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性
“沒,沒有。”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真的沒想到,這個女鬼居然這麼主動,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我。
“沒有?那就把你的眼睛給我吧!”剛剛還冷冰冰的女鬼突然狂暴了起來,一張鬼臉變得分外的猙獰,向着我猛撲過來。
“靠!小詩幫忙!”我只來得及喊這麼一聲,整個人就被女鬼給撲倒在地上,一隻手掐着我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向着我的眼睛插了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小詩並沒有隨着我的召喚聲出現,要不是我及時用手抓住了女鬼的手腕,我的眼睛恐怕已經被她挖出來了。
“表哥!”靜兒喊了一聲上來一腳踢向女鬼的身體,可是她的腳碰到女鬼身體的時候就好像踢到了幻影上一樣,直直的穿了過去,不但沒踢到女鬼,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翻在地上。
“球球!給我住手!”就在我想要咬破舌尖,用純陽血噴這個女鬼的時候,一個男人略帶顫抖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女鬼的身子猛然一顫,雙手居然放棄了用力,任由我把她推了開去。
回頭瞄了一眼,那個一句話就讓女鬼停下動作的人,正是艾連!
難道說,我們一直都小看艾連了,這小子會類似於攝魂魔音之類的音波功?不像啊。
“球球,你想幹嘛!?想造反了是不是!”艾連的底氣依舊不足,說話略微有點顫抖,可是就是這麼一句聽上去有點搞笑的話,那個女鬼居然後退了兩步乖乖的垂首站在了我腳邊。
“艾連,這是怎麼回事?”我一邊揉着脖子一邊從地上爬起來,艾連卻對我搖搖手,示意我不要說話。
“球球,你是不是膽兒肥了!連我的朋友你都敢動是不是!”艾連顫抖着跨前一步,對着女鬼的臉一巴掌扇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迴響在客廳之中。我和靜兒都看呆了。艾連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是跟他一向的膽小不符,而且,那一巴掌,是怎麼扇到的?
這個女鬼和我之前遇到的紅衣女鬼不同,完全是鬼體,我能抓着女鬼的手對掰是因爲她在攻擊我,想要挖出我的眼睛她就必須讓攻擊我的那部分對我表現爲類似於實體的狀態,而同樣有陰陽眼能夠看到女鬼的靜兒卻踢不到她。但是爲什麼艾連的這一巴掌能打到女鬼?難道說這個女鬼就是賤皮子,自願讓她打?
“愛戀爺,真的,真的是愛戀爺麼?”女鬼球球的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味道,就好像是終於見到親人了一樣。
“總算你還記得爺的聲音。”一巴掌打過,艾連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似乎這個女鬼並不是什麼恐怖的存在一般。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那個面對穿着普通衣裙的少女鬼魂都嚇得不停哆嗦的艾連如今面對着這個紅裙女鬼卻是漸漸的褪去了恐懼。紅裙啊,那可是厲鬼啊。“掌嘴,一邊二十。”艾連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沉。
“是,愛戀爺。”女鬼說完了,真的擡起巴掌來對着自己的臉“啪啪啪啪”的抽了起來。我和靜兒全都看的目瞪口呆,就連看不到女鬼的白冰也是驚訝的張大了嘴。
“總算你還有規矩。跪下!”艾連冷哼了一聲,女鬼球球當真就跪了下去,頭垂的低低的,,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一句話都不敢說。我勒個去的,這也太高大上了吧。“球球,現在爺的朋友有事情要問你,你給我照實回答,要是讓爺發現你撒謊了,小心爺扒了你的皮!”
