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剛回到酒店就接到了潘俊峰的電話,潘俊峰想跟他單獨談談。
許純良知道今晚的事情搞得潘俊峰心裡肯定是七上八下,讓他來星辰的行政酒廊。
潘俊峰抵達行政酒廊,許純良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坐在面臨落地窗的位置,可以看到京城一角的夜景,潘俊峰向外面看了看,許純良讓服務生把他上次存在這裡的威士忌拿來。
倒好酒之後,兩人舉杯碰了一下,許純良喝了口酒道:“今天給潘院添麻煩了。”
潘俊峰道:“醜話總得說在前頭,還是你勇氣過人。”
許純良笑道:“您不說是不是擔心五十億的投資跑了?”
潘俊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許純良道:“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求不來,不瞞潘院,我對翟平青的動機存疑。”
潘俊峰道:“伱是不是聽說了什麼?從我目前對翟平青和康健集團的瞭解好像不存在太大的問題。”
許純良道:“潘院有沒有聽說過疲門這個組織?”
潘俊峰點了點頭道:“聽說過,不過現在這個時代疲門早已成爲歷史了吧?”
許純良低聲道:“翟平青就是疲門中人,而且地位很高。”
潘俊峰皺了皺眉頭,內心越發忐忑了,他們這些體制中人最怕和江湖人物扯上關係,如果翟平青的底子不乾淨,那還真是要慎重考慮未來的合作,可是他擔心也沒什麼用處,翟平青投資建設新醫院已經得到了市裡相關領導的認同,而且翟平青的人脈很廣,他這些年在健康養老領域混得風生水起,新近又涉足殯葬行業,都和他背後的支持有關。
潘俊峰只不過是東州傳染病院的一個業務副院長,五十億的投資送上門來對他而言都是潑天富貴了。
潘俊峰實話實說道:“其實這次新醫院的建設我們並沒有太大的發言權。”
許純良道:“發言權不大不代表不讓咱們說話,翟平青這個人有後臺有門路,而且他不缺好的項目,咱們新醫院的前景雖然不錯,但是投資期限長,回報也比不上他現在從事的項目,爲什麼他還要掏出那麼一大筆錢做這樣的投資?我懷疑他背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潘俊峰道:“這方面我也調查過,我聽說他是想將康健集團上市,建設新醫院最終的目的也是爲了上市做準備。”
許純良道:“他今晚提到過要引進什麼韓醫、漢方。”
潘俊峰道:“或許只是說說,醫院還未建好,這些事短期內不可能實行。”
許純良道:“潘院,你是否還記得當初樂星集團搶地不成又提出合作建設新醫院的事情?”
潘俊峰道:“記得啊,當時是白蘭小姐代表他們提出的,好像是一期投資二十五億。”
許純良又喝了口酒道:“我懷疑他們之間可能有聯絡。”
“沒聽說啊。”
許純良道:“我們拒絕樂星之後,樂星就再也沒有主動找過我們,以我對樂星集團的瞭解,他們不會輕易放棄,如果換成是你,你怎麼辦?”
潘俊峰想了想道:“我再找一個合作人,讓他出面。”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赤道資本這邊放棄了投資計劃,那邊翟平青就主動找上門來,時間上幾乎沒有間隔,五十億的項目不可能突然就下定決心,他在過去從未表現出對新醫院的興趣。”
潘俊峰道:“或許是他有興趣,但是覺得競爭不過赤道資本呢?”
許純良道:“要求獨家投資,而且還要把新醫院的建設權拿過去。他的一舉一動都透着不正常,反正我覺得這個人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潘俊峰苦笑道:“你有證據嗎?”
“總會找到。”
潘俊峰道:“就算你覺得他有問題,還是儘量不要表露的那麼明顯,如果翟平青在這件事上做文章,說你故意刁難他投資,咱們無論對衛生局還是市裡都不好交代,畢竟汪書記反覆強調,要改變東州的營商環境,要給投資商創造最便利的條件。”
許純良淡然一笑道:“潘院說得很有道理,今晚的事情之後,我估計翟平青十有八九就要在這方面有動作,會想方設法把我踢出局。”
潘俊峰嘆了口氣道:“小許,對付這些投資商我們要講究策略。”
許純良知道他左右爲難,既怕五十億的投資泡湯,又怕自己撂挑子不幹,別人不好說,潘俊峰還是很看重自己能力的。
許純良道:“潘院,如果翟平青心裡有鬼,他絕不會放棄對新醫院的投資。”
潘俊峰道:“假如他真放棄投資呢?”
