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仙今天接連吃人耳斥。心情極爲委屈,聽到景姑娘喝?纔不情願地走出屋去將孫淡迎進來。一邊走還一邊向孫淡翻着白眼。
其實,在孫府一衆人中,她對孫淡還是很瞭解的。知道這人非常了不得。有能耐。有錢。也有勢力。只可惜長得實在太普通了些,不討女孩子喜歡。況且,孫淡本是有娘子的,成天還勾得孫佳朝他那裡跑。這不是壞佳佳小姐名節嗎?
難道他想讓佳佳小姐變成老姑娘。
孫淡自然不會關心一個小丫頭的心思,他現在眼界開了,讀書日久。胸中自有股浩然之氣。如今一回想起當初與景姨娘之間的不快,只覺得無趣,也沒甚意思。以往的那些不快,已如風而逝,再不留半點痕跡。
進得屋來,他微微朝景姨娘點點頭:“姨娘新年好。”又問枝娘:“娘子在這裡坐得還習慣嗎?馬上就要吃年夜飯,你還得去見見孫,家的幾個夫人,咱們就一起過去吧。”
還沒等枝娘說話,景姨娘卻也先走上前去,伸手不住地拍打着孫淡身上的雪花,笑道:“淡哥兒。自從來京城之後你可少有回府了。你和我家佳佳可是堂兄妹,我們怎麼說也是血親,親戚之間要多走動才熱份。這雪又落起來了,冷得緊。離年夜飯和向各房夫人請安還有一個時辰,淡哥兒若沒地方好去,且在我這裡喝杯熱茶。”
孫淡心中有些不耐,他也不知道景姨娘爲何對自己這麼熱情。他看了孫佳一眼。眉頭微微一皺:“不了。我還得帶枝娘去洪夫人那裡,順便看看孫浩。”
孫佳一臉無奈的表情。
“哎喲,既然走到我院兒裡。怎麼說走就走了呢?而且,今日是你家娘子第一次到我這裡來,老身越看枝娘心中越是歡喜。淡哥兒你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麼一個又勤勞有和順的娘子。我正打算同枝娘子再說會話兒,你這就把她帶走,我可不高興。”
聽到景姨娘稱讚自己的妻子。孫淡心中也有些高興,笑笑:“也好。反正等下年夜飯就能看到洪夫人,也不急於這一時。且在姨娘這裡坐坐也好。”
孫佳忙洗了一個杯子,給孫淡倒上一杯熱茶。
還沒等孫淡端起茶杯,景姨娘坐在孫淡身邊,突然諂媚地一笑:“淡哥兒。聽說你最近生了,行市了。得了一場天大的富貴。老身在山東的兩個弟弟也不成器,想進京投親。我尋思了半天,府中兩個老爺事務繁忙,不好去打攪。就求到淡哥兒這裡來,看淡哥兒你能不能替他們找一條活路。”
孫淡心中一驚,他同正德皇帝每日見面的事情朝中知道的人不多,也就郭勳、朱寰和畢雲寥寥幾人知道底細。他同正德之間的交往也不過是私人性質,無論是自己還是正德都不想讓別的人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真說起來。孫淡倒沒想過在皇帝身上得到任何好處,科舉入仕纔是征途。如果真通過皇帝的關係,或許自己能夠做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只可惜,不依正途入仕,將來的成就也有限得很,還被士林中人稱之爲“佞臣”沒得壞了名聲。
如今,景姨娘突然在自己面前提起想讓自己給他兩個弟弟找一條門路,依自己在幾個要害部門的的人面,或許還真能替他們想個辦法。再說了,景祥景吉兩個兄弟在山東同自己有過接觸,此二人雖然不堪,是個浪蕩子,混黑社會的小混混。但孫淡看在孫佳的面子上,對這二人倒沒什麼惡感。
只不過,景姨娘突然在自己面前提起這事,孫淡卻有些吃驚,暗道:“難道正德皇帝同自己關係特殊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
他面色一沉:“姨娘這話說得我就不明白了,你說我得了大富貴。可孫淡我自己心中卻清楚,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秀才,老實在國子監讀書兼差,能有什麼富貴?”說到這裡,他又疑惑地看了孫佳一眼。
“哎喲,淡哥你這就是謙虛了。誰不知道你現在大財了。剛纔枝娘身上的錢票我都看到了,一萬多兩。你這身家,就算在京城,也算是中上人家。”景姨娘一提起銀子。眼睛都亮了。
孫佳沒辦法,見孫淡不明白。只得將剛纔的事情大概地同孫淡說了一遍。
