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了一腳的盛央，明顯有些委屈。
這個時候提醒蕭子澄不要忘記答應好賞賜的酒，按道理來說沒有什麼錯啊。
可蕭子澄卻暗自想着，我就覺得不對勁兒麼，馬上要上戰場了，還瘋狂給自己立flag，真是嫌死的不夠快....
委屈歸委屈，蕭子澄的命令還是要繼續執行的。
只見盛央趁着夜色，帶着先登隊的成員，按照斥候標記的位置，一個個開始清除明暗哨。
也許是斥候先前刺探的比較細緻，也許是夜晚山寨中的賊人都放鬆了警惕。
行動出奇的順利，接連清除了十餘個暗哨，先登隊幾乎沒有人員傷亡，更不曾被賊人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蕭子澄死死盯着眼前的黑暗，藏於袖中的雙拳緊攥，莫名有些緊張。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第一次親臨戰場。
和先前的小打小鬧不同，眼前這座山寨中的匪徒，有極高的概率由軍士假扮。
可不是那些山寨悍匪，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
更不要說，對方人數佔優，輜重隊中那幾輛沉重的馬車，更是讓蕭子澄感到一絲不安。
要知道當今天下，不論哪個國家，對於鐵器金銀都是嚴格把控的。
就算是你投身綠林，打家劫舍，都沒有私藏鐵器的罪名嚴重。
正當蕭子澄出神之際，前方的黑暗當中，突兀傳出一聲驚呼：
“什麼人！！？”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急促的鑼聲。
“鐺鐺鐺...鐺鐺鐺....”
蕭子澄目光一凝，眼前原本在黑暗中沉睡的靜謐山寨，彷彿在一瞬間甦醒了一般。
幾個呼吸間，山寨中篝火大亮，雖被偷襲但絲毫不見慌亂之勢。
不多時，山寨中便傳出陣陣廝殺之聲。
“嘩嘩..嘩嘩譁...”
一陣整齊且獨特的金屬摩擦聲傳來，原本鎮靜的蕭子澄，在聽到這聲音後，臉色登時一沉。
身後的鄧華，更是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刀鞘。
因爲他們都知道，那嘩嘩的聲音，是甲冑特有的摩擦聲音。
“大人，盛軍侯怕是中了埋伏，不若先行後撤，再做打算....”
一名親兵走到蕭子澄身後，小聲說道。
蕭子澄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一把將腰刀抽出，高聲道：
“本爵爺今天就告訴你們對待袍澤，最爲重要的六個字，不拋棄，不放棄！
跟我衝，決不能丟下一個弟兄！！！”
鄧華聞言，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剛纔離蕭子澄最近，親兵說的話他一字不落的聽進耳中。
若蕭子澄當真丟下盛央的先登隊撤退，其實也無可厚非。
畢竟山寨中的形式不是很明瞭，那甲冑摩擦之聲證明了他們先前的猜想。
這山寨中所謂的山賊，是由一股精兵精兵假扮的。
昌平縣附近又無駐軍，那這股精兵的來歷，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鄧華的第一反應便是，十二團營中，有人在監守自盜，假扮山賊獲取不義之財。
在這等殺頭罪名之下，交涉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對方更是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先行撤退，等積攢足夠力量一舉將這裡殲滅，也是個兩全的法子。
縱使知道這是顧全大局的選擇，鄧華心中卻還是不願意拋棄同袍。
蕭子澄的選擇，雖然有些冒進，但卻讓鄧華心中一暖。
不拋棄，不放棄，說來簡單，但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呢？
身邊衝鋒的士卒，打斷了鄧華的思索。
“刀盾手掩護！弓箭手齊射壓制！！跟我衝！！”
在蕭子澄的帶領下，耀武營士兵如潮水般衝向山寨。
山寨賊人似乎早有預料，即便突兀出現一直生力軍，卻仍舊未顯慌亂。
箭矢如雨點般落下，雖然有刀盾兵的掩護，耀武營士兵卻還是難以避免的出現傷亡。
“爵爺！這是狼鏃箭！！對方是鄭國黑旗軍！！”
鄧華拔起一支釘入地面的箭矢，待看清箭頭制式後，瞬間大驚失色。
“黑旗軍？”
蕭子澄聞言一怔，黑旗軍作爲鄭國的王牌軍隊，常年活躍在周、鄭邊界處。
乃是大周東線，最令人頭疼的軍隊。
可昌平距離東線仍有百里之遙，如此規模的黑旗軍，又是如何滲透進來的？
媽的，管他是誰，先打完再說！！
高昂的廝殺聲，將蕭子澄拉回現實，看着傷亡頗大的前鋒軍，蕭子澄眼中冷芒一閃：
“小爺不過了！！！
鄧華，把所有制作好的炸藥都拿出來，照着山寨正門給我炸！！！”
鄧華聞言眼中一亮，若非蕭子澄提起，他幾乎忘了軍中還有這麼一種陷陣利器。
他抓過一名親兵，高聲喊道：
“沒聽見爵爺說麼？趕緊將炸藥都集中過來，老子親自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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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長時間，親兵便拉着一雪橇炸藥罐過來：
“大人，所有炸藥都在這了。”
蕭子澄一拍鄧華肩膀，“一切小心。”
“某定不負爵爺所望！”
鄧華重重一抱拳，帶着百餘親兵便朝寨門方向衝鋒而去。
與此同時，山寨中。
胡瑞身披甲冑，端坐在主寨正廳當中，眺望火光沖天的山門處，眼中滿是冷意。
當哨兵示警有人夜襲山寨時，他第一反應便是那位撕毀約定，準備過河拆橋。
不過冷靜下來後，他便覺得這種猜想有些不切實際。
他們手中，可是掌握着這些年，那位暗中給他們提供的情報，還有不少往來書信。
哪樣公之於衆，那位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他們葬身此處，那位心中所求，怕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實現。
更何況，以他對那位的瞭解，對方可是個極爲愛惜羽毛之人，這等玉石俱焚的做法，是萬萬不可能出現的。
當然，還有更爲重要的一條，讓胡瑞更加篤定，今日遇襲之事，並非是那位所做。
對方若沒有他鄭國支持，想要成事，可謂是千難萬險。
“大人，山門處已然無虞，對方兵力不多，此時攻勢已顯頹勢。”
一名斥候匆匆跑了進來，朝胡瑞行了一禮後，沉聲說道。
胡瑞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獰笑：
“傳令下去，黑衛全軍出擊，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