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慶十二年三月二十六日
由拳鎮的各條大街上額外熱鬧,擁擠着的人羣,來回呼喊着的聲音,把昨夜一場雨帶來的清冷掃個一乾二淨。
各酒樓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派出店中夥計到處搭棚熬粥。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該死的如歸酒樓店霄珥’這是一個正在忙碌着的夥計嘴裡說出的話。
‘這一切都要感謝如歸酒樓那個店霄珥’這是從一個免費喝了四碗粥的人嘴裡說出來的“小二,再給我弄兩個包子,添一碗粥,嗝!今天這包子和粥味道和平時都不一個味,好吃,嗝!”
店霄珥呆在自己睡覺的地方,正讓小狗子三個人幫忙往身上纏布呢,各個地方覺得能夠被打到的都要弄上幾層布。
“那個鐵條,對,就是那個,來,拿過來,幫我綁腿上面,等着比棍棒之時好用,嘿嘿!翰臣兄,長存兄,今兒咱們可要好好親近親近了。”
店霄珥這邊忙着可勁地往身上裝抗打的道具,把身上纏了不少的布和鐵條,凳腿之類的東西。
在另一個院子中,同樣躺着四個人,也有人往他們身上纏東西。
“誒呀!疼啊,趙文生啊,都是你害的,非要聽那二掌櫃的,現在如何了,咱們幾個捱打的時候他跑一邊說風涼話,當初答應的銀子到現在也沒有看到,都是聽了你說的話我纔跟着。”
說話的人正是跟着趙文生的一等店小二,不但是他,另外兩個人也都是同樣的待遇,昨天的故意輸局是個人就能看明白,要不是店霄珥最後幫着贏了幾分,這幾個人的腿都能給打斷了,這個時候正聲音沙啞的埋怨趙文生。
趙文生強忍着身上的傷痛,昨天他捱打挨的最多,那一頓鞭子抽的,到後來自己都叫不出聲音來,那鞭子剛開始是疼,到了後來就是一種麻中帶疼,再到後來,再到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此刻他依然用那怨恨的眼睛盯着棚上的一個蜘蛛,嗓子裡面好象讓人用刀割了一般的難受,可還是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這個事情,其實都是怨那個店霄珥,不然大小姐也就不會那樣把精力放到我們身上,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就能推委過去,這幾年如歸根本就沒有得到過一次第一,這個仇,一定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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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一天,迎鴻與泰來各得九分,並列第一,如歸以三分之差,暫時居於第三,其他的一些連個象樣招牌都掛不上,靠臨時請人打擂的酒店、茶館,只得繼續用期盼的心態等着這三家酒樓的漏洞,好攙和上那麼一腳,取得一定的名聲。
吃飽飯的人今天顯得格外精神,雨後清新的空氣讓人覺得呼吸都順暢不少,和昨天一樣,該佔位置的繼續佔位置去,那比賽的臺子是用木頭搭成的,下過雨也不影響,地上稍微有些泥濘的地方,早有人用大粒的沙子與碎石鋪墊完畢,踩上去‘沙沙響’。
那些孩子幾乎各個手中都攥着包子,肉餡的是絕對不可能有,都是菜,可就這樣孩子們也是高興的,那面至少是白麪,平時逢年過節才能吃上一回的,這一下可算改善了一下生活,同時店霄珥這個名字也被由拳鎮的人記住。
今天還有四項,店霄珥外衣裡面被包的象個木乃伊一樣的晃盪着走過來,伸出拳頭對着自己的胸脯使勁來兩下,咚咚直響。
費勁地轉個頭跟後面抱着弟弟的楊紫萱說道:“今天這四項比完就該我出場了吧?怎麼個安排呢?”
店霄珥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出彩,希望別演砸了。
“不清楚,許是應該今天晚上就比吧?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做好了,今次如歸酒樓可就看你的了,你可是我親自招來的,等贏了,我一定多給你賞錢!”
楊大小姐同樣有點緊張,這可是她第一次出來幫着打理生意,她需要一個成績來讓大家認可她。
楊紫煜小手當中還攥着那二兩銀子,半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興奮的往臺子上面看。
這邊店霄珥跟楊大小姐商議的事情別人可不知道,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爲如歸酒樓今年又是一個第三的局面,有一些個私下裡的賭局也把如歸勝出的賠率定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上。
今天的四個比賽項目是護院棍棒、廚房做菜、帳房算帳、吹拉彈唱。
這四個項目中的吹拉彈唱和護院棍棒都是從外面調的人手過來,平時根本就見不到,只因這由拳鎮太小,來這吃飯的都是些圖個清淨的人,泰來、迎鴻、如歸三家酒樓在這個地方到是顯得很另類,可還真就有人是奔着這三家酒樓來的,每次吃飯花的錢還不少。
巳時整,比賽開始,比的是做菜,先前就有人把所需一干用具都搬到臺子上面了,如歸這邊的是後廚的大師傅,姓周,40來歲的年齡上,略顯發胖,平時一般人吃飯都是二師傅或者徒工來做,只有一些有錢有勢,或者知道根底的人才會讓周師傅親自掌勺。
周師傅叫周明志,一手海鮮做的比較好,要是光比海鮮的話,以鮮出名的迎鴻酒樓都要讓他三分,以前也贏過這個項目的第一,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這項比試一共湊出來六家,一字排開,三家酒樓的大師傅帶着二師傅和徒弟在那砧板後面站好,其他湊來的三家都是三個人,一個掌勺的,帶一個徒弟或者兒子,加上臨時求的或者是花錢僱來的接應,就是那麼個意思了。
店霄珥看到還沒開始,先挪騰出來,對着周圍開喊:“父老鄉親們,如歸酒樓決定了,比賽後的三天時間之內,爲酬謝各位的支持,早餐一律只收平時價格的一半,大家說好不好?”
