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裕走後,葛從周問朱溫道:“王爺,您真的相信這個朱裕是真心要跟我們合作的嗎?”
朱溫淡淡一笑,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是假亦真。”
葛從周有些摸不清朱溫的想法,茫然的看着朱溫,不知朱溫心裡打的什麼算盤。
朱溫笑道:“朱裕這一招叫請君入甕,想把我們引入甕城之後一網打盡,呵呵,他也太天真了。”朱溫心中飛快的轉着念頭,腦海中閃過了當年看《投名狀》的時候李連杰下令屠殺甕城中的太平天國將士的場面,那種場面十分震撼,無論你多少人,在甕城中只有捱打的份兒。
當年二哥朱存就是死在了廣州的甕城裡,如果不是二哥在危急時刻救了自己,恐怕自己不死也要重傷。
可現在不一樣了,朱溫手裡有槍,也有上好的強弓硬弩,特別是火槍,那種殺傷力可不是一般的強悍,更重要的是,他們對火藥的應用已經很熟練了,在關鍵時刻炸燬甕城的城牆輕而易舉。只要炸燬了通往城內的城牆,勝利就指日可待。至於敵人的伏兵,朱溫根本不在乎,即便是敵人在城頭上居高臨下用大批的弓箭手伏擊,朱溫依然可以搞定他們,三千支步槍可不是吃素的!本來朱溫只帶了一千五百支步槍,朱珍的部隊帶了一千支,留了五百支在汴梁,配備在了徐懷玉的守城隊伍中。
剛好前天吳標的第二批步槍送了過來,又送來了一千五百支,原來第二批三千支步槍已經下線了,由於這批槍製作時有了經驗,各方面性能更加的完善,射程更遠,故障更少。另外給高級將領每人配備了一把六連發的左輪手槍,作爲防身之用。
葛從周和張歸霸、李思安他們幾個拿到左輪手槍之後高興的不得了,這玩意兒他們見過,一開始只有朱溫手裡有兩把,攜帶方便,威力強悍,是最佳的防身利器。
張歸霸他們迫不及待的拿着自己的新武器試驗威力,他們都是高級將領,對暗器本就有些研究,特別是李思安,一根短矛都能指哪打哪,何況是給他一個手槍?當然是例不虛發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果然朱裕派人來通知,說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就等着王爺的大軍入城呢,朱溫爽朗的一笑,道:“好說,等我打下了鄆州,這天平軍節度使的位置就給朱裕做好了,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我看朱裕這小子有前途,呵呵……”
那來送信的人心中暗笑,現在先讓你高興一會兒,等一會兒你就高興不起來了,哼!一會兒準打的你們哭爹喊孃的,找不到北!
朱溫帶了一萬人馬,留葛從周和張歸厚看守大營,自己帶着張歸霸、張歸弁、李思安等人直奔鄆州西城門而去。朱溫等人來到城外,見城門上一處角落裡一盞大紅色的燈籠晃了三晃,朱溫這裡當即有人用同樣的方法回了暗號。
不一刻,果然放下吊橋,城門緩緩打開,張歸霸和李思安兩人帶領着大批的盾牌手和火槍手就進了城門,由於這次行動很危險,有很多未知的危險在裡面,所以張歸霸說什麼也不讓朱溫進城冒險。畢竟現在朱溫不像以前了,現在他可是家大業大,也是割據一方的霸主了,哪裡還能像以前一樣親自打打殺殺的?
