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月倒不是抗拒,而是她擔心自己萬一控制不住在大庭廣衆之下叫出聲來,那她這位高傲強悍的董事長人設豈不是要在今晚崩塌。她畢竟親身體驗過許純良的足底按摩是何其的厲害,他的那十根手指絕對有能力讓她當場情緒失控。
察覺到許純良的手指在自己的足底摩挲加壓,花逐月近乎祈求道:“別……”
許純良微微一笑,沒有繼續再捉弄花逐月,輕輕捏了捏她的腳心,然後撿起高跟鞋,幫她穿上。
花逐月咬着櫻脣,一雙星眸半睜半閉,柔聲道:“這才聽話,姐姐疼你。”
“口說無憑,來點實際的。”
花逐月拋了個媚眼兒:“我剛想說什麼來着。”
許純良道:“你說找我有事。”
花逐月這纔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被許純良這會兒給撩撥的意亂情迷居然把正事兒給忘了,調整了一下坐姿,方纔道:“上次跟你提過的,我這裡有個本子很適合蘇晴,看她有沒有興趣。”
“爲什麼不直接找她?伱們也認識。”
花逐月道:“她跟我說無意涉足影視圈,我總不好再去碰釘子,這劇本真是不錯,要不你幫我轉給她,興許她會感興趣呢。”
許純良點了點頭,花逐月將電子版的劇本傳給他,他馬上轉給了蘇晴,蘇晴表示看過會給他回覆。
花逐月問起康健投資新醫院的合同是否已經敲定,許純良把今晚的經歷簡單告訴了她。
花逐月也覺得翟平青肯定另有所圖,低聲道:“有沒有聽說過買櫝還珠的故事?”
許純良點了點頭。
花逐月道:“或許真正值錢就是櫝。”
許純良道:“我也這麼想,無論是樂星還是康健他們看中的都是那塊地,這纔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花逐月道:“這我就想不通了,難道新醫院的地下藏着一座金山?”
許純良笑眯眯道:“也許真被你說中了呢。”想起白蘭此前說過的事情,他越發斷定在老礦區隱藏着秘密,這些人都針對着地下的秘密而來。
花逐月站起身來:“我先走了,明天還得跟你一起去東州,必須養足精神。”
許純良道:“這就走了?”
花逐月咬了咬櫻脣,淺笑道:“不走太危險。”她拿起自己的手袋,向許純良揮了揮手,她承認自己喜歡許純良,可她還沒有做好跨出最後一步的打算,男女的感情距離感很重要,現在的感覺就挺好,她無法給許純良任何承諾,她也清楚,許純良也是一樣。
許純良抱怨道:“沒見過你這樣的,撩完就走,不負責任。”
喝完面前的那杯酒,準備回房間,經過吧檯的時候,一位染着紅色頭髮,畫着誇張妝容的女郎向他道:“一起喝杯酒。”
許純良打量了一下她,摸了摸鼻子,吸了口氣,她噴的香水很濃烈,但是仍然沒能掩飾一股熟悉的氣息。
許純良在她身邊的吧椅坐了下來,女郎叫了威士忌,許純良藉着燈光打量了一下她曲線柔美的側臉,意味深長道:“一直都呆在京城啊。”他從女郎身上芝蘭般的氣息判斷出她就是白蘭。
白蘭道:“你跟每個人都這麼搭訕?”她幫許純良也叫了杯酒。
許純良道:“明明我是被搭訕。”如果不是他的嗅覺靈敏,從外表上很難認出白蘭。
白蘭道:“你跟這裡的老闆娘不清不楚的,看來是徹底想通了,不想努力了。”
許純良哈哈笑了起來,舉杯跟她碰了一下:“沒什麼想不通的,我這個人不喜歡吃軟飯。”
白蘭道:“謝謝你。”
許純良明白她指的是自己幫助她姐姐金信惠和車世雄脫困的事情,淡然笑道:“你我之間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我要的可不是謝謝。”
白蘭遞給他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袋:“回去慢慢看,算是我還你的人情。”
許純良拍了拍文件袋道:“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白蘭道:“景福大廈轉讓的事情你知道嗎?”
許純良並未聽說這件事:“你是說明德集團退出了?”
白蘭喝了口酒:“主要是景福大廈最近出了不少事,被安全部門盯上了,雖然景福大廈手續上屬於黃有龍,可最終背後的金主還是樂星,黃有龍回半島不久,就做出了轉讓景福大廈的決定。”
許純良點了點頭,早在陳建新墜樓之前,以劉海餘爲首的安全部門就盯上了那裡,黃有龍一定嗅到了危險,所以才及時將隱患解除。
“猜猜是誰接手了景福大廈?”
