這一枚以後,也絕對不會再繼續安放新的竊聽設備。因爲被搜走七枚竊聽器,那肯定已經引起了懷疑。現在按兵不動正好,客廳裡的那一個還能保存下來,要是再繼續安放其他東西,說不定客廳裡的那一枚也會被搜出來。
第一次沒有搜到可能是運氣好,誰也不敢保證第二次會不會搜到。因此,謝斌有非常大的把握那人暫時不會繼續補充新的竊聽器。這樣一來他就暫時不用擔心自己的隱私會被泄露出去了。
其實謝斌也沒什麼隱私,無非就是幾個女人的關係而已。要不是怕引起懷疑,謝斌甚至想把八枚竊聽器全都留在原地呢。
現在好了,謝斌依然可以像平常那樣生活,也不用特意避開什麼,只要不在客廳裡跟女人亂來,不要談及一些比較隱私的內容,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只要能拖到李婧婧她姥爺生日,謝斌從他那裡找到幕後黑手之後,一切就都好說了。
把這些事情暫時放在腦後,謝斌鑽進地下室,繼續完成那件沒有完成作品,“九龍戲珠”。這件作品已經完成了一部分,只剩最後的工序了,就像是房子已經簡單的裝修一下,就等着進行精裝修。
同樣,這一件作品最難的工序也是最後一步。因爲這是迄今爲止他所做過的最複雜的玉雕擺件。九條龍糾纏在一起,要是做不好就不是龍了,看着反而像是九條蛇團成一團在交配一般。
因此,謝斌在設計圖紙的時候,就將這九條龍的每一處細節都設計的非常細緻,甚至包括每一片龍鱗。別看密密麻麻的數百片龍鱗幾乎看不清楚,但是作爲一名高明的手藝人。任何一點誤差都是不允許存在的。
現在的手藝人可能不講究這麼多了,因爲設計的這麼好也不見得有人能欣賞到,即便是有一點誤差,也不會有人發現,而且有一些小小的失誤即便是顯露出來,絕大部分的人也發覺不了。
就像這龍鱗一樣。一片一片的連覆蓋順序都有它的講究,以前的手藝人都非常注重這一點,要是在這些細節方面出了問題,那這件作品直接就被銷燬了。尤其是在以前,龍這東西一般只有皇家纔敢用,所以其中的講究非常多,審查也非常嚴格。
在設計的時候。譚蕊就犯過這樣的錯誤,而且犯了以後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是謝斌經過仔細審查之後才指出來的。這絕對是一件考驗耐心和毅力以及眼力的活計,就像是讓你在一本數十萬字的典籍中找出幾個錯別字一樣,沒有任何空子可鑽,只能一點點的審查。
不過對一個高明的手藝人來說,最不缺的就是細心和眼力,尤其是擅長做精雕的手藝人。那些做微雕的手藝人。可以對着一根髮絲坐上一整天,就爲了在髮絲上雕出一首詩詞,這耐心可見一斑。
而在這一件“九龍戲珠”上,謝斌同樣也用上了微雕手藝,只不過設計圖上並沒有設計出來。微雕這東西,幾乎沒辦法做設計,即便是有也不過是一個大致的草圖。具體情況還是要看手藝人在創作過程中的發揮,因爲微雕的不確定性太大了,隨時都會有超出預計之外的情況出現。
爲了避免出現意外,謝斌可是把地下室的門都給鎖死了。手機什麼的也都統統放在了空間裡,保證沒有任何外來因素的影響,這纔開始下刀。
不得不說,謝斌在工作的時候,越來越專注了,尤其是謝斌現在的心境非常平和,他在幹活的時候,心裡什麼也不想,只想着該如何做好眼前的這一件作品。不像以前那樣,幾乎每一件作品都是爲了換錢而做,同樣在那種環境下也沒辦法完全沉靜下來。
有人說了,高明的匠人能夠在任何環境中都能夠靜下心來,就像太祖曾專門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口讀過書一樣。那樣的人有時有,但非常少。再厲害的匠人,要是讓他的窗外時不時的就響起女人的說話聲,吵架聲,呵斥聲還有小孩子們的嬉鬧聲以及各種叫賣聲,你看他能不能靜下心來?
