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重步穿過大雄寶殿,阿真頭頂的火都把涌洶襲來濃煙給燒沒了。
蘇谷與三名車把式坐在車板上等,驚見軾哥氣勢洶洶從高階奔下,新仇加上舊恨,立既上前大聲抱怨。“軾哥……”
一拖拉車苦水還沒未訴出口,驚見如兇狠牛瞪,蘇谷頓嚇一大跳,遠離軾四珍愛生命的與這位爺拉開一小段距離,頭頂冒出三個問號看着那道向街道上颳去的颶風。一時間狐疑了,他纔是被害人耶!真兇竟然比被害人還要拽,這是何道理?
茫然朝那道越刮越遠的身影眺去,蘇谷揚喉大吶喊:“軾哥您老要去哪裡啊?”
“天竺取經。”想也不想,阿真立即反吼,隨後朝人羣內隱了進去。
聽到這句話,蘇谷愣愣腦門上的三個問號不停閃爍,最後茫然搔了搔大腦門,想不出個所以然地跳上車板。也許軾哥屎急,想回府去拉。可……,寒山寺沒茅坑嗎?側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才彈了個響亮手指,明瞭自語道:“吃齋菜拉出來的屎很臭,軾哥肯定是受不了那帶有桂香的屎味兒。”
踩着怒氣衝衝的腳步,穿過熙熙攘攘的密道大道。阿真朝兩旁的建築物瞟去兩眼,暈頭轉向裡急拉住一位過路旅人詢問:“大爺,東街的香燭金紙鋪怎麼走?”
要回家吃午飯的老大爺打量着拉住他的年青人,張開差不多掉光的嘴巴問道:“老陳的香燭金紙鋪嗎?”
老陳?阿真一愣,隨後胡亂點頭道:“沒錯,沒錯。怎麼走啊?”
聽說是了,老大爺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阿真,指了指他身後說道:“不就在你後面嗎?”
“啊?”順着老指轉身朝那間店鋪看去,果然就是了。
“謝謝老大爺。”
“不用。”老大爺無齒地呵笑了一聲,繼續朝人流裡走去。
汗!愣看店鋪四周擺滿的水果攤,阿真搔了搔流汗的大腦門。這個該死的古代房子都建的差不多相同,認錯尚在情理之中。爲自已找了個解釋後,興奮的擡眼朝十幾步遠的小攤射去。
“嘻……”遠遠見到那個忙碌小身影時,阿真的心情馬上陰轉晴了,大步輕蹦跳朝小攤跳去。
三步做一步走,阿真興奮蹦到唐翩君身邊,興奮喚道:“翩君……”
“咚……”認真做事的唐翩君剛勺起水,聽到這聲興奮的叫喚,頓把手中水勺掉進桶內,愣愣擡起小腦袋,見到是昨天的公子,臉色驀然櫻粉羞應:“公……公子。”
“呵……”見到這個怯羞羞的可愛人兒,阿真所有不愉快掃的一乾二淨,很是歡喜的再輕喚:“翩君”
“無恥的傢伙,馬上給我滾。”唐大叔見他竟如此無恥的看着自家閨女,頓怒不可遏衝出攤臺,狠拽起他的手臂,臉紅脖子粗的吶吼:“滾……”
“痛痛痛……”專心致志看着羞羞的翩君,手腕突然被拽,阿真趕緊從翩君身上收回視線,哀着臉朝憤怒的大叔叫道:“唐大叔,您老輕點,很痛耶。”
“你又來幹什麼?”唐耀不爽恨瞪眼前這個無恥小子,往他身上的服飾瞄了兩眼,疑惑詢問:“你是蘇府的僕役?”
“是呀,是呀。”阿真點了點頭,手腕很痛的叫道:“唐大叔,有話好好講,先放開我吧。”
“哼……”非常生氣地甩開他的手腕,唐耀狐疑的瞄着阿真再問:“你真的是蘇府之人?”
“當然。”扯起胸襟上那個繡紅大字道:“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唐耀凝視他胸前那個大紅蘇字半晌,纔不可思議搖頭道:“蘇府家教極嚴,沒想到卻出了你這敗類。”
“什麼敗類啊。”阿真哭笑不得看着唐大叔,哀着個臉道:“唐大叔,您老別這麼看我行不行?”
抱胸上下掃量他一番,唐耀哼哼道:“不這麼看,怎麼看?”
