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琳長相雖然不錯,可還稱不上風華絕代,也就是說真正的原因只能是後者。
高新華望着那盆枝繁葉茂的綠蘿,心中感嘆着,這麼好的綠蘿趙飛揚居然不要,望着那賞心悅目的綠色,高新華忽然聯想到了什麼,他拿起噴壺在葉子上噴了噴,應該不會吧。
趙飛揚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圍繞着許純良和裴琳之間的緋聞悄然在長興醫院內部散播開來。
裴鈺在聽說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把傳言告訴了裴琳。
裴琳這才意識到這件事已經引起了趙飛揚的誤會,而且肯定不是趙飛揚派人跟蹤偷拍。
男人都是愛面子的,尤其是趙飛揚這種自負的人,別說沒有這種事,就算她真和許純良有什麼,趙飛揚也肯定會想盡辦法將事情給捂住,沒理由向外張揚,自曝家醜。
裴琳馬上亡羊補牢,專程去醫院找趙飛揚,向他當面解釋。
趙飛揚仍然在生氣,見了她也沒什麼好臉色:“都說過多少遍了,讓你沒事不要來我辦公室,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影響不好。”
裴琳自己知道理虧,將帶來的午飯放在他面前:“這不是專門給你送飯過來了嘛,飛揚,你生我氣啊?”
趙飛揚看了一眼她帶來的午餐,裴琳根本不會做飯,肯定是從飯店叫得外賣,趙飛揚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伱要是真有了更好的選擇,我祝福你。”
裴琳在他肩膀上擰了一下:“討厭你,你是不是巴不得擺脫我?”
趙飛揚道:“這裡是辦公室。”
裴琳纔不管,在他腿上坐下,雙手抱着他的脖子:“飛揚,別生氣嘛,是我自己考慮不周,我跟許純良沒什麼的,就是湊巧在商場遇上了。”
“南江這麼大,你們可真巧,約好了都沒這麼巧。”
裴琳道:“誰讓你不陪我逛街,這不鬧出誤會了。”她把那天和許純良碰面的過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看到趙飛揚吃醋,她反倒有點高興,至少證明趙飛揚心裡還是在乎自己的。
趙飛揚聽她說完也相信了她的說辭,不過有件事困擾着他,誰會拍他們的照片?拍照的人顯然是知道他和裴琳關係的,把照片寄給自己,散播流言的目的是什麼?是要破壞他們兩人的感情嗎?
裴琳道:“飛揚,我和許純良真是偶然遇上的,你說會不會是他找人偷拍我們的照片。”
趙飛揚搖了搖頭道:“沒可能的,許純良這麼幹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
裴琳道:“誰知道呢,他那個人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說不定他就是想破壞咱們倆的關係。”
趙飛揚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道:“難道他暗戀你?”
裴琳笑道:“說不定暗戀你。”
趙飛揚的脣角總算出現了一絲笑意,裴琳和許純良之間應該是清白的,抖出這件事的人應當是要報復他們三人中的一個,或許是想讓他們三個都難堪。
趙飛揚道:“這件事已經被散佈出去了,醫院的不少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裴琳道:“神經病,他們有沒有腦子,我懷着孕呢。”
趙飛揚抿了抿嘴脣,這細微的動作卻激怒了裴琳,裴琳瞪着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趙飛揚道:“沒有,你要知道人言可畏。”
裴琳不依不饒道:“是不是打算等孩子生出來做個親子鑑定?”
趙飛揚道:“裴琳,你這就沒意思了,事情是你惹出來的,我是在幫你滅火。”
裴琳從他身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趙飛揚,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是不是懷疑我給你帶了綠帽子?甚至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趙飛揚皺了皺眉頭道:“裴琳,我沒這麼想過,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無理取鬧?”裴琳霍然轉過臉來,死死盯住趙飛揚的眼睛:“你敢捫心自問你沒這麼想過?趙飛揚,你是什麼人我清楚,你對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感情,你抱着吃幹抹淨走人的想法對不對?”
趙飛揚道:“沒感情我會答應娶你?”
裴琳呵呵冷笑着:“瞧你言不由衷的樣子,你虛僞的讓我噁心,你趙飛揚是醫院之長,跟我談戀愛丟你人了,跟我結婚你委屈了,你們老趙家高門大戶,我裴琳根本高攀不起。”
“胡說,我沒這麼想過。”
“別否認了,你自己都沒發現,現在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我,你都懶得用正眼看我。”
趙飛揚有些頭疼了,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這裡是工作單位,我不跟你吵,咱們也沒有爭吵的必要,我從頭到尾都沒懷疑過你,但是你們之間的這件事肯定會造成不良的影響。”
“我們之間什麼事?我跟許純良清清白白的,不像某些人口口聲聲去談業務,可事實上卻是跟老情人幽會。”
趙飛揚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這女人在跟蹤自己嗎?難道她知道自己和徐穎見面的事情?趙飛揚的心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對即將到來的婚姻僅存的一點幻想瞬間就破滅了。
他點了點頭,還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有些人不要賊喊捉賊!”
