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即將上演,明晃晃的彎刀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散發着奪目的光澤,森森冷光泛着凜冽寒意。莫幹看着眼前那塊肥沃的土壤,看着那些膘肥體壯的牛羊,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他知道這一切在不久之後,將會屬於他了。
莫乾的部落首領是一個面上長滿鬍鬚的中年男子,名叫布若圖,他的眼角有一條長長的刀疤,乍一看去,極爲駭人。布若圖微眯雙眼,在只有一條細線般的眼縫之中射出貪婪的精光。
“兒郎們,給我殺呀,殺光所有的男人,搶光所有的女人與牛羊。”布若圖粗鄙的話語似有無窮的威力,部落之衆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揮舞手中彎刀朝着那塊肥沃之地殺去。
所有的部衆都沸騰了,想到漂亮的女人與肥美的牛羊,他們都徹底的瘋狂了,臉上變得異常的暴虐,面目猙獰,就如同一頭頭沙漠中游蕩的惡狼。
刀光霍霍亂卷,森白駭人,布若圖首當其衝,手中的彎刀折射出慘白的冷光,這飽飲鮮血的彎刀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意,其上光澤越來越詭異了,越來越嚇人了。
布若圖族人均是馬背上生長,在沙漠中來去如風,瞬息百里,可是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布若圖駭然發現,眼前的肥沃之地竟然離自己還是那麼的遙遠。
望山跑死馬,布若圖利嘯一聲,再次拍馬馳騁大漠之上,速度極快,在他身後捲起的黃沙就像是一條憤怒的黃龍。
再又過了半個時辰,遠處肥土地距離他們還是那麼遙遠,他們彷彿在原地踏步。
布若圖發現了異樣,駐足不前,凝視着眼前之景,他大聲道:“這定是海市蜃樓。”布若圖的族人都停了下來,其中莫幹左顧右盼,許久之後,他發現了眼前之景有些異樣,驚訝道:“海市蜃樓中有個長了頭髮的和尚!”
莫幹此話一出,引得所有人朝着他所指向之地看去,在眼前那片肥沃土壤的邊緣,建着一棟小屋,在屋前一個長髮齊肩、身着僧衣的男子寂然端坐,眼睛微微眯起,似是在小憩。
“你們眼前所見之景並非海市蜃樓,是真實存在的。”這個長頭髮的僧人淡淡說了一句,低沉的聲線穿透了空間,直接送入布若圖的耳中,縱使有漫漫黃沙相隔,縱使有狂風呼呼而過,布若圖還是聽得異常清楚。
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布若圖感覺自己完全不受控制了,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他的身子,強行將他拉到那片海市蜃樓處,再反觀其他族人,亦是如此,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紛紛被無形的力量牽制着。
布若圖從未經歷過這等詭異之事,他拼命的掙扎,可那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緊緊束縛住了,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掙扎不開。
站在木屋旁的長髮僧人正是秦歌,他那日離開洛陽之後,便徑自西行,來到了這片沙漠,目睹了沙漠中的殺戮之後,他便決心以自己的法力化解這無止境的殺伐事。
任重道遠,秦歌雖然具有無上法力,可人間之事不是單純的靠力量便能解決了,要知道世間最可怕之物乃是人心,若是人心中的孽障不除,就算你法力再高強也是無濟於事。
布若圖一族將近百人都被秦歌束縛住了,將他們牢牢固定在了沙漠上,經受着漫漫黃沙的侵襲,過得片刻之後,近百人眼耳口鼻中淨是黃沙,但他們又無行動能力,任由黃沙澆灌,說不出的難受,有甚者早已破口罵了起來,可是還未罵幾句,他的口中便被黃沙灌滿了,失去了聲音。
秦歌隨手佈下一道光幕,隔絕了所有的黃沙,隨後又解開了這些人的禁制,獲得行動能力之後,布若圖的當即就問道:“前輩是何方高人,竟來摻和人間之事?”
秦歌道:“我之責任乃是度盡衆生,你雖惡行累累,可也是芸芸衆生之一,該渡!”
布若圖皺眉道:“恕在下無福,不能得大師普渡,就此告辭!”
轉身離去,不過當他走出一丈之地,立時平地生出一陣颶風,將他捲了過來。
“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布若圖知道秦歌乃是修行之人,可在沙漠中久經殺伐養出來的匪氣仍舊不改,說話的語氣都是直來直去,沒有絲毫的婉轉。
秦歌招來一團靈氣打向了虛空,繼而黃沙漫漫的長空中突然爆發出奼紫嫣紅的光芒來,如煙花般燦爛。布若圖不知秦歌意圖,心中警覺起來,向着其他族人望去一眼。
那些布若圖族人得到布若圖眼神傳遞的信息,皆摩拳擦掌,雙眼中泛起血紅的精芒,殺機立時盪漾開來。
“唵!”
秦歌指尖一彈,一個佛家真言便立時飛出,浩蕩之音瀰漫開來,布若圖族人立時覺得耳邊像是一道驚雷在炸響,在同一時間,他們都感覺到了胸腹處異常的煩悶,喉頭腥甜,幾欲吐血。
“不自量力!”秦歌淡淡道。
布若圖族人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們知道秦歌有能力將他們一舉殺死,這些布若圖族人雖是亡命之徒,可是當面對強大到無法撼動的力量之時,他們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絲恐懼。
當布若圖族人心驚膽寒之際,秦歌緩緩站起身子,道:“今生殺戮,來生報,你們作惡多端來生必無好下場。”言罷,揮手便是在虛空中劃出一片光幕,在這片光幕中,無數影像在閃動,一幅幅畫面隔空傳出,深深印在了布若圖族人的腦海中。
僅僅是過了片刻,所有布若圖族人像是在修羅煉獄中走了一遭,渾身冷汗涔涔,近百名布若圖族人都看到了許多年後自己的下場,有的遭到現世報,在洗劫過程中被他人殺死,有的因今生殺戮太多,來生便投胎成豬狗,任人宰殺。
這些布若圖族人看到了自己今後的下場,皆是驚駭欲絕,他們感覺到了恐懼,他們不想自己變成任人宰殺的豬狗。
“叮噹……”
一名布若圖族人終於因恐懼而放下了手中的屠刀,曲腿跪在地上,大喊道:“聖僧救我!”有了先例,其他布若圖族人便有樣學樣,紛紛放下手中屠刀,一齊跪拜在地,央求秦歌救他們性命。
“若想活命唯有行善積德一途,方可在後世消除罪孽,再世爲人。”高喊聲中,秦歌沖天飛起,猶如神虹貫天,直接飛過了這片沙漠之地,對於那些布若圖族人,他完全不會擔憂他們再去作惡。
路途漫漫,在這人間有太多的黎民百姓身處於水火之中,等待着仙佛去救助。一路行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秦歌都收入眼底,衆生皆苦,縱然前世地藏發下宏願“衆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的豪言壯語,恐怕用上數百年時間也不能實現。
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渺小的,秦歌沒有辦法一一去救助,他所做的事只是去引導人心向善,當善念的力量足夠強大之時,惡念纔會退避三舍。悠悠十載,如水過無痕,秦歌在人間徒步行走了二十年,早已踏過了無數大好山河,救助了無數黎民百姓。
逐漸地,地藏王之名在人間傳開來,而且名聲越來越大,原本信仰佛祖的佛衆都紛紛改弦更張,改爲信仰地藏王了。當無盡的信仰之力涌入秦歌的體內之時,他可以感覺到衆生的意念,可以感受到衆生的強烈希望。
“責任重如泰山!”
當秦歌以神念掃過這些信仰之力時,他才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竟如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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