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一個元天慶已經有些吃力了,又來一個“孩子他爸”,這叫辛途如何有心再戰?果斷跑路!至於跑路前還撂下一句貌似正義凜然的話,實際也是辛途耍的一個心眼。【,而結果是,吳英俊的父親果然對辛途起了殺心,踩着飛毯就追了過來,但元天慶卻沒有什麼動作,這正是辛途希望的!倘若元天慶也跟着追了過來,辛途自然是馬力全開,能跑多遠跑多遠了。
哦,至於趙龍張虎這兩個剛剛收的狗腿子,辛途才懶得去管他們死活。
吳英俊遠眺着高空,眨眼間就不見了父親的身影,“哼!這次父親親自出馬,那小子必死無疑。”這話其實還有那麼一點點埋怨元天慶的意思。老實說,縱然吳嘯對元天慶即重視又忌憚,吳英俊表面上也對其執後輩之禮,但內心裡他對這個糟老頭子實際上相當的輕視。按理說這是非常不明智的,但是吳英俊就是這麼任性自傲,不可一世。
元天慶何等老辣,如何看不出吳英俊那點小心思,只不過他懶得和這個後生晚輩計較罷了。這次也算是還了吳老弟的人情了吧?怎麼着我也連“蕩魔棍”都施展了出來,這都無法將對方擊敗,爲之奈何?況且我也保住了吳老弟你的兒子無恙。這個前因後果也算是圓滿了吧?所以元天慶並沒有和吳嘯一起追擊辛途。
“吳小子,老夫尚有一些要是亟待處理。既然這裡已經沒有事了,老夫就先走了。對了,念在和吳老弟一場過命交情,老夫給你一句話:心氣可以比天高,胸襟還需更海闊。你好自勉之。”說完這句話,元天慶就拄着柺杖,一閃一閃着遠去。
元天慶這話說予吳英俊聽,卻無異於對牛彈琴,甚至吳英俊還在心裡嫌棄的說了一句:老傢伙管的真寬。吳英俊之所以如此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爲他有個在修真界赫赫有名的老子,就是吳嘯,再往上還有一個傲視羣雄的老祖宗。老祖宗實力究竟有多強,吳英俊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就是一個認知:老祖宗是絕對不可戰勝的!所以咯,吳英俊自認有這樣的依仗,自己就可以在修真界暢行無阻,誰都不敢得罪他,得罪他就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只是吳英俊似乎忘了一點,修真者擁有者遠超尋常人的壽命,追求無上大道,入世見慣人世百態,出世悟徹生死別離。而親情真的是他們所看重的嗎?“無知者無畏”這句話套在吳英俊的腦袋上似乎一點都不冤枉他。
吳英俊是否聽進自己的教訓,又是如何看待自己,元天慶對此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在他眼裡,說好聽點吳英俊就是個毛頭小子,說不好聽的……嘿嘿,就是一隻小蟲子了。此時,走在山間小道上的元天慶正在思考着之前被他忽略的事情:那個小子提到的“身負師門重任下山入世”究竟意指什麼?本來他也是不在意的,但是在和對方交戰之後,從對方的劍中他感受到了浩然清正之勢,其修爲不會比自己低,這就改變了元天慶的看法。
能夠培養出如此強大弟子的“天墉城”,爲何久久不顯於世間?卻偏偏在這個時間點上派出一個弟子並委以重任,下山入世?“難不成魔教又要死灰復燃,爲禍人間嗎?”元天慶會如此猜測不是他多心,而是之前的除魔之戰中,也確有不少隱世的門派派出了弟子助戰。只不過,那些助戰弟子沒有一個能夠和今天的這個貌似青年的傢伙相提並論。
“如此俊傑,只怕他不會錯過‘泰山論道’大會。或許屆時就能夠疑問究竟。哎,爲何我突然有種江湖不再平靜之感?”至於對方能不能在吳嘯的追擊中逃出生天,元天慶並不懷疑。吳嘯雖然修爲不俗,但和自己也是在伯仲之間,只怕奈何不得那個小子。
且不說這邊元天慶已經臨時改變主意準備前往泰山,另一邊,高空,辛途踏劍凌雲,好不瀟灑。而在辛途身後大約一公里外的地方,吳嘯腳踩紅雲飛毯,緊追不休。天上的白雲撲在他的臉上,將那張剛硬的四方臉凸顯的更加冷峻。吳嘯可比他那個沒什麼本事又心高氣傲的仔強多了。雖然這一追追了足足半個小時,被前面那小子帶着到處都圈子,卻怎麼也無法縮減彼此間的差距,但是吳嘯卻仍舊顯得不慌不忙,非常的沉着冷靜。
其實之前兩人也有過一段激烈的你追我趕,只不過吳嘯很快的差距到自己的飛毯速度其實跟不上對方的時候,吳嘯果斷的不再盲目冒進,而是控制着飛毯使其始終與前面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如此一來,拼的就是誰更能耗了!吳嘯何許人也,此刻哪裡還看不出辛途就是要將他一個人引誘過去。嘿!憑你一人,能奈何我?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看看最後誰先耗盡真元?由此可見,吳嘯對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
