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自殺之謎
“球球?你找的是邱秋?”老太太狐疑的打量着我們四個,不過顯然比之前要安心一些。
“邱秋,球球,應該就是吧。奶奶,球球姐出門了麼?”靜兒眨巴着一雙大眼睛滿臉都寫着“你告訴人家好不好嘛”。
“唉,別提了,她家的人,都死絕了。”老奶奶搖頭嘆息着,摸了摸靜兒的頭。
“啥?死絕了!?怎麼可能!上週我們還聊天呢,怎麼會死絕了!?”女人這種生物,天生就是演員,剛剛還一副可憐寶寶的樣子,現在立刻變成了受驚的兔子,那丫頭幾乎是蹦起來一樣,那種驚訝的語氣,就連我都覺得她說的是真的了。
“唉,作孽啊。”老太太不停的搖晃着腦袋,“看你們也不像記者什麼的,告訴你們也沒什麼。”老太太先是把肉鋪老闆說的在菜市場發生的那些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略帶點神秘兮兮的拽着靜兒的手說,“我跟你說啊,他們都說邱秋是吃安眠藥死的,其實不是啊。她是被她男人活活弄死的。”
聽到這句話,我們幾個人眼睛都是一亮,看來今天還真是沒有白跑。
“被她男人弄死?怎麼回事啊奶奶?球球姐的男人很兇麼?就算球球姐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大不了離婚啊,爲什麼要把人弄死呢?球球姐,是不是死的很慘?”靜兒再次抱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擡起頭來,大大的眼睛裡,淚水似乎要奪眶而出。我覺得我應該把那枚古滇國的銀幣賣了,送她去上個電影學院什麼的,那可比考古適合她多了。
“唉,作孽啊,她男人叫陸豐是廠裡的辦公室主任,平時非常隨和的一個人,我幾乎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那天晚上,陸豐回來的時候,邱秋的事情幾乎整個工人新村都傳開了。陸豐回來的時候,我剛好出去倒垃圾,碰到了他,那孩子眼珠子都有點發紅了,我拉住他勸了他兩句,那孩子說沒事,就回家了。結果,他剛進了家門,就傳來了罵人的聲音。唉,這也不能怪他,後來我聽說是邱秋跟別的男人玩什麼艾斯埃姆的,換哪個男人遇到了這種事,都受不了。”
老太太的臉上全是惋惜,只是不知道她惋惜的到底是邱秋還是陸豐。“隔着牆,雖然聽不清楚,但是也知道陸豐那孩子足足罵了一個多小時,邱秋一聲都沒吭。唉,造孽啊,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也真的沒啥好說的。可是沒過一會,我和我老頭子就聽到他們家裡傳出了邱秋的慘叫聲,估摸着,是動手了,可是鄰居們也沒人去管,這種事,夫妻之間打打架,出出氣,然後好好解決一下就好了。唉,誰也沒想到,就這麼出了人命。”
“奶奶,球球姐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剛剛說不是吃安眠藥死的,那有沒有警察來啊?”疑點。按理說,白冰在要求公安系統內部幫忙調查的時候,這個片區的非正常死亡事件應該有人反饋給白冰纔對,爲什麼沒人提起呢?
