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杏花村

青牛?李貴生心生疑竇,根據文庫中《萬千瑞獸》中記載,青牛據傳爲太古真人的坐騎,蒼黑板角,逢天下盛,而現世出!

它的出現代表天下即將進入太平!

難不成,天下又要進入太平盛世?他將疑問藏在心底,等待合適的時間,問問李山君。

李山君也吃了一驚,青牛上次現身還是十萬年前的事情,當年它一出世,四十九家之人,花費了無數的力氣,也未曾降服它!最後卻被一默默無名的青年所得!

這個青年就是後來自成一派的太古青牛道人!

李山君知道的秘事比李貴生多了一點,他還知道,青牛現世,不僅僅是十萬年前的那一次,最後一次現身,正是一萬年前,一萬年前的青牛,現在正在一處隱秘之地修煉!

剛走出萬古之地,現在遇到了盛世青牛!他如何不驚,他也從貴生的眼睛裡,看到他知道青牛代表的意思。

眼前的青牛還處於幼年狀態,牧童神色清秀,雙耳冠目,脣紅齒白!

李山君手指輕輕掐算,牧童周圍一條條金色的絲線,穿過無數蒼茫世界,最後落在一處灰色的蒼茫之地!

蒼茫二字,一閃而過,一把長槍出擊,循着金色的絲線,穿越時空,槍尖直指李山君。

李山君不動聲色,左手背後一點,長槍槍尖斷裂,長槍之後一道模糊的身影,灰色的眼睛,盯着李山君,李山君嘴角揚起,左手再動,長槍化爲齏粉!

無數黑色的符文,順着金色的絲線,貫穿灰色的眼睛!

模糊的身影,捂着眼睛,他的雙手顫抖,他急速的後退,他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

李山君似乎不願殺他,見他退走,左手停了,金色的絲線徹底隱匿於蒼茫之地!

方纔的種種,李貴生不知曉,牧童騎在青牛上,更是一臉茫然!

孩子,敢問此處何地?李山君問道。

老爺爺此處是杏花村!

杏花村?莫不是史書中記載的那句古詩中的杏花村?李貴生驚訝道。

正是那句“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牧童遙手一指,李貴生掂起小腳,果然數裡外一座村落聳立在平原之上!

牧童指完,青牛載着他晃悠悠的走了。

一聲短笛響起,笛聲悠揚清脆,穿過雲霄,落入平原,青牛順着溪流而下,牧童回首,李貴生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金灰色的眼睛!

僅僅一眼,李貴生雙眼金黃,那是小庫的硯臺,硯臺寫出一個字,一個“鎮!”

李山君的手指點在了李貴生的眼前,金灰色的絲線,消散在平原之上!

牧童不簡單,此青牛爲何會選擇他?李山君內心疑惑。

金色的絲線,硯臺的鎮字,李貴生全然不知,他依舊是那個憨憨的男孩!

申時,無邊的黑夜逐漸籠罩平原,八盞昏黃的大紅燈籠,在春風中瑟瑟搖擺!

八盞燈籠彷彿來自地府的鬼火,李貴生害怕,他的小手緊緊握着李山君的衣服。

感受到李貴生的害怕,李山君安慰道。

貴生,別怕,八盞紅燈籠而已,等我們進了村,住了客棧,任它妖魔鬼怪,也傷害不了你我分毫!

李山君是真不怕,世間只有妖魔害怕他!

李貴生真的怕,他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遇到如此黑夜!

說話之間,李貴生和李山君走進了杏花村,杏花村很凋零,村口的三進木牌坊搖搖欲墜。

“杏花村”三個字,也在風雨中,破敗不堪,硃紅色漆變爲暗紅色,在八盞紅燈籠之下,愈發瘮人,和史書中記載的杏花村有天壤之別。

老爺爺,杏花村怎麼如此殘破,而且我們齊山地方誌,從未記載過,翻過一座山,會有杏花村!

我們該不會着了牧童的道了吧?李貴生怯生生的問道。

着了道?貴生啊,你記着一句話,我心向明月,明月大江流,能讓我着道的人,還未出生!

李山君話音剛落,一陣風襲來,三進牌坊咣噹咣噹。

一老一少嚇得趕緊躲開,生怕躲不及時,牌坊掉下來砸着他們!

杏花村很小,一眼看去,數十間房子,無數鬼火一樣的燈籠,照亮村落,整個村落只有一條灰磚路,灰磚路坑窪不平。

村落的正中間,十丈高的旗杆,旌旗飄揚,旗幟之上,金色的大字,一盞一人高的燈籠下,熠熠生輝!

大字用的是古文字,李貴生遠遠的看見,旗幟上書寫的是一個“酒!”

旗杆之下,是一座四合院,院落周圍,至少數百盞燈籠!