“您老可以把我看成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好年青,也可以把我看成飽讀詩書的國家棟梁嘛。”
“哼。”聽完這話,唐耀頓時非常不屑的重哼一鼻子氣,懶的搭理他的罵道:“沒事就滾,別杵在我攤前。”
“好好好。”趕緊移開擋在攤前的腳步,阿真讒媚地繞進攤內詢問道:“唐大叔,我來幫你做生意怎麼樣?”
“去……”拾起脖上汗布擦了擦汗,唐耀非常不耐煩的擺手道:“沒事幹回房拈針繡花去。”
“額?”聽到繡花,阿真老臉訥訥叫道:“唐大叔,我是男的。”
“是嗎?”唐耀亦常驚訝扭頭看着阿真,眯眼把他前後左右經看了一遍,才做出極度震驚嚷道:“原來你是男的呀,我還以爲是宮裡出來的。”
噗哧……
唐耀話一落,身邊的翩君頓時忍俊不住地噗哧出口,見到阿真公子轉眼看她,馬上羞羞地收起笑容,埋怨的朝自家爹爹輕喚:“爹爹……”
“好美,好甜。”被奚落的大汗還沒從額頭滑下,阿真頓時看傻眼了,沒想到翩君笑起來能甜到這樣子,腮上那兩個酒窩果然如他預想的一樣,陷的老深了。
“臭小子……”唐耀見他用如此狼目凝看自家閨女,頓時不爽了,把繞進攤內的阿真推開幾步吼道:“給我滾。”
正當阿真把翩君的臉兒逼紅之際,腳下一個踉蹌馬上讓他回過神,揚起非常俊的媚笑,對不爽的唐耀再不要臉地拉道:“唐大叔不要這樣子嘛,我來幫你忙。”話一落,馬上捲起袖管。
“滾滾滾……”
“來嘛,我幫您。”泡妞這事要學蟑螂精神,打不死的往向前衝,遇神殺神遇佛斬佛,不要臉沒有皮,面子裡子全摔到地上,勇往直前,磨上前,纏上去,滾進去。
唐耀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沒臉皮的人,大瞪着雙眼,兇狠的甩開又纏上來的雙手。破口大罵:“你小子也太沒臉沒皮了吧。”
“不管你說我、羞我、辱我、罵我、毀我、笑我、謗我,爲了翩君我都容你、避你、怕你、憑你、盡你、由你、任你。”話落髮揚蟑螂無畏精神,繼續纏上去,沒臉沒皮讒媚道:“唐大叔,你看在我一片誠心,就讓翩君和我交朋友嘛。”靠!在古代要泡女人還得先泡女人他爹,這事還真不好乾。
唐翩君愣愣地看着這位阿真公子,聽他說出那番話,耳根頓時燒紅了,咬着脣兒,低下頭顱,水眼不能隨便亂瞟。他就真的這麼喜歡她嗎?
唐耀詞窮了,對阿真沒辦法了。如此沒臉沒皮之人,他哪裡還有辦法?
“過來。”唐耀拽過這個沒臉沒皮的無恥小子,懶的和他說的掀起一個大木桶蓋,手指指着木桶內爲難道:“如今天你把這四十六份蒸籠賣出去,我就答應你。”
被拽到木桶前,阿真眯起雙眼往冒着滾煙的大木桶裡面看去,見到圓圓的一小竹籠林立在蒸氣裡,挑眉念道:“排骨、牛雜、雞絲、蝦段。”叨唸完,恍然大悟朝唐耀讚賞道:“沒想到唐大叔還有搞這些副食呀,有生意頭腦喔。”
“拍馬屁也沒用。”刻意爲難的唐耀蓋上桶蓋哼道:“如你今天能賣出去,我就答應你,賣不出去就馬上給我滾。”
阿真斜眼一瞧,知根知底問道:“這四十六份放了多久了?”
“三天。”
“本來你做了多少籠?”
“五十。”唐耀毫絲不隱瞞,很有把握說道:“五十份籠子,三天才賣出四份,你小子還是快滾吧。”
“哈……”非常不屑的大笑一聲,阿真抱起胸問道:“唐大叔,如今天沒賣出去,這些明天是不是就壞掉了?”
“沒錯。”唐耀大方點頭,猜到他想要幹什麼的說道:“從昨天下午我便開始削價做處理,可卻也只賣出四份而已,你小子想削價處理是沒用的。”
也猜到這位有些生意頭腦的唐耀有削過價,阿真揚起個很難說的眼光問道:“那唐大叔要把蒸籠賣多少錢呢?”
