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芙蓉爭香斗豔,家家戶戶繁華似錦,一些人欣賞着美麗景色時也都在忙碌地把一些糯米蒸制好,獨特節氣中總有着特殊的含義,按俗語說便是‘重陽蒸酒,香甜可口’。
“爹和娘應該能吃上糉子了吧?我也想吃呢,可這邊人都不弄,囈?小店子你在畫什麼呢?”
楊大小姐身上多披了一件衣服,端着ju花茶正蹲在地上看螞蟻呢,發現屬於修養期中的店霄珥不知什麼時候爬出來,伏在一旁的桌子上來回寫畫着東西,走過來好奇地看着。
把一隻包裹着厚厚東西的腳搭到石墩子上,來回扭了扭腰,店霄珥這纔看着剛剛畫好的東西琢磨着該寫些什麼話,抽出一根纖細毛筆熬着墨準備寫小楷。
“這不是過節了麼,讓找這邊的印書坊照着畫的東西刻成陽版印出來,賣一賣賺些零花錢,再做點燙金的帖子,給本地能搭上話的有頭有臉之人送去,記得帶上幾份最好的麻辣燙,楊管家呢?綠野仙蹤還沒開起來呢,他就忙個找不到人,這事兒都應該他想着纔對。”
扔下筆,店霄珥越想越憋屈,那楊父有點欺負人了,弄了一大堆沒有經驗的人塞到這成都府,前天還追了封快信過來,說這邊事情都要儘量給大小姐決斷云云,大小姐決斷就是往自己住那地方一指‘問小店子去’,到是讓自己過了回隱。
“小店子,楊管家其實學了不少東西,就是還沒會用,我爹來信說,等一等就好了,要不你什麼都別幹了,就管他們吧?”
自從在楊金主嘴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后,楊大小姐對自己那爹感觀又好上不少,儘量想着把成都府這邊買賣做大。
“我不,我等綠野仙蹤蓋好後就進那裡去,一天還不得賺個十吊八吊賞錢啊,管別的會累死的,大小姐你看我這腳,就是管旁的事情管多了才扭到的。”
店霄珥幻想着在以後那綠野仙蹤裡不停收着打賞錢的情景,還用手指了下那被裹着的腳。
“誰讓你那天非蹦到樹上給人家倒水的?下來時還做轉身動作,怎麼說也一丈來高呢,扭了不說馬上看看,強挺着往回走,和你管不管事沒關係吧?”
“至少我把他們都震住了!這一想起來又疼呢,該換藥了。”
“你這摻茶還得練呀!知道那個掛麻辣燙幌子的地方麼?人家那都能在天上飛着給倒水,就立在天上刷一下把水倒滿了。”
一個小茶肆中,某個人正對着此地的夥計絮叨着,把那天他見到的情景添油加醋說出來,以顯示自己見識不同,吸引了多數目光,這個茶博士也聽得一愣一愣地,頭一次聽人把摻茶說的這麼懸,暗暗不服氣中身段使勁耍出來,用最拿手的姿勢給別人續水,這種平時已經成爲習慣的東西,沒想到今天還要費心思來做。
另一人把茶碗用茶船託着遞過後,在旁邊不相信地問道:“那麻辣燙真是有如此能人?他怎麼可能立在天上呢?我琢磨着腳下應該踩着雲彩吧!”
其他一些茶肆、酒館中這些天也不時出現如此事情,麻辣燙因此快速傳遍了整個成都府。
“給我去查,那個麻辣燙是個什麼東西?誰聽過這樣的招牌?還有那些拉縴的,整天談論綠野仙蹤,不少乘船來的人到處打聽這麼個地方,和那麻辣燙的東家有關係呀。”
一座三層酒樓中幾個人恭敬地聽着,不時還擡頭看眼說話的人,微微點着頭表示明白。
“去,給我看看那幫窮傢伙什麼時候用得起那頂級的白官布了?居然還能有一條備用的,又不是擦腳布,說買就能買的起,這樣一來就不好控制了,好象和麻辣燙有關呢,人家真能白給?”
帶有江邊潮溼泥土氣味的風吹過,淺灘處一個大石頭上,滿臉橫肉地漢子對着周圍應該是手下的人叫喊着。
“按你們說的這麻辣燙不在他酒樓中經營,專門往外送?這到是沒聽過,可只要有買賣,咱就應該去收場子錢,兄弟們都說說,人家沒場子,咱怎麼把這錢收上來呢?”