許純良道:“我捅出的漏子我來負責,不過有一點您只管放心,如果他撤資,我會負責。”
潘俊峰心說五十億可不是說說玩玩,當初你和赤道資本也是說得好好的,可人家還是說撤就撤,一轉身去投了長興醫院,他也不是對許純良沒信心,主要是對自家醫院沒信心,東州傳染病院只是一家三級乙等專科醫院,目前正在忙着創三甲,放眼東州,他們醫院的綜合實力連前八也排不進去,哪有那麼多投資商對他們感興趣。
此時許純良的目光被向他走來的花逐月所吸引,花逐月暗棕色的頭髮波浪般起伏,身穿銀灰色長裙,膚如凝脂,烈焰紅脣,踩着一雙亮晶晶的細跟高跟鞋,婷婷嫋嫋走了過來,宛如一條美人魚出現在人間。 花逐月來到兩人近前,笑道:“這麼巧,許主任何時來京城的?”
“來幾天了。”
許純良向潘俊峰介紹道:“潘院,這位是藍星集團的CEO花總,原本她也準備入股我們新醫院的。”
花逐月在許純良身邊坐下,讓服務生送來一杯酒。
潘俊峰驚豔於花逐月的美貌,佩服許純良人脈廣泛的同時更羨慕他的女人緣,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花逐月道:“花總好,這是我的名片。”
花逐月淡淡一笑:“潘院不必浪費了,我有什麼事情找許主任。”
潘俊峰有些小尷尬,不過他還是很好地調整了心情,微笑道:“也好,花總對我們醫院也有興趣?”
花逐月不緊不慢道:“過去有,現在沒有了,聽說你們和康健集團已經達成了獨家合作協議。”
潘俊峰看了許純良一眼,許純良道:“潘院,您別看我,我可沒把咱們醫院的機密透露出去。”
花逐月幫着解釋道:“和許主任自然是沒有關係的,生意場上做的就是消息,康健集團的老總翟平青早已將這消息公佈了出去。”
潘俊峰道:“花總的消息夠靈通的。”
花逐月道:“原本我們看好的項目被他人中途截胡,總會有些不甘心的,不過既然康健捷足先登,我也只好放棄了,其實不必他搞什麼獨家投資,我也不屑於和這種賺老人錢的商人合作。”
潘俊峰笑道:“花總快人快語。”他意識到自己並不適合繼續留下去了,起身告辭。
許純良將他送到門外,潘俊峰讓他留步,他非常清楚,許純良的有些圈子是自己這輩子無法企及的。
許純良回到花逐月身邊,嘆了口氣道:“潘院是我上級領導,你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花逐月道:“我可看不出他究竟是你領導還是你小弟。”
許純良道:“我小弟你沒見過啊?”
“你不是獨子嗎?哪來的小弟……”花逐月話快說完了才意識到又被他給套路了,高跟鞋在他腳面上踩了一腳:“要死了你。”
許純良用小腿將她的腳給夾住,花逐月掙脫的過程中鞋子掉了,腳又不好直接落在地上,只能踩在他的腳面上,小聲道:“還給我。”
許純良一隻腳將她的鞋子往自己身邊勾了一下,這下花逐月離開那隻鞋子更遠了。
花逐月抱起雙臂,故意板起俏臉道:“信不信我叫保安。”
許純良道:“那你倒是叫給我聽聽。”
花逐月用腳在他腳面上輕輕一踩,四目相對,目光都纏繞在了一起。
許純良道:“你這麼晚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花逐月道:“真是好沒道理,這酒店是我的,我怎麼不能來?”
許純良道:“還以爲你專程爲我而來。”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馬不知臉長的傢伙。”花逐月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許純良道:“你把腳放我膝蓋上。”
“幹什麼?”
“我幫你把鞋子穿上。”
花逐月俏臉紅了起來,她和許純良的關係自從譙城之行後就變得越發曖昧起來。花逐月也不是忸怩之人,將玉足擡起放在他膝蓋上,許純良沒給她穿鞋,空出的左手一把將她的玉足握在掌心。
花逐月嬌嗔道:“幹什麼?大庭廣衆的,周圍都是我員工,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許純良笑道:“沒事,這裡燈光黯淡,沒人關注到咱們在做什麼。”
花逐月道:“別胡鬧,把鞋子還我。”
許純良搖了搖頭。
花逐月故意裝出兇巴巴的樣子:“惹火了我,我一腳廢了你。”
花逐月心中又愛又怕,她仍然記得和許純良初識之時,她打着看病問診的旗號前去回春堂,結果許純良給她來了個足底按摩,弄得她是欲仙欲死,這混小子八成又要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