辛途這會兒又穿越了一片濃濃白雲,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吳嘯,暗道:“想要耗幹我的真元?嘿!你難道不知道我腳下的天河斷劍是何等品級的飛劍嗎?不過……嘿嘿,這個似乎有得玩。姓吳的,我正好要一個踏腳石,你們就給我送了上來,真乖!”心中有了計較,辛途就繼續御劍飛行。如此又過了大約十五分鐘,辛途就故意讓自己腳下的劍晃動起來,飛行的軌跡也開始歪歪扭扭。
辛途做了一個慌張的表情回頭一看——他知道後面那個姓吳的能夠看得清楚。果然,一公里開外的吳嘯發出一聲冷笑,但是他竟然並沒有加快速度,而是繼續保持當前的速度。辛途暗笑:“真是個老狐狸。”辛途索性不再裝樣子,身形一下子穩住,重新直線飛行。想要騙到對方還真的不容易。辛途乾脆從“築神塔”中抽取出一定量的真元,然後接斷開了丹田與“築神塔”的溝通。
漸漸的,又你追我趕的半個小時左右,反正辛途擺足了一副狼狽逃竄的架勢,東饒西拐的,現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不過,體內的真元也的的確確的所剩無幾了——注意,是“體內”的真元,而不是“築神塔”內的真元。於是,辛途的御劍飛行之勢又歪歪扭扭起來。
這一次,吳嘯卻突然一個加速!
辛途慌張的一回頭,額頭直冒汗,隨即俯瞰大地,突然眼睛一亮,就御駛着飛劍超過一個方向猛的俯衝而下。從高空俯瞰下去,辛途俯衝而去的下方,卻是一座不大也不小的鄉鎮。吳嘯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實在是修真者“十戒十律”中明確的規定修真者不可在普通人面前顯露超能,更不可在人類聚集之地鬥法交戰,尤其不可危害普通人的生命財產安全。
“十戒十律”是金花婆婆聯合另外九位在修真界實力最強聲望最威的修者者制定的,其效力等同於法律之於普通人。當然,一些齷齪的事情並不能輕易的杜絕,但也絕對大大的減少了。若是一個兩個三個凡人也就罷了,死了也就死了,套上一個“意外身亡”了事,可是幾百上千的凡人死亡……這個蓋子很難蓋住啊!
所以,此刻吳嘯的臉色纔會如此難堪。繼續追下去,就勢必會在普通人前暴露超能,觸犯戒律。可若是不追下去,則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消耗對方的真元。堵在城鎮外也不行,只怕對方會趁此機會恢復真元。吳嘯越想越是惱恨,眼中的戾氣也越來越盛。此時此刻,吳嘯已經不僅僅是爲了給自己的兒子出氣了,而是自己要出這口惡氣!
突然,吳嘯看到不遠處的電線高架塔,又看了看天,一個惡毒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躥了起來,“人多又如何?只要我做的乾乾淨淨,不留一點證據,誰又知道是我做的?就算有人猜到,沒有確鑿證據又能拿我如何?”不過此時此刻,吳嘯心中仍然有一些掙扎。可這僅有的一點點掙扎,在他看到那個小子朝自己豎起兩根中指的時候,瞬間就煙消雲散了,一抹猙獰浮現在了吳嘯的臉上。
“既然你找死,就怨不得誰了……之於你們這些凡人,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吧!”淡淡的呢喃一聲,當即就取出一柄桃木劍,在飛毯上擺上桌案,點上三支長短香,兩對紅燭,擺上黃色符籙,雞血,秈米等等傢什。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吳嘯連眉頭都不曾動一下。
他在做什麼?
祭天,引雷,呼風喚雨!
隨着吳嘯念念叨叨起來,原本晴朗的天際驟然濃雲滾滾,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不出十分鐘的時間,白雲變灰雲,灰雲邊黑雲。這一大片的黑雲簡直就好像要壓在那方那處鄉鎮上似的。當真是天地變色,風雲乍起。地面上,鄉鎮中的人們頓時做鳥獸四散,收衣服的收衣服,回家的回家,趕集的人則就近找個地方準備避雨。
隨着一陣刺眼的光亮充斥昏暗的天地,一道閃電劈下,好巧不巧的就劈在了電線高架塔上,頓時火星如煙花冒躥。在接着的十多分鐘內,接連有大大小小的閃電從黑雲中劈下,破壞變壓器看,摧毀信號基站,甚至破壞了通往外界的道路和橋樑,如此一來,就徹底的斷絕了這座鄉鎮與外界的聯繫。
直到這個時候,鄉鎮裡的人也只道是災害性的暴風雨要來了,雖然緊張但並不恐慌,哪裡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了“死人”的標籤。
躲在一處屋檐下的辛途卻是一臉得意,“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你自找的,我可沒有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