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錢,分錢…”
卸下一身零碎的店霄珥覺得舒服多了,剛走到楊大小姐的院子,就被其弟弟楊紫煜給抓個正着,伸個小手的要分錢。
“煜兒乖哦!錢還沒有給你小店子哥哥呢,先讓你小店子哥哥給做飯吃好不好!”
楊大小姐哄着這個鑽到錢眼裡的弟弟,伸出手來指着廚房的地方對店霄珥說:“今天比試吃的東西,準備了不少材料,你可要挑好的給我們做。”
店霄珥點頭答應,轉身進到廚房忙碌,大中午的也沒時間多做,簡單弄了個‘冰糖排骨’加上一個用西湖藥菜做的湯,也把姐弟兩個吃得飽飽的,尤其是小煜兒,兩個眼睛都放光了,直吵吵以後都要小店子哥哥給做東西吃,楊大小姐也在旁邊幫腔。
這到不是店霄珥做菜的功夫有多厲害,以前會的加這些年學的,也就一箇中上水平,會的東西比較雜,真正拿出手的也就那麼幾樣,全靠着這次準備的秘密武器才達到這個效果的。
一頓飯吃罷,趁着時候還早,不忙着趕到前面去,店霄珥抱着瓷娃娃一樣的煜兒開始講故事,都是從一千零一夜中還記得那些故事中選,這一下,不僅小煜兒愛聽,年齡不是很大的楊大小姐也愛聽。
‘這是一個缺少故事的年代,這是一個缺少少兒全面教育的年代,這是一個自己能夠有所發展的年代,可惜了,店小二和心目中的那個行業相去太遠,太遠!’
看着姐弟兩個聚精會神的樣子,店霄珥心中就有一些感慨,尤其是對幼兒教育方面,沒辦法,他以前是學幼師的,音樂、美術都要學的那種,說如何厲害遠遠談不上,可畫個簡筆畫,彈一些流行曲子什麼的,絕對沒問題。
當初選這門的想法和春蠶、杜鵑啥的沒關係,他也不是那種甘願付出爲教育的人,主要是幼師中大多都是女孩子,都挺漂亮的,趕上他那一界招男生,這才便宜了他,爲了不交掛科的補考費,也曾努力學過,中等成績,騙個小孩子還沒問題。
“小店子哥哥,真的有一千零一個故事麼?那你能不能都給我講出來呢?”
店霄珥給姐弟兩個講了一千零一個故事的由來,裡面的內容也稍微的換了一下,當最後說道有一千零一個故事的時候,煜兒忍不住問了出來,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希冀,旁邊拄着胳膊同樣聽上癮的楊大小姐也是如此地看過來。
店霄珥心中正感嘆着幼兒教育呢,聽到問有沒有那些故事時,想也不想的一點頭,等人家姐弟兩個明顯高興起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答應,哎!講吧!實在記不住就用別的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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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吃飯連帶着休息的工夫,一些早早吃完飯的人又從新聚集在臺子周圍,相互之間吹牛調侃着,猜一猜這下午兩項比試的結果,再有那稍微認識字的人還要當衆分析一二,聽的人也交換些意見,然後跑到私下的賭局交上錢,拿着寫好錢數和賠率的賭籤帶着說不上什麼樣的心情再次圍在臺子周圍。