城中一闊院子裡一幫人或坐或蹲來回琢磨這新出現的行當該如何去收保護費。
隨着近日麻辣燙賣的紅火,不少人開始把心思放到了這上面,有些酒樓更是學着做出來,可味道卻差上許多,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楊家爲了能夠給綠野仙蹤做宣傳,這些麻辣燙中都放了河豚粉及罌粟殼熬的湯,用僅僅高出成本的價錢往外使勁販賣,一百人的隊伍終於全數用上了,滿城的跑,稍有閒時還要幫着買了麻辣燙的人家幹些力所能及的活,衣服上寫着綠野仙蹤,讓人在讚歎麻辣燙好吃便宜的同時,也不停向他們打聽着具體的情況。
“ju花呢?小店子,你告訴老頭子我ju花都哪去了?怎麼都剩下光禿禿的枝了?”
店霄珥正在給那些畫配上合適的句子呢,白老頭拎着一個不知從拿找來的酒葫蘆,急匆匆闖了進來,站定在桌子邊問着關於ju花的問題。
“ju花?恩,剛纔怎麼沒想到呢,謝您了,白爺爺!”
店霄珥正琢磨一幅畫該配上什麼句子呢,聽這話直接把‘待到重陽日,還來就ju花’寫上了。
“不用謝!”
看着他寫完,白老頭放下剛纔氣呼呼的模樣,溫和地說道:“現在就是重陽日了,ju花呢?”
“ju花?”
“對,ju花!”
“有了,謝您了,白爺爺,ju花何太苦,遭此兩重陽。”
說着話店霄珥在下一幅圖寫上了這句。
“小店子?我說的不是這詩,我說的是院子裡的ju花,哪去了?”
見他又翻了一副圖出來,白老頭都要抓狂了。
“院子裡的?對呀,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白霜。這句也不錯,謝您了,白爺爺!”
“你別謝了,我叫您聲爺爺,你告訴我那ju花哪去了?”
白老頭用手按着又翻出來的一副畫,說什麼也不讓店霄珥再琢磨了,他可是惦記着ju花酒呢,糯米都弄好了,就差ju花。
見寫不下去了,店霄珥這才放下筆撓着頭說道:“您問的是咱這個院子裡的ju花啊?”
“恩~,別人家的他也不給我呀。”
白老頭一臉苦悶。
“摘了,頭晌就安排人摘了,釀酒做ju花糕去了,還有一些留着曬茶,您若是想要的話,等好了便宜賣給您。”
店霄珥耐心地給白老頭解惑。
“哦,那成,我再讓人到別處收點,你賣的東西貴。”
能喝到ju花酒那就可以了,白老頭準備自己也弄一些,這小店子做買賣不分親疏。
“也行,您到城西那邊看看吧,或許還能收到,其他地方已經讓人收過了。”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所有與楊家這邊相熟的外來人都收到了,以此句詩爲主題的燙金帖子及最好的麻辣燙,大量的印刷品也都在別人購買麻辣燙的時候發到了他們手中,這份額外的畫,讓買了麻辣燙的人開心不少,把綠野仙蹤的名字再次提高了一個層次。
縴夫們也在這個日子裡得到了一副白官布手套,依然是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刺繡類的東西在上面,那樣的東西,關鍵時候會變成刀子害了縴夫的,那些縴夫覺得收了這些東西有點過意不去,經常在沒事的時候想着怎麼幫人家宣揚下名聲。
一些負責擺渡的小舟上都掛起了寫着綠野仙蹤的布幡,船家可以憑這個每天獲得一頓麻辣燙做爲午飯,可用一個不佔地方的東西換來一頓,滾燙嘛辣帶着油星的午飯他們認爲還佔了便宜。
“那綠野仙蹤已經蓋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先開業賣一賣?後面繼續蓋也不影響。”
楊金主在孩子們的遊樂園找到了正在講課的店霄珥,可惜說完話後,人家根本就沒搭理自己。
“秋天來了,樹葉黃了,一羣大雁往南飛,一會兒排成個人字,一會排成個一字……”
店霄珥用石灰做的不怎麼合格的粉筆在用墨塗黑了的黑板上刷刷幾下畫出來一個大雁羣飛的簡筆畫,把還能夠記起來的課文寫在上面,都是經過改良後的,對於楊管家的到來,店霄珥反感的皺了下眉頭,給他做了個稍等的手勢後,繼續講課。
六個小孩子加上大小姐這個大孩子看了楊管家一眼後也都轉回頭繼續聽講,那專心的樣子,讓楊金主覺得自己不該說話,別說這個誰都管不了的小店子,就算私學的先生在堂上講學時也不允許讓人隨便打擾啊。
約莫到了三刻鐘以後,店霄珥這才停下來讓孩子們去玩,放下教鞭,用溼抹布擦了下手上的粉筆灰,跟着大小姐來到管家面前問道:“怎麼想起來開業了?這段時間應該沒賠錢吧?”
“是沒賠錢,剛纔有人過來商量收平安費的事兒,說是要連綠野仙蹤一起收,我琢磨着若是不動武,那還不如開起來增加一份收入。”
楊管家把原因說了出來。
店霄珥一聽高興了,笑着說道:“走,去看看去,終於是來收保護費了,等了這麼長時間,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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