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剋……”拓跋尋聞言一怔,“你現在是……”
一邊的姬嘉樹收回之前準備阻止的手,他不知這人爲什麼強調現在,他更意外的是拓跋尋不知道嬴抱月現在的見派。
“是啊,相剋的,”嬴抱月看着拓跋尋笑了笑道,“我還以爲你知道,我是水法者。”
具體來說,她這輩子是個水法者。
而相生相剋,這是修行界的一個常識。
風火水雷是修行界的四大流派,而就如五行相生相剋一般,這四大屬性之間也有類似的關係。
雖然沒有五行相剋那麼複雜就是了。
四派相生,水生風,風生火,火生雷。
四派相剋,風克雷,雷克水,水克火。
嬴抱月看着對面僵住的拓跋尋,在心中微微笑了笑。說起來拓跋尋並沒有參加今年的稷下之宴,也沒有看見她使用什麼劍法。
她身上真元微弱也很難一眼看出流派,估計這人是把她當成了火法者。
拓跋尋是個雷法者,因此他以爲他能夠將他的真元給她。
在山海大陸,修行者之間並不是可以隨意輸送真元。
如果說真元相當於修行者血液,那麼四大流派就相當於血型一般。
同系之間當然是可以輸送,而不同流派之間,只有符合相生關係才能輸送。
火雷相生,如果她是個火法者,拓跋尋此舉沒有什麼不妥。
但偏偏今生她是個水法者。水雷相剋,拓跋尋並不能將他的真元給她,少量還勉強湊合,但多了就真不知道他是想幫她還是想要她的命了。
但此時端看拓跋尋的神情,嬴抱月知道他並不是想要害她。
只是純粹沒猜到她這輩子居然是個和火法雷法都相剋的水法者。
“你是水法者?”拓跋尋怔怔問道。
“北寒閣看來收到的情報不全啊,”嬴抱月笑了笑道,“怎麼?你不知道我進入了稷下學宮水院嗎?”
這個他當然知道,在沒有認出她之前,他也理所應當的將其當成了個水法者。但在認出了她之後,他就選擇性地忽略了這件事。
畢竟她怎麼可能會是水法者呢?
畢竟那個人原本是……一個那麼強大的火法者。
而水火相剋,這不光是在真元上,還在更關鍵的劍法上。
拓跋尋死死攥緊拳頭,這個怔怔開口,“那火法劍……”
嬴抱月眸光微動,知道他想問什麼。
“嗯,當然是用不了的。”她看着對面的少年笑了笑道。
拓跋尋的指尖扎入掌心。
她說她用不了火法劍。
那個曾經創造出那麼強大劍法的人,用不了自己的劍法。
看着面前沉默的拓跋尋,姬嘉樹微微皺起眉頭,只覺十分反常。
拓跋尋並不是個修行新手,他不明白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做出對一個水法者問能不能用火法劍這樣沒常識的事。
雖然他能理解拓跋尋對嬴抱月是個水法者的驚訝。畢竟在現在青龍神丟失的山海大陸,會選擇成爲水法者的修行者鳳毛麟角。
但火法劍怎麼了嗎?
“用不了也是沒辦法的事,”嬴抱月看着拓跋尋笑了笑道。
原來這個人果然是已經認出來了啊。
真是馬甲掉着掉着就習慣了。
他當年那麼小,她還以爲他不記得她來着。
不過以拓跋尋的性格,他果然不會向姬清遠那樣來問她,不會來和她捅破這這一切。
只是在過往那些事上,展露了他的惋惜。
對於無法再成爲火法者這件事,在當初的上四宮篩選上,嬴抱月就已經整理好了心情。
拓跋尋是在惋惜她不能再使用上輩子的劍法。但他不知道,她的敵人幾乎奪走了她在修行上的一切,修行火法的才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不光是才能,她已經連她自己創造的劍法,都不記得了。
連到底有多強大,都是聽人道聽途說。
但事情已經發生,再惋惜痛恨也沒有用。
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這麼多年後都能有人爲她傷心,她上輩子也沒白乾。
“雖然我用不了火法劍,但我還能用水法劍,”嬴抱月看着拓跋尋笑了笑,“水雷相剋,如果在對戰場上遇見,面對我你可得小心了。”
拓跋尋聞言勉強笑了笑,但感受着對面少女身上毫無陰霾的氣息,他怔怔擡起頭,下一刻神情恢復了平靜笑眯眯道,“以殿下你現在的境界,想讓我小心估計還差點火候。”
嬴抱月眯眼看他。
“沒事,有我。”
這時一直很安靜的餐布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衆人擡頭望去,發現是一直沒說話的許義山擡起頭道。
“師兄。”嬴抱月笑了笑道。
“哈哈,我忘了水法劍劍主還在這,”拓跋尋聞言哈哈笑道,“如果義山兄能升上等階五,那的確能讓我好看了。”
姬嘉樹扶額。拓跋尋這話說的也是不留情面。
“我當然能升上,”許義山面無表情道,“畢竟又不是天階。”
拓跋尋一怔,隨後笑道,“這話說的是。”
水法在如今的修行界的確式微,但只要不碰天階,那也依舊能相安無事。
畢竟又有幾個修行者能升上天階?
只是……看着坐在對面又開始專心吃餅的少女,拓跋尋藏在袖中的手再一次死死握緊。
可是她將來要怎麼辦呢?
這片大陸上現在應該沒有水法者會那麼不怕死的去挑戰天階。畢竟明知死路一條還往下跳,除非是瘋了否則這世上沒這麼蠢的高階修行者。
然而如果是她的話,雖然不知這次要多久,但她應該是能升上天階的。她到時候……
看着如今面前的少女,拓跋尋一時收起了他這遙遠的擔憂。
畢竟再天賦異稟的修行者,升上天階都需要五到十年。她如今的這幅身體資質又實在太低,應該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解決這些問題,也許哪天青龍神復甦了也說不定。
“快吃吧。”這時耳邊傳來那個少女的聲音,拓跋尋笑了笑專心啃起了糕點。
……
……
午休的一個時辰很快結束,有世家下人和稷下學宮的書童前來打掃。而衆人休整一新之後,迎來了下午堪稱萬衆矚目的第二輪對戰。
此輪開始,將沒有人輪空。會戰臺下還剩下一百二十八名修行者,將進行一共六十四場對戰。
在今天下午的對戰中,將決出所謂的六十四強。
因爲足足有六十四場對戰,所有第二輪戰依舊爲限制時間的速戰速決。
雖然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修整,但上午參加過對戰的修行者臉色依舊還是有些不好看。看着考官將手伸進第二輪的籤箱,幾乎所有人都在祈禱自己不要抽到上午輪空的二十人。
然而天不遂人願,這一輪首先被抽到的人是……
“南楚,葉思遠!”
看着挎劍走出人羣的火院大師兄,人羣中發出一片哀嚎。
“要當葉大公子的對手……”
“饒了我吧……我還想多贏幾輪呢!”
所有人都死死瞪着籤箱,想看看誰會倒黴被抽到。
“葉大公子的對手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