這些都是稍微有些閒錢之人,表面上看去家裡條件不錯,其他的一些就是沒有閒錢的,有時還要靠着以物易物才能過活的人,就不能花錢去賭,只能在旁邊幫襯幾句,圖個熱鬧。
未時三刻,太陽稍微從正中偏西,這可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看臺上再次打起了傘,不同之處是從雨傘變成了遮陽傘。
再有一刻比試即將開始,不少會做生意的人拎着大茶壺,捧着一疊的碗到處轉悠,誰仍兩個銅錢可以使勁地喝,再就着平時家裡自己弄的瓜子,嗑上一把,也是悠閒。
店霄珥此刻跟在大小姐旁邊,大小姐依然抱着煜兒,還有一個人就是這下午首場比試的主要人物,錢籌、錢帳房,依然是頂着那黑色綢面折邊的圓帽,也不怕黑色吸熱中暑,那山羊鬍到是梳理過了,看上去長了一些,咪咪個眼睛也不說話,半天表情沒見換過,不知道是自信還是緊張。
登臺後,隨着一聲鑼響,幾個帳房都已經各就各位,每人一張桌子後面坐着,統一的帳本發到人手,桌面上是一副算盤,店霄珥擡頭看向許卿跟鄭遠,發現二人還是搖着扇子聚那不知道說些什麼,想來心情一定是不怎麼好,昨天的比試可是被自己給攪和的一塌糊塗。
隨着比賽開始,店霄珥馬上站到桌子的側面,從腰間拽出把扇子,手臂微臺,把從雲後漏出的陽光遮住,錢帳房滿意的眯了下眼睛,一手翻帳本,一手在算盤上噼裡啪啦打起來。
打幾筆再用筆記一記,店霄珥在旁邊跟着適應了一下速度,覺得自己能跟上,騰出來的一隻手直接幫着翻起了帳本,刷刷做聲,而少了一道事情的錢帳房也是在剛開始愣一下,馬上就適應了這個情況,速度更加快起來。
這一情況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呢,其他的八方接應可沒有人象店霄珥這樣做的,就是一個配搭而已。
“看到沒?那個幫着忙活的就是如歸酒樓的店小二,啥?你不認識,早上那免費的粥和包子你吃沒?哦!吃了!那還問,告訴你,就這個店小二給幫着討來的。”
這是吃過免費早餐之人,跟旁邊今早上纔來吃過免費早餐還納悶的人解釋的話。
“小狗子、胖墩兒快看,原來小二哥還會看帳呢!我就說麼,大小姐招的人怎麼會錯呢,不然人家能得那些賞錢”
這是布頭一臉驚訝跟着旁邊同樣驚訝的兩個通鋪的人說着。
與此同時,在看臺上也有一中年人對着旁邊的人問道:“這個就是萱兒胡鬧招進來的小子?看上去還是可以的,尤其是昨天機智喊的那嗓子,可以考慮培養一番,找人好好查一下底子吧!”
“東家說的是,這小子我也總覺得和別的店小二不同,每天都能得不少賞錢,有些個本來要上三樓的人,居然讓他給留在了一樓,點的菜和花的錢還是和三樓一樣。”
說這話的人正是如歸酒樓的大掌櫃。
回頭再看臺上,店霄珥和錢帳房配合的那叫一個默契,店霄珥是一手舉着扇子給遮陽光,一手給翻帳本,錢帳房一手打個不停一手用筆記着數,眼見着一本帳翻過了一半,其他幾個人那速度明顯的跟不上了。
可誰知......
“嘩啦,噼裡啪啦,丁零當啷!”
店霄珥和錢帳房同時愣住了,其他圍在周圍能看到的人也都愣了,只見臺上錢帳房那個桌子已經趴下了,那珠算用的算盤也都零碎了,一個個圓圓的珠子滾得到處都是。
店霄珥手上還捏着一頁紙把整個帳本都吊在空中呢,這一下突然出現的事故讓他整個人後背都涼颼颼的,巧合?
“快來個人換張桌子和算盤!快點啊!”