朱溫也不堅持,火槍炸藥對付弓箭刀槍等冷兵器,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爲了安全起見,三千名槍手全部讓張歸霸帶入城中,三千支火槍齊射,那簡直就是一種災難性的打擊!鄆州城的弓箭手最多也就是五千名,甚至更少。朱溫的火槍手兩輪齊射基本上能把敵軍的弓箭兵消滅個差不多,之後再炸開城門,戰鬥就算是勝利了。
張歸霸和李思安帶着人馬進了城門,部隊陸續進入,果然不出朱溫的所料,進了城門之後是甕城,現在甕城的城門也開着,可就在張歸霸的先鋒隊快要抵達通往城中的大門時,巨大的城門咯吱吱的合了上去,巨大的千斤閘也落了下來。
於此同時身後的城門上巨大的千斤閘也落了下來,這時進入城內的人也有五千人了,他們在張歸霸的指揮下迅速擺成防禦陣型,盾牌手護住火槍手,火槍手迅速的把子彈上膛,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好設計準備。
城牆上一排排的火把迅速亮了起來,蓄勢待發的弓箭手也都冒出頭來,朱裕也在城樓上,看着這一幕,他心中樂開了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朱溫沒有進城,可這也沒有什麼,朱瑾的援軍已經到來,城外埋伏了近兩萬人,對付朱溫的幾千人馬綽綽有餘。
正當他準備下令弓箭手放箭的時候,下邊早已準備好的火槍手已經開火了,密集的槍聲如鞭炮一般想起,城頭上的弓箭手迅速倒下一大片。嚇的朱裕的腦子一時間有些短路,他哪裡想得到敵人竟然這麼厲害,也不知用的什麼武器,一下子就消滅了自己近兩千名弓箭手。
朱裕震驚過後繼而是大怒,當即下令放箭,這時下邊的汴州軍的第二輪射擊又射了過來,這一下城牆上鄆州軍的弓箭手已經傷亡了大半了。
那些弓箭手見身旁的戰友一個個倒下,心中害怕的要命,稀稀疏疏放了一輪箭趕忙把自己藏在箭垛後邊,不敢露頭,城牆上火把通明,讓汴州軍的槍手能夠清楚的看清敵人的位置,只要有人冒頭,立馬就是一槍,當場就得爆頭,腦漿濺的旁邊人一臉都是。鄆州軍的弓箭手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當下剩下的千把人的弓箭手們一個個說什麼也不敢露頭。
朱裕很生氣,他高喊道:“準備滾木礌石,弓箭手射擊,違令者……”那個“斬”字還沒有說出來,下邊一槍打過去,朱裕頭上錚亮的頭盔就滾出了老遠。這一槍雖然沒有給朱裕造成什麼傷害,可也把他嚇的不輕,子彈擊中精鋼頭盔時的響聲震的他腦袋嗡嗡直響,朱裕趕忙趴在地上,哪裡還敢說話?
擡滾木礌石的人也都一個個不敢露頭,誰露頭下邊就是一槍,三千支步槍在下邊瞄着,哪個敢亂動啊?身邊的人腦漿子四濺的樣子猶在眼前,誰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這邊專業的爆破隊伍也已經把炸藥在城門埋好了,點着了引線,將士們早就撤到了安全距離以外,城門口空蕩蕩的,就聽轟隆一聲震天大響,通往城內的大門和千斤閘都被炸的粉碎,炙熱的熱Lang衝的站在遠處的張歸霸臉上都火辣辣的。可他沒有絲毫動搖,令旗一揮,“殺!”
五千將士蜂擁而入,一隊人先衝上城牆,一陣噼裡啪啦的槍響,收拾了城牆上剩下的弓箭手和負責扔滾木礌石的人。朱裕也中了一槍,不過還沒死,這一槍沒有打中要害,他本想忍着錐心的疼痛趴在地上裝死,可人家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個小隊長模樣的傢伙上來一把揪住朱裕,笑道:“小樣的還裝死,老子故意沒打你要害,你裝什麼裝,給我綁了,還敢詐降,等會兒再收拾你!”
本來在節度使衙門等着好消息的朱宣聽到密集的槍聲,心裡已經有些不安,想出去看看,還沒等出門,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震的腳下的土地都一陣亂晃,朱宣知道朱裕的計策失敗了,急忙召集人馬,幸虧城中的人馬都是時刻做着戰鬥準備的,不一刻就聚集起了七八千人,還有人繼續往西城門方向集結。
第一波迎上汴州軍的一千多人馬還沒有開始戰鬥,就被一輪齊射給撂倒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兩三百人也都各自帶傷,戰友們的鮮血腦漿濺的他們一頭一臉,當即哪裡還敢打?扔下兵器掉頭就跑……
接連幾波上來攔截的鄆州兵都被輕易的消滅,鄆州城中守軍不下兩萬人,可張歸霸就帶了五千人進來,在城中橫衝直撞,愣是沒有人能抵擋,可不是嗎?三千支步槍在那裡瞄着,來一個崩一個,來兩個崩一雙,一下來的超過五百人的就是一輪齊射,當場全滅,這陣勢簡直太嚇人了。
好多士兵都爭相逃竄,將領們都約束不住,一些低級將領也爭着逃跑,根本沒有時間去管那些逃兵。
不一刻張歸霸的人馬就殺到了節度使衙門附近,朱宣當然不是傻子,一看情況不妙,早就在親兵的護衛之下從東門撤出了城外。朱宣一走,城中的守軍羣龍無首,更加的混亂,逃的逃降的降,敢於抵抗的一律亂槍打死。
整整亂了一夜,到天亮的時候才消停下來,城中的局勢已經基本穩定了,張歸霸已經控制了鄆州城,俘虜們都被繳了兵器五花大綁的集結在一起。
張歸霸命人貼出了安民告示,說東平王朱王爺愛民如子,不會妄殺一人,更不會騷擾城中百姓,讓百姓們放心。
張歸霸安排好了一切,這才大開西城門,可原本在城門外的朱溫和五千人馬已經不在城外了,城外地上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張歸霸看到這個景象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難道王爺被人伏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