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荊少羽這般說來,秦歌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爾後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二人從昨夜到現在尚未進食,此刻不由覺得腹中有些飢餓。
來到客棧中,荊少羽特意點了一桌山珍海味,大塊朵頤起來。青蓮宗以素食爲主,這次能下得山來,二人自然是要吃好的了,他們亦不管門中清規,凡是這客棧之中名貴的菜式每樣都來上一碟,葷素不忌,不多時便點了滿滿一桌子。
客棧掌櫃見來了兩個豪放的主,自然是伺候的殷勤,半說半勸之下,二人又點了兩壺陳年佳釀。二人如此暴飲暴食,倒是不虞囊中羞澀,這次下山荊少羽可是隨身攜帶了大量銀兩。
吃到半飽,荊少羽隨手丟了一錠銀子,說道:“掌櫃的,你派個人去城門那等候,若是遇見一行揹着長劍的修道之人,你便將他們帶到這來。”
這客棧掌櫃收了銀子,臉上笑容綻放如花,趕緊着了個跑堂,去城門那裡守着。果然,過了片刻,這跑堂小二便來回稟,說在城外遇見幾個揹負長劍的修道之人,但是那些人打扮不像是中土人士,看他們穿着像是九黎苗疆之人。
荊少羽一聽,立馬跳將起來,道:“定然是天魔宗門人。”而後,對着秦歌說道:“師弟,你在這裡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來。”說完,往窗外一躍,也顧不得驚世駭俗,直接御氣向着城門飛去。
秦歌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碗筷,見一桌子還未吃完的佳餚,心中暗覺有些浪費,再喝了幾杯之後,正想結賬,但是驀然間想到,自己身無分文,這次下山食宿的錢財全部都放在荊少羽身上了。
等了半個時辰,還未見荊少羽回來,秦歌便着客棧中跑堂去尋找,等了一會兒,這跑堂小二卻說沒見着荊少羽,倒是看見有幾個修道之人御劍往南飛去了。
過了一個時辰,荊少羽還未見蹤影,此刻天色都有些暗了,秦歌坐立不安,客棧掌櫃都好幾次催促他結賬,但是奈何身無分文,唯有再三推辭。
華燈初上,街上行人越來越少了,這客棧中小二也不知跑了多少趟,每次回來都回稟未見到荊少羽。客棧掌櫃此刻一張笑靨如花的臉也拉了下來,屢次催促秦歌清結酒菜錢。
等了許久,秦歌心中甚是焦急,唯有硬着頭皮說道:“掌櫃的,實在對不住了,在下這次忘了帶錢,待下次一併結清了給你,你看可好。”
這客棧掌櫃早已將他看做是吃霸王餐之人,聽他說這話,心裡亮堂無比,登時冷哼道:“你這廝,沒錢還來這裡騙吃騙喝,真是好大的膽子。”說完,幾個壯碩的漢子圍了上來,將秦歌圍了個嚴嚴實實。
秦歌見這陣仗,頗有些頭疼,雖然他道行高深,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但是面對着這一衆凡人,實在下不去手,更何況自己理虧在先,當下不由得放低姿態,誠懇地道:“掌櫃的,我乃青蓮宗弟子,這次忘了帶錢,下次一定雙倍奉還。”
客棧掌櫃久經事故,這些話兒聽得多了,現在哪裡肯相信,登時指揮着那幾個漢子,欲對秦歌施暴。
還未動手,隔壁一張桌子卻傳來脆生生的話語:“咯咯,真是有趣,堂堂正道第一派青蓮宗弟子竟然會窮的連一頓酒錢都付不起,若是傳了出去,那真個是笑死人啦。”
衆人吃了一驚,循聲看去,只見靠近窗子的一張桌子上,一個穿着湖藍色衣裳的少女嫣然淺笑,頗爲有趣的看着這一幕,這個少女年約十六七歲,她相貌清麗,柳眉雪膚,一雙眼睛明亮動人,一眨一眨的像是會說話一般。
客棧掌櫃賠笑道:“對不住了,擾了姑娘食慾。這廝雖然長的敦厚,卻內裡卻是一個齷齪無恥之徒,像這等騙吃騙喝之徒,我遇得多啦,若不給他一個教訓,今後我這客棧只怕還開不下去了。”
少女咯咯笑道:“沒想到堂堂青蓮宗弟子竟然被人當做騙吃騙喝的無恥之徒,實在是好笑的緊呢?”爾後,轉過頭,對着客棧掌櫃說道:“掌櫃的,這無恥之徒欠你多少銀兩,我一併幫他還了吧。”
說完,少女隨手丟了一錠金元寶,說道:“這些夠了嗎?”