艾連這算是華麗麗的大轉麼?瞬間馴服女鬼?不過我琢磨了一下,大概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個球球,生前是個M,說通俗點就是女奴,而她這種女奴跟我們在電視和小說裡看到的那種被欺詐被壓迫的奴隸不同,她是心甘情願的被人壓迫被人控制,在正常人看來,也許很難理解,其實你大可以把這種行爲看做和同性戀一樣,是一種生理和心理上的特殊需求。因爲是自願被奴役,她打從心底願意接受艾連的命令,這種事情做多了,服從就逐漸變成了一種本能被烙印在潛意識之中了。
一般魂魄沒有殘缺的鬼魂,都能保持着比較清醒的意識,那麼她服從艾連的命令也就不稀奇了。
“是,愛戀爺。”女鬼球球給艾連磕了個頭,然後扭過身子面對着我,俯身磕了個頭,“賤奴球球給爺請安,之前的冒犯,請爺責罰。”
我看着這個女鬼有點不知所措了,看着艾連,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沈大師,你就把她當條狗就好了。”
“愛戀爺說的對,爺,賤奴就是一條狗,爺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汪汪汪……”女鬼球球竟然隨聲附和了起來,還學起了狗叫,艾連立刻以沒讓她說話她就說話爲由讓她扇了自己是個耳光,誰曾想女鬼不但沒有反抗,臉上還掛上了一抹興奮的表情,這,這特麼也太奇葩了吧。
或許這就是他們沉醉於這些變態QQ羣的真正原因吧,人性在慾望的驅使下,早已經變了質。
“給爺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你男人殺了你?”對付賤人,最好就把她當賤人吧,可是喊起來總是覺得很彆扭啊。
“賤奴回爺的話,賤奴的老公那天晚上知道了賤奴在菜市場的事情,急火攻心,沒有理智了,把賤奴罵了幾個小時,還是出不了氣,就把賤奴的眼睛挖了出來。”女鬼球球說到挖眼睛的時候,一隻手居然不由自主似的往兩腿之間伸了過去。我去,被挖了眼睛有這麼刺激麼?還興奮了?索性艾連上來狠狠踹了她一腳才讓她規矩起來,重新跪好。
“賤奴的男人挖了賤奴的眼睛,就拿出一瓶藥來給賤奴吃,賤奴的眼睛很疼,但是吃了藥就漸漸的困了,然後就睡過去了,不知道是昨天還是前天,賤奴才醒來,但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女鬼突然擡起了臉,張開了眼皮,眼眶中就是兩個血糊糊的窟窿,有一些血管神經什麼的凌亂的分佈在窟窿裡,看起來格外的滲人。“爺,幫賤奴給警察帶個話好麼,就說賤奴是自己尋死的,讓他們別抓陸豐,他沒錯。爺,麻煩你們,幫賤奴跟警察說說,不要抓他,都是賤奴的錯,我不該在外面也不穿……丟了陸豐的臉。”
一陣沉默,原來,這個球球還不知道她老公陸豐在給她吃了安眠藥之後,就上吊自殺了。說實話,對這個女人我原本是有些厭惡的,從某種角度上說,她和艾連都不值得同情。可是聽了她最後一句話,我的心軟了。“你醒來以後,就沒見過你丈夫了,是麼?”
“回爺的話,賤奴醒來以後,就是一個人,哦,不,一個賤鬼在臥室,沒有見到我丈夫,他也許是去避難了吧,可是賤奴真的從來沒怪過他。”
輕輕嘆了一聲,我伸出手,摸了摸女鬼的頭,就好像是在摸一條大狗,“好了,你的請求爺知道了,你去投胎吧,你丈夫的事情,我會幫你轉達的。”我沒有告訴她真相,有的時候,不知道真相也許會更好一點。
“投胎,投胎……”聽到投胎這兩個字,球球的意識好像又開始模糊了起來。“可是,可是我沒有眼睛啊,投胎,沒有眼睛,看不到路,投不了胎,眼睛,眼睛,投胎……我要投胎,爺讓我投胎,有了眼睛才能投胎,投胎。把你的眼睛給我!我要投胎!”球球低着頭念念叨叨的說了一頓,突然狂暴了起來,身子一彈,再次張開雙手向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