“呃?”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唐耀眯眼看着阿真,搖頭勸道:“別白費力氣了,回去吧。”這小子雖然無恥了些,可他說的也對,只是喜歡翩君而已,也無做什麼禽獸事,光陰寶貴,何苦讓他白費工夫。
見到這位老是罵他的大叔反過來勸解他,阿真一愣過後立即撂起一抹微笑道:“唐大叔,事在人爲,不試試就放棄,好像不太好吧?”
“好,就讓你試試。”沒錯,碰到難題連去試的膽都沒有,那還是男人嗎?唐耀聽聞他這話,頓時對他涌出一咪咪好感,指着木桶說道:“原本一份六紋錢,昨天我削了一半的價,你能用三紋錢買出去,就算你過關。”
“沒問題。”接下任務,阿真比起四個手指頭,幹勁十足說道:“我賣四紋錢給你看。”
“年青人有信心是好事。”唐耀不以爲然地搖頭走回攤內,拾起鍋蓋繼續忙碌,喪氣道:“可想的永遠比做的還要難。”
“那就拭目以待吧。”阿真非常有信心。
“我很期待。”唐耀頭也不擡,語氣很是不以爲然。
翩君見公子與爹爹鬥完氣了,輕步挪到阿真身邊羞喃道:“公……公子,賣……賣不回去了,不必在此Lang……Lang廢時辰,快回去吧。”
見到這個可愛的小丫頭自動走來勸解,阿真心兒暖和地看着前面這顆低垂的小腦袋,抿笑道:“沒事,市場營銷我雖然沒學過,不過看多了。”說完,輕聲笑問:“翩君,地上有什麼東西嗎?你怎麼老是低着頭呀。”
“公……公子。”翩君如雕像,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跟前,很是艱難地輕輕擡起漲的紅通通的小臉,眉目含恥地睇了吟笑的公子一眼,見他正萬分仔細凝看她的臉兒,慌亂地趕緊把視線瞟到別外,不敢與他對視。
“呵……”仔細看着眼前這張甜美可愛的小紅臉,阿真開心地笑道:“翩君你太可愛了,幾歲了呀?”
臉上的紅潮一波緊接着一波,翩君羞的恨不得就此死去,蚊語喃應:“十……十五了。”
汗……
“果然被我猜中了。”阿真雙肩大垮,寫過歷史小說的他對古代婚嫁很瞭解。古代盛行十三欣嫁早,十六嫁遲暮,很多小女生一及笄父母就開始張羅婚事,怕的就是超過十六歲成高齡帶銷貨。特別是像翩君這種窮苦人家的小姑娘,從小幹慣苦活,及笄的更是早,許多小姑娘心智未熟,癸水就來了,十五歲這個年紀很多都已是孩子的母親了。
翩君見他垮下雙肩,以爲嫌她年紀高,羞澀萬分勸道:“翩君年紀已高了,公子如此俊……俊逸,還……還是……”
阿真不讓她把話說完,非常真執反駁:“不是高,是太小了,小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小?”聽他說她年紀小,翩君輕愣,轉過茫然羞恥的瞳眸,凝了一眼阿真,見他目光如此灼熱,趕緊瞟開蚊語道:“翩……翩君已……已很大了。”
就在阿真搖頭要勸解時,一名中年人走進白布蓬,大赫赫坐在矮長椅上喚道:“老闆,來碗牛肉麪。”
“好嘞!馬上來。”唐耀高應過後,立即朝跑去與無恥小子說話的閨女喚道:“君兒快過來幫忙。”
“是……”聽到爹爹叫喚,翩君不敢再作停留,再偷窺了阿真一眼後,趕緊向自家爹爹逃去。
見小丫頭害臊,阿真的心兒暖暖,翩君的姿色雖比不上蘇大小姐漂亮,可是甜的讓人都融化了,而且全身上下充斥着濃濃古典的溫柔氣息,一顰一笑含羞帶怯,直惹的他想把她好好藏在心裡,一輩子憐愛她,疼惜她。蘇大小姐那種招蜂引蝶的女人雖美,怎麼能與他可愛又羞怯的小翩君並論。
不捨的再凝看一眼那道嬌小可愛的小小身影,阿真心情好的都冒泡,好的如踏在雲層上。再再再再向他那道可愛嬌羞的小身影再再再投去留戀一眼,才心情萬分之好地轉身朝帳蓬下的顧客走去。營銷策略?嘿嘿!本世紀最大的忽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