無盡的光輝,昭示杏花村繁華似錦!

可惜,李貴生觀察了很久,杏花村空無一人!

李貴生和李山君走在灰磚上,灰磚硌腳,好在村口離酒家不遠,片刻,他們到了旗幟下!

旗幟飄揚,旗杆滄桑,李貴生天生好奇,他的小手摸了一下旗杆,此杆有三人粗細,杆體爲山中數千年的楠木所做,所以歷經千年不朽不腐,光澤照人!

老爺爺,杏花村真有錢,一個旗杆用的是至少上千年的楠木,我記得我們齊雲鎮,只有鎮守府,纔有一顆八百年的楠木!

呵呵,你懂什麼,一株不到萬年的楠木,不值得一提,真正厲害的還是旗杆之上的旌旗!

旌旗有什麼奇怪的,我觀它,一張還算可以的錦布,酒字嘛,寫的勉強說的過去,比上古書法大家,着實差了一點!

李貴生說出心中所想.

說你不懂,你不信,李山君沒好氣的縷了一下鬍子,你再仔細看看,酒字之下是什麼?

李貴生順着酒字,往下一看,果然,酒字之下,三個古樸遒勁的小字:“杏花村!”

只是望了一眼,李貴生感受到一種比文庫還要厚重的氣息,怎麼會?他心中暗道。

吃驚嗎?跟你說,史書中的杏花村,可不是清明時分,行人祭拜打酒的地方,杏花村也是太古時期,你們文脈開山大家之一的韓家的祖地!

韓家?老爺爺你說的是那位文脈開山九大祖師之一的韓家?李貴生徹底驚愕了!

不錯正是他,所以凡事不能觀其表,要深究其中內涵!

杏花村三個字不會出自他之手吧?

孺子可教!三個字的確出自他手,李山君回憶往昔,那位他都佩服,現在他和李貴生不能言其名,相傳萬年以前,一位聖人不信邪,言其名之後,當場身亡!

啊,李貴生小嘴張得比自己的拳頭還大,他不敢相信,身爲文脈的九大開山祖師之一會這般殘暴!

所以啊,我們在此停留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們即刻上路,此地不宜久留!

真的嗎?老爺爺,你修爲高深,也會害怕文脈的韓祖師爺?李貴生一臉的不相信。

李山君轉頭瞪了他一眼,我是害怕嗎?我是擔心我們爺倆惹上麻煩!

李貴生心思單純,他知道李山君擔心麻煩,必然是韓家的祖師不簡單!

一老一少繞過旗杆,旗杆之後,正是名爲:“杏花”的酒家!

杏花酒家,名字有點意思,李貴生看着黑白相間的牌匾,宛如一個老學究,品頭論足!

哼哼!

好香的酒味,李山君懶得管李貴生,他的鼻子早就被酒家的酒引走了!

古人厲害啊,難怪都說:“萬里去黃金闕,一杯得杏花村!”

李山君吟詩跨入酒家,李貴生很自覺的跟上!

杏花酒家,門高三丈,門檻一尺,一對二丈的門,一扇紅,一扇黑!

跨過門檻,院中一個草廬,草廬之後佔地數畝的院落!

草廬寒酸,院落堂皇!

店小二有氣無力的站在草廬前,他半眯着眼,早早的他就瞧見李山君和李貴生,他一看一老一少,老的寒磣,少的窮苦,他繼續半眯着眼!

他做了杏花酒家十幾年的店小二,練就一雙火眼,知道一老一少沒錢。

李貴生將店小二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暗道:“父親說的對,外面的世界,人心叵測,狗眼看人低!”

李山君不在乎,他帶着李貴生進了酒家的大廳!

過了草廬,李貴生髮現,草廬之前,空無一人,草廬之後,人滿爲患!

大廳二十八張桌子,坐滿了二十七張,李貴生跟着李山君徑直走到最後一張桌子!

剛入坐,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二十八張桌子滿座,歡迎各位蒞臨杏花村,入住杏花酒家!

老爺爺,我怎麼覺得他們好奇怪啊,爲什麼等我們落座了,酒家才說話?

李貴生問出心中不解。

李山君老眼昏聵,他淡淡的說道:“貴生,好好看看吧,你有福啊,剛出來就遇到了這種好事!”

好事?老爺爺,我看是壞事吧,你看在場的二十七張桌子,都不是善良之輩!

可不是,二十七張桌子,坐的全是妖魔鬼怪化爲的人!

李貴生傳承文脈,儘管還未修行,他本能覺得二十七張桌子的人,讓他不舒服!

好事,千年一遇的好事!李山君哈哈大笑。

李貴生乖巧的點頭,他不管什麼好事,他只知道餓了,要吃東西!

誰知打開菜譜一看,空無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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