裴琳道:“我是賊!對!我就是賊!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道德的高點來指責我?你高風亮節,你大公無私,你敢說你所做的一切就沒有摻雜半點的私心,你敢說自己沒有拿着長興員工的利益做賭注?”
“你給我住口!”趙飛揚徹底被她激怒了,猛然站起身來,雙手狠狠拍擊着桌面,手掌很痛,心更痛。
趙飛揚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虎軀一震散發出的王霸之氣根本沒有將裴琳嚇住,反而更加激怒了她,裴琳指着趙飛揚的鼻子道:“你行,我馬上就去把這個孩子打掉,我跟你劃清界限,兩不相干!”
趙飛揚跟她相處久了才發現裴琳的溫柔只限於表面,她有一顆超級堅硬的內核,她過去能將醫藥代理做得風生水起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旦她認準了方向,就會堅持前往,百折不撓。
趙飛揚相信她絕對有打掉孩子的勇氣,但是打掉這個孩子之後呢?裴琳會跟他劃清界限,兩不相干?鬼才相信,趙飛揚現在已經非常瞭解裴琳,如果裴琳以犧牲一個幼小的生命爲代價,那麼必將讓他付出慘重得多的代價,這個女人骨子裡有股子狠勁兒,只可惜自己對她的瞭解太晚了。
趙飛揚上前拉住氣沖沖要離開辦公室的裴琳,將她不由分說地抱在懷中,溫柔的表面下包藏得其實是妥協和認輸。
趙飛揚壓住滿腔的怒火柔聲道:“小琳,別生我氣,我承認,我嫉妒了。”
裴琳以沉默相對,心中樂開了花,在兩人之間的博弈中自己終於佔了上風,她知道趙飛揚是忍氣吞聲,那又如何?最重要是他肯低頭。
趙飛揚道:“我從沒懷疑過你,我發誓,我就是受不了外面的流言蜚語。”
裴琳轉過身伏在他的懷抱裡,委屈地說道:“你就是不相信我,除了你,我看不上任何人。”她心中暗想,這個男人愛惜得只是他自己。
趙飛揚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心中暗忖,這個女人越來越不好掌控了,過去的善解人意全都是裝出來的。
許純良還是從鄭培安那裡得知了這件傳聞,現在長興上上下下都在傳這件事,更離譜的傳聞都有了。
許純良聯想起趙飛揚對自己的態度,這才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要說這件事他非常的冤枉,他是被裴琳抓了壯丁,也怪自己警惕性不足,那天表現得太過配合,跟着裴琳屁顛屁顛跑了一下午,光衣服都試了十多套。
趙飛揚十有八九認爲被自己給綠了,許純良有些哭笑不得了,不怪人家趙飛揚,換成誰也受不了這個,他琢磨着是不是向趙飛揚解釋一下,但是這種事很可能會越描越黑。
許純良考慮了一下,還是先給裴琳打了個電話。
裴琳知道他肯定是爲了南江的事情,她首先向許純良表達了歉意,畢竟是她提出讓許純良陪着逛街買東西的,許純良的麻煩是她給帶過去的。
許純良關心的是,這件事有沒有給她和趙飛揚的關係造成影響。
裴琳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許純良道:“廢話啊,他是我院長,如果以後公報私仇,給我穿小鞋怎麼辦?”
裴琳道:“飛揚的格局沒這麼低好嘛。”她開得是免提,一邊說話一邊望着旁邊躺着的趙飛揚,裴琳是有心機的,她認爲現在是個澄清的最好機會。
許純良道:“這跟格局無關,男人都受不了這個,現在外面傳得亂七八糟的,都說我給趙院帶了綠帽子,我冤枉啊!”
裴琳笑盈盈望着趙飛揚:“清者自清,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許純良道:“裴姐,這件事你還是向趙院解釋清楚,我看他心眼也沒那麼大,今天上午我跟他彙報工作的時候,他對我的態度就有些反常,我倒不是怕他,我是冤枉啊,好心幫他試衣服,最後還被他誤會了。”他還是第一次稱呼裴琳爲姐。
一旁趙飛揚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你冤枉個屁,我心眼有那麼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