“警察?有啊,你聽奶奶說完。”老太太摸了摸靜兒的頭也許是寂寞吧,老人家對孫子輩的人總是會特別有好感,下次可以試試讓小詩那個超萌的丫頭去套套消息,“第二天早上啊,陸豐沒去上班,廠子裡的人有急事來找他,結果怎麼敲門都沒人應,我和我家老頭子睡得都淺,早上根本就沒聽到隔壁有開門的聲音,我們就琢磨着是不是這一家子出事了。大夥一起把門撬開啊,就看到陸豐那孩子吊死在客廳的吊燈上,舌頭吐得老長,上面都是血。他老婆邱秋被用繩子綁在牀上,兩隻眼睛變成了兩個血窟窿,牀頭還扔着一個安眠藥瓶。當時把你奶奶我嚇得啊……”老太太說道這裡,不停的用手拍着心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奶奶,你是說,球球姐被她老公殺了,然後她老公自殺了?”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基本上已經肯定這事跟球球有關了,一開始只有艾連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們都以爲和他開的眼鏡店有關,可是聽了那個羣裡的人的說法,才知道他們不管做什麼行業,遭遇的怪事都是跟眼睛有關的。現在聯繫到球球的死,十有八九,她就是源頭。
“唉,警察也是這麼說的,那倆孩子就這麼死了,警察看了幾眼,說是自殺,通知親戚來處理後事,就不管了。唉,如今的警察啊,小陸那孩子那麼好,就這麼沒了。”老太太用皺皺巴巴的手摸了摸靜兒的頭,“丫頭啊,你可千萬別跟你球球姐姐學啊,做個守婦道的好孩子。”
“恩,奶奶,你放心吧,我連手都不讓男生摸的。”靜兒滿臉鄭重的對着老太太點了點頭,就好像頭天讓我給捏腳的人不是她一樣。
跟老太太道了句打擾,我們四個人向樓下走了幾步,等老太太關上門以後,我們又折了回來。既然確定裡面沒活人了,自然也沒有敲門的必要了,白冰從隨身的小包裡找出萬能鑰匙,捅了幾下,就把防盜門和屋門全都打開了。
屋門打開的一剎那,一股淡淡的陰冷氣息從裡面流了出來,我看到艾連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可能是心虛吧,他對這裡的陰寒格外的敏感。
走進屋子,輕輕的關上了房門,這間房子原本就是東西向的,採光並不太好,窗戶上又全都拉上了窗簾,整間房子顯得非常的昏暗。
進了門就是客廳,也就是陸豐吊死的地方,可是奇怪的是,無論是我還是靜兒,都沒有看到吊燈上有任何古怪的東西。
沒有古怪,就是最大的古怪。陸豐可是吊死的。中國的神話傳說裡有很多很多種鬼,其中吊死鬼就是非常出名的一種,我們熟知的白無常謝必安就是個吐着舌頭的吊死鬼。而吊死鬼、淹死鬼這些比較特殊的鬼魂在死了以後通常是不能離開原地的,除非它們能抓到一個替死鬼來做替身,才能離開死地,投胎轉世。所以陸豐的鬼魂按理說是應該繼續吊在這裡的。
“會不會這個鬼的法力高強,故意讓你看不到他啊?就像小詩那時候一樣。”聽我說看不到陸豐的吊死鬼,白冰第一反應就是像小詩一樣。
“不會,小詩看起來活潑可愛,一副機靈鬼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她的陰煞之氣非常烈,一個新死的吊死鬼根本就不可能遮住我的眼。難道那個陸豐魂飛魄散了?”吊死鬼死的地方,必然有鬼魂徘徊,就算找了替身,吊死鬼投胎去了,替身也會堅守他的崗位。吊死人的地方沒鬼,那多半就是魂飛魄散了。
“呃呃,嗯,啊……”一陣女人的呻吟聲從臥室的方向傳了過來,我和靜兒對望了一眼,艾連又開始哆嗦,而白冰則彷彿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一樣。
不用問了,白冰沒反應,只有我們三個能感覺到的,這必然是鬼。“你們退後。”我衝着他們擺擺手,一步一步走到了臥室的門口。臥室的門是虛掩着的,隱隱能聞到裡面傳來的淡淡血腥味。
我伸出手去,想要把門推開,可是我的手指剛剛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臥室的門猛地被人打開了,緊接着一個雙目緊閉,鮮血從眼皮下不停流淌出來的紅裙女子和我來了個面對面!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眼睛?”一句陰冷而簡短的話鑽進我的耳朵裡,森森的寒氣從她的嘴裡直接噴到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