客棧掌櫃見這少女如此豪爽,拉着的臉再次擠出燦爛的笑容,忙不迭的點頭道:“夠了夠了,太夠了。”說完,一臉怒容對着秦歌說道:“便宜你這廝了,若是還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少女咯咯笑道:“好咯,你這無恥之徒可以走啦。”
秦歌面色通紅,耳根只覺火燒火燎的,對着少女拱手說道:“多謝姑娘了,下次若是遇見姑娘,一定將今日的酒錢雙倍奉還。”
走出客棧,這少女停了一下,明眸流轉,在秦歌身上掃視了幾眼,眉頭一喜,叫道:“喂,你等等!”
秦歌回過頭去,說道:“姑娘,你還有事嗎?”
少女瞄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我不要你還酒錢啦,我現在缺個僕人,我見你長得虎背熊腰的,肯定有一把子力氣,今後你就跟着我,幫我背東西吧。”
秦歌神色一呆,明白過來之後,擺手說道:“不行,我還要去與我師兄匯合,再說我乃青蓮宗弟子,做你僕人,若是傳了出去,簡直是有辱師門。”
少女見他窘迫的模樣,更是高興,臉上笑靨更濃。
“哼,你不做也得做,不然我就跑到青蓮宗去,親自找玄青子那個老不死的要錢。”
秦歌聽見這少女出言無狀,臉色一變,說道:“姑娘,玄青子掌門乃得道高人,你怎可對他不敬,若是你再這般胡言亂語,我就不客氣了。”
少女“哼”了一聲,不以爲然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小時候還拔過他的鬍鬚呢,反正我叫老不死叫習慣了,改不了口。哼哼,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了。”
秦歌爲之啞然,滿臉怏怏之色,嘆息了一聲道:“算啦,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找我師兄。”
少女快步跑到他面前,雙手叉着腰,嗔道:“不許,你現在是本姑娘的僕人,一切都得聽我的,我叫你往東你不許往西,知道了沒有。”
秦歌一陣氣惱,平復心中怒氣,溫言說道:“姑娘若是缺少僕人,只需去集市花些小錢僱幾個就是了,你又何必纏着我不放呢?”
少女道:“那些人全部笨死啦,本姑娘一點都不喜歡,我就喜歡你這樣有點呆呆傻傻的呆子。”
秦歌只覺非常倒黴,怎麼遇上個這麼難纏的少女,若是知道是這個狀況,方纔還不如讓那些人打一頓算了呢。
少女咯咯笑了起來,臉上酒窩若隱若現,甚是可愛。
“怎麼啦,你啞巴啦?快跟上我呀,本姑娘還有大事要做呢。”
秦歌無法,唯有自認倒黴,他可不敢就這樣跑了,若是這少女親自上青蓮宗找掌門要賬,那隻怕在整個修道界中,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少女見他哭喪個臉,一副我很倒黴的模樣,像是一個敢怒不敢言的小孩子一般,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此時,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身上,映着她的側臉,清純而不帶一絲瑕疵,充滿着一種聖潔而奪目的美麗,讓秦歌不敢逼視,心中驀然產生起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
少女渾然不覺秦歌的異樣,一臉幸福的沐浴在月光之下,喃喃說道:“這月亮好美啊。”隱約間,她身旁環繞着一個如同一輪彎月的奇門兵刃,經過月光照射,閃爍着清冷的光輝。
不知何時,秦歌擡起頭來,又看的癡了,覺得這少女渾身散發的一股莫名的氣息,令他非常沉醉,感覺如微風吹過,心神盡滌。
良久,少女纔回過神來,見身邊已經看着自己看的呆傻了的秦歌,頓時雙頰緋紅,爾後裝作惡狠狠的模樣,道:“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秦歌回過神來,乾笑一聲,說道:“這個……我這個……不是故意的。”
少女咯咯一笑,想了一下,說道:“我叫林月兒,你叫什麼名字呢?”
“秦歌。”
少女林月兒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爾後緊盯着秦歌,說道:“秦歌,這名字與你不相配,叫你呆子更適合一些。”
“呆子,走啦。”少女林月兒暗自笑了幾聲,便踏着茫茫夜色,消失在街角。
“我……。”秦歌欲哭無淚,沒想被安了個呆子的名號,若是讓止水峰中的大嘴巴郝仁知道,只怕不出三日,自己這呆子之名便會傳遍青蓮宗,是以他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讓衆人知道自己被這少女安了個呆子的名號。
次日,秦歌剛眯眼睡下,便被林月兒叫醒,昨日夜裡兩人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還留有空房的客棧,半夜裡秦歌心思煩亂,直到天剛矇矇亮才睡着,只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只覺全身疲乏,好在自己體內的逍遙遊功法每時每刻都在運轉着,運起丹田之中的真元,疲乏之意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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