許純良想了想,此前汪建成和明德集團有合作,難道是汪家?他謹慎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正道投資?”
白蘭笑着搖了搖頭:“你應該很熟悉,說起來還是你的老相好。”
許純良愣了一下:“墨晗?”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不過白蘭的這句話中隱含着一個小小的圈套,無論猜對還是猜錯都等於主動承認墨晗是他的老相好。
白蘭點了點頭。
許純良暗忖,墨晗已經退出了赤道資本,她過去展現人前的身份就是個打工的,可現在直接將景福大廈拿下,足以證明她的實力。
白蘭意味深長道:“你的這位老相好可不簡單,景福大廈也搖身一變成爲了墨翰東方,具體業務方向不詳,怎麼?你一點消息都沒有?”
許純良道:“我和她之間沒有你想象中的關係。”
白蘭笑了起來:“你許純良什麼人我多少還是清楚的,我走了,今晚算你請我的。”
許純良笑着點了點頭:“在你眼中我什麼人啊?”
白蘭道:“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
許純良一早收拾好行李來到酒店門外,看到花逐月已經在車旁等着了,昨天她把車送去保養今天給開了過來。
許純良笑道:“花姐早。” 花逐月道:“也不早了,趕緊出發,爭取下午到東州。”
許純良將行李放入後備箱。
花逐月主動提出開車,主要是考慮到許純良對京城的道路不熟。
中午的時候已經進入了魯地,兩人去服務區簡單吃了一頓飯,花逐月電話不斷,畢竟是公司總裁,就算出差在外找她請示的也是一個接着一個。
等她打完電話,面都坨了。
許純良道:“要不再給你點一碗。”
花逐月道:“不用,湊合吃,我又不是沒過過苦日子。”
她埋頭吃麪,許純良吃飽了,坐在對面看着她吃,花逐月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別看我,一邊溜達溜達。”
許純良道:“你吃東西的樣子真好看。”
花逐月差點沒笑噴:“滾!真是討人嫌。”
許純良道:“得嘞,我去車裡等着。”
許純良來到外面,剛好墨晗打來了電話。
許純良接通電話:“喲,墨總。”
墨晗道:“我聽說你來京城了。”
許純良道:“你這消息有點嚴重滯後啊,我都離開了,馬上就到東州。”
墨晗道:“我出差剛回來,葉主任的事情我也是才聽說,你要節哀啊。”
“謝謝。”
墨晗道:“跟康健的合作進展如何?”
許純良道:“我還以爲你不再關心這件事了呢。”
墨晗道:“就算不關心你們醫院,也得關心一下你這位朋友。”
許純良心說你對我有所圖,可不是單純把我當成朋友:“真是令我感動啊。”
墨晗道:“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如果我真要是把你當成朋友,就不會放你鴿子。”
許純良道:“看來你對我的格局一點都不瞭解,赤道資本叫停投資的事情我真沒放在心上,我不缺投資。”
墨晗道:“知道你女朋友多。”
“噯,你這就沒意思了啊,人身攻擊啊!我可是體制中人,最討厭別人在我生活作風上做文章。”
墨晗道:“清者自清,不用解釋。”
許純良道:“我解釋個屁,別人還以爲咱倆關係不一般呢。”
墨晗道:“你少往我身上抹黑,我會看上你這種人?別侮辱我的品味。”
許純良道:“你都沒品過知道我啥味道?”
“不要臉你!”
許純良道:“許你貶低我,不許我硬一下?”
“你也就是嘴硬。”
許純良道:“你還真是不瞭解我。”
“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見!”
“別啊,我還有句話轉告你。”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淑女點行不?”
“我淑女的一面沒必要浪費在你這種無賴身上。”墨晗意識到自己沒來由就被許純良激怒了,他存心有意,特別樂於這麼做,而自己明明知道,還偏偏上他的套兒。
許純良把黃望麟的那幾句忠告轉告給了墨晗,人家黃三爺是好意。
墨晗道:“幫我謝謝黃三爺,大是大非我拎得清楚。”
許純良道:“知道你聰明。”
“你嘴裡的聰明可不是什麼褒義詞。”
許純良道:“聽說你新成立了一家墨翰東方?”
墨晗道:“我這麼年輕總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做。”
許純良道:“什麼時候開業?”
墨晗道:“還在籌備,估計兩個月吧,到時候我肯定請你,對了,你打算送點什麼當禮物?”
“送幅字吧,上面用甲骨文給你寫上,墨翰東方,唯我不敗!”
墨晗爲之氣結,長吸了口氣,然後什麼話都沒說,果斷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