費力的朝着自己隊伍那邊喊了一嗓子,同時也下意識的尋找了一個二掌櫃,可哪裡還有他的影子,自己隊伍前面打頭的是周師傅。
再看看臺上,大小姐已經站了起來,滿臉焦急,目光直直地看着比賽的臺子不知道想着什麼,兩個手也緊緊握成了拳頭。
下面的人忙碌的找桌子和算盤,店霄珥也沒閒着,麻利地伸出手把那記着數字的單子拽到了自己身前,抄起毛筆,就着灑到地上的墨汁,從捏着的那頁開始一行行查找。
‘購入蓮菜柒拾斤,合壹佰肆拾錢正,中午靠門北伍桌結帳,收錢貳拾貳正,昨日額外支付工錢壹佰陸拾陸錢正,下午進帳…恩,這個-140+22-166+45+…+…’
店霄珥嘴裡一邊嘀咕着着,手上一邊的寫着,清一色的阿拉伯數字,到不是他不會用漢字數字,不說曾經就會,就是這十四年用得也熟練了,可再熟練他筆畫多啊。
他這一番動作到是把旁邊急得滿頭大汗的錢帳房給瞧懵了,不知道這個小店子在幹什麼?那寫的東西自己都不認識,看樣子好象是接着算帳一樣,只是不知一會兒自己如何再接手回來?千萬別出岔子啊,不然這張老臉可沒地方擺嘍!
此刻焦慮的不只是他,所有真正向着如歸的人都着急,這比試可不是就三家,還有別人也跟着湊熱鬧呢,這要是讓其他誰家把第三給得了去,那如歸酒樓可就出名嘍!這麼多界的酒樓博藝會都是三家包攬,今兒要是把如歸在這一項給弄到後面…。
又等了一會兒,如歸酒樓這邊纔不知道從哪找來個矮腿的桌子,還有一個算盤,擺到錢帳房面前,店霄珥餘光瞄到後,連忙把紙上的11236寫成壹萬壹仟貳佰叄拾陸,連帶着帳本硯臺等東西放到錢帳房面前,直接把手指到了他自己記的地方。
錢帳房也沒有時間再去懷疑是否正確了,只得按照店霄珥指的地方繼續的算下去,手上撥打得啪啪響,鼻頭上汗水也匯成一大滴落下來,被店霄珥用扇子及時接住。
又是兩刻鐘過去,迎鴻酒樓的帳房先下一程,把帳本一合,收筆,緩緩站起身,向着四周一拱手,瀟灑離開,自有其他人檢查覈對帳目。
剩下幾家帳房也都更加賣力,尤其是從來沒排上過的那些,都想趁着如歸失誤出次彩,可惜,事情往往和大多數人想的不一樣,一直在那用扇子擋陽光的店霄珥突然把手中的扇子挽了一個花,啪的一聲,合上了。
再看錢帳房,同樣把帳本啪地一合,筆一放,正了正衣襟,先向着看臺上一拱手,原地轉一圈,在店霄珥打出一個請的手勢後,挺胸闊步而下,店霄珥把扇子在兩手中間握住,同樣學着錢帳房作一圈揖,對着還在發愣的許翰臣和鄭長存一笑,隨後跟了下去。
最後臺上的其他帳房隨着泰來把第三名拿走,都失去了信心,勉強對付完,最後那一點希望如歸算錯的僥倖再次被打破,都悻悻離開。
七場過後,迎鴻以總分十六分成績居於第一,泰來十四分屈居第二,如歸十二分暫排第三,不到最後一場比完,誰都不敢說自己第一。
有着另一套方案的楊大小姐是最興奮地,不知什麼時候跑到大掌櫃旁邊,對着頭先跟大掌櫃說話的人說道:“爹,你看到沒?小店子,是我找來的!哼!有些人當初還抱怨我給的錢和三樓一樣多,現在知道了吧,本小姐找的人,纔不會是一般人呢。”
“好,好,萱兒找的好,應該多給錢,以後還應該多找幾個這樣的,萱兒真能幹,誒?你把煜兒放什麼地方了。”
“啊!剛纔還抱着呢,我去找找。”
店霄珥這個時候正被錢帳房抓住問話。
“小店子啊,今天台上你寫的那些都是和算帳有關的?”
“有,有的,錢伯要是有興趣抽空可以一起研究,恩,研究!”
趕緊應付完錢帳房,店霄珥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那幾輛花車之上,這時候不但是他,周圍其他的人也同樣關注着那幾輛車,隨着最後一場比試即將開始,那幾輛車上的株簾好似商量好一般,同時嘩啦一聲分開到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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