喊完後,店霄珥開始等待着那如潮一般的喊好聲,可過了一會兒發現沒聲,冷場?這下可難受了,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店霄珥那腦門上當時就見汗了,尤其是看到那二掌櫃嘲笑的嘴臉,更是覺得不舒服。
最後還是一個學徒把帶着非常尷尬表情的店霄珥給拉了回來,小聲告訴他道:“咱那酒樓一半的錢也不少,要是有那錢,人家早就自己做了,還能少吃一頓飯不成?”
……
這邊店霄珥考慮着得失,那邊已經比上了,這個做菜的評判人員就是看臺上選出來的有身份的人,結果,周師傅不負衆望,真就靠着一道經典菜‘西湖醋魚’贏來了寶貴的三分,第二的是泰來,也是一道名菜‘冰糖甲魚’,把自己的甜主打了出來,反到是迎鴻,不知道怎麼想的,放着自己擅長的鮮不做,居然弄了個川菜,也很經典,‘宮爆雞丁’,可惜這邊的人吃不慣,只好排在第三,得一分。
這下子如歸的人高興了,尤其是那幾個學徒,他們也是有額外的賞錢的,店霄珥也高興,到不是那可以得到的十兩銀子,主要是因爲在後面的三項比試中再拿二分,就可以通過單人比試的八方接應翻盤了。
稍做休息,下一場護院棍棒開始,這也是店霄珥期待的項目。
摸了摸纏在身上特殊部位的東西,店霄珥一手抄着一根棍子就上去了,如歸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四個大小夥子,各個都是一身短打扮,有拿刀的,有拿劍的,還有拿槍的,就是沒看到誰拿棒子。
晃悠兩下棒子擡頭一瞄正瞧見許卿跟鄭遠在那拿個扇子裝文雅呢,幾步趟過去,開口說道:“翰臣兄和長存兄,來了?不知道可準備好否?嘿嘿嘿!”
笑的這個陰啊,讓許卿跟鄭遠同時一哆嗦,相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個,這個霄珥兄問的是何事?”
裝,跟我裝傻衝愣,嘿嘿!今兒可不成,我讓你兩個裝斯文!店霄珥心中腹誹着嘴裡卻正經地說道:“二位仁兄難道不知道這場比的是棍棒麼?我們正好來切磋切磋。”
“切磋?這個就不必了吧?還是看着他們擺弄即可,都是一些套路,比的也是誰熟練,誰動作耐看,厄!霄珥兄不會是認爲互相直接打鬥吧?”
許卿看到店霄珥這個模樣好象明白過來了,這纔出言相問。
“啊?啊!恩,對,看他們也成,其實那個我曾經也學過幾下子,想來二位也會呢,這才準備耍弄一下,讓二位看個新鮮,既然,那個二位看別人的,小弟也跟着一起看好了,呵呵!”
店霄珥覺得今天出門前沒看黃曆是不對地,經常犯一些常識性錯誤,小狗子他們也是的,居然不告訴自己一聲,早上還幫着纏東西。
武術套路一耍弄起來確實挺好看的,臺下的這些老鄉更是高聲叫好,這個可比剛纔做飯的強,那做好的菜只有幾個人能吃到,不管如何的香和他們沒關係,只有這樣他們能看到的纔好,平時可沒有這樣的節目。
比比畫畫的時間過的飛快,一會工夫居然就到了午時四刻,該吃中午飯了,這一場的分也跟着出來了,迎鴻的那隊做了不少驚險的、高難度的動作,成爲第一,得三分,如歸這邊幾個小夥子也不錯,可惜有一個小子摔個跟頭,這是失誤,所以只得一分,剩下二分給泰來了。
對這個結果店霄珥非常滿意,已經有翻盤的分了,還剩下兩項,再弄個三、五分的,說不定都不用自己上場。
活動活動身子,下去找小狗子幫忙拆東西,正好問問,爲啥不告訴自己是這麼個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