有的時候,你的心越靜,那種無序的吵鬧反而越清晰,讓你只會更煩而已。謝斌在柳雯青家就有過非常深刻的體會,有的時候恨不得跑出門去把那些吵鬧的人給狠狠的揍一頓不可。
在那種出租屋比較多的地方,就連晚上也不得安寧,狗叫小孩哭什麼的根本不算什麼,時不時的吵架聲喝酒划拳聲以及一些人半夜下班時毫無顧忌的嬉笑聲才讓人心煩呢。
現在謝斌也算是有了一個非常適合靜心的地方,這裡本來就是郊區地帶,而且還是別墅區,人口並不密集。現在他又鑽在地下室,倒是安靜的很,沒有任何雜音,就連果果也特意被吩咐過,讓她不要打擾自己。
謝斌靜下心來以後,這手藝可就完全放開了,配合着異能威力,一把小小的刻刀跟科幻電影中的光子刀一般鋒利。
有的時候,謝斌甚至覺得自己的異能到更像是傳說中的內力一般,能夠灌注到兵器上,然後無堅不摧所向披靡。可惜謝斌對這些沒什麼研究,又不敢跟其他人進行深層次的交流,因此也就一直這樣得過且過,反正對身體沒有壞處。
從早上吃過早飯,一直到天色將黑,鄒欣彤和陳敏涵以及下班回家了,甚至飯菜已經準備了好了,就等謝斌出關呢。可惜,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一小兩大三個女人都洗過澡了,地下室依然一動不動,要不是地下室的門依然反鎖着,她們都要懷疑謝斌是不是又被人綁架去了。
謝斌自然沒有被人綁架,也沒有出什麼意外,只是太過沉醉了,整個人完全沉浸在創作的快感當中,每一次下刀,每一根線條,每一道刻痕,都像是渾然天成一般,放佛在做雕刻的已經不是他謝斌了,而是某位大神在控制着謝斌的身體進行創作。
但這只是謝斌自己的一種感覺而已,就像是一個被催稿的作者在三個小時內瘋狂的碼出了九千字一樣,每一個字每一段話完全不需要思考,手指眼睛大腦各自協同作戰,沒有任何滯澀。
那種感覺確實是非常美妙,但這也是有條件的。首先呢,碼字工的腦子裡必須有完整的大綱和情節設定;其次就是手速必須有那麼高,然後才能進入這種狀態。不然的話估計也就只有臉滾鍵盤纔能有那樣瘋狂的成績。
現在的謝斌就進入了這種狀態,腦子裡完全沒有別的東西,什麼女人什麼妹子什麼竊聽器什麼幕後黑手等等,全都被暫時性的拋在了腦後,一心一意的要把這一件作品做好。
一個高明的手藝人不是他有多少錢,而是他能夠創作出多少被人們所喜愛和流傳的作品。謝斌靠自己的特殊能力,確實是創作出了不少精緻的玉雕作品,但並沒有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在魯東省,謝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在全國範圍內,也有不少人知道謝斌的名字,但是吸引那些人關注的並不是謝斌的手藝到底如何,大多數人只是記住了謝斌的身份,身價以及二十三億天價的拍賣品。
要不然幾次全國範圍內的藝術展,也不會沒有謝斌的份兒。其實邀請謝斌參加各種活動的也不少,但是一般規模並不大,大部分都是縣市一級的,含金量都不算高。魯東藝術展覽會倒是邀請過謝斌一次,但當時謝斌正好脫不開身,也就沒去。
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當然,這也跟謝斌的交遊不廣有些關係,到現在爲止,雕刻藝術圈子裡的人,謝斌並不認識多少,身份最高的一位,也不過是魯東雕刻協會的那位副會長。但隨後也就沒什麼聯繫了,因爲脾氣實在沒有什麼相投的地方。
要是換成別的雕刻師傅,肯定不會像謝斌這樣天天蹲在家裡等着生意上門,而是主動出擊,全力打響自己的名氣,好擡高自己的身價。
謝斌現在的身價倒是擡起來了,但是今年到現在爲止,謝斌竟然再也沒有接到過訂單。原本以爲一個月一份的訂單,肯定會有人搶着要,但是沒想到這五個月過去了,也就沐風這一份,而且來的還比較烏龍。
不過謝斌也不在乎這些,再說過年後的這一段時間,謝斌還真比較忙,身邊的事情比較多,就是有訂單,他也忙不過來。
另外呢,謝斌光是加工費就要價那麼高,一般人就是想找謝斌也得估量一下,而富豪又不是天天有,所以生意不好也是正常。按照謝斌現在的要價,只要有一份訂單,那就夠謝斌花銷一輩子的。
一直到凌晨兩點多,謝斌終於將手裡的這一件“九龍戲珠”給完成了,晃晃腦袋,謝斌用放大鏡認真的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瑕疵,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過在他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卻是忽然想起,自己還忘了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