孫淡這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知道景姨娘並不知道自己同皇帝的關係,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又想到景姨娘居然大冷天讓枝娘替她洗衣服。目光轉冷:“原來這樣。對不起。景吉景祥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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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就沉着臉不說話了。
倒是枝娘有些不好意思,說:“孫郎。我是個閒不住的人,那衣服是我自己要洗的。”
孫淡哼了一聲:“過完年我去幫你買十幾個粗使丫鬟吧,也免得被人看輕了。”
“不好吧,我是忙碌慣了的人。再說,家裡纔多大點地方,一下子添了十幾口人,很擠的。”
孫淡淡淡道:“那就買個大一點的宅子,須不能讓你受半點委屈。”
不知怎麼的,看到孫淡冰冷的表情,景姨娘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再不敢說什麼。
姐和孫淡夫妻過去團聚,如此,再不至於讓屋中衆人如坐鍼氈。
孫淡站起來。說:“過去吧。”
景嫉娘見機快,一把牽住枝孃的手。親熱地說:“枝娘,我們一同去。我跟你說,這侯府中規矩大。你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將來淡哥做了老爺,你也就是夫人了,得先看看,像孫府這種人家平日間是怎麼過日子的。”
枝娘本就是個善良的人,忙點點頭:“好的,我就跟姨娘一起去。”
走出門,雪又大了些,沒有風,柳絮一樣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看起來煞是漂亮。
天已經黑了下去。京城的大年夜熱鬧起來,時不時傳來幾聲鞭炮響。空中也隱約有幾團禮花綻放開來。
一般來說,像會昌侯府這樣的大宅之中,所有人的衣食住行都,共赫巨比如吃飯吧。根據每個人身份的不同。也有不同蝸咒刷六平日間,各房的飲食都由伙房做好送到院子裡。
今日因爲是年三十,要吃團圓飯。各房的主子和少爺小姐們都要在一起進餐,包括旁系子弟和親戚都要過來湊熱鬧。其中還有各地莊園的管事和各家商鋪的掌櫃,這些人提前十天就趕到了京城,一是爲交帳。二是爲吃這頓年飯。
孫淡也知道會昌侯府人多,可沒想到竟然多成這樣。
不但大堂裡擺了三大桌。兩東西耳房裡也擺滿了桌,加一起起碼上百人。到處都是說話聲和笑聲,吵得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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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找到位,孫家二老爺孫鶴年就前呼後擁地過來了,看到孫淡,點、點頭:“進大堂吧,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去耳房那邊也不合適。”
“是畢竟是族長,孫淡還是保持着起碼的禮貌點了點頭。
“對了孫鶴年站定了,說:“最近功課如何,國子監如今已經變成那樣了,要不你去平秋裡的書院裡兼個教習職位,一來也有幾分銀子入項。再則,平秋裡也是有名的才子。你平時也可以同他多切磋。毛相也會時常去書院教書,你若入了他的法眼,也是一樁機緣。今日的書法比試不過是文人之間的玩樂。當不得真。文章八股纔是正經。你得了頭彩也不可驕傲自大,畢竟。考試上纔是真功夫。”
“是。”孫淡隨口應了一聲;就隨孫鶴年朝大堂裡走去。平秋裡那裡自己是不會去了,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大家都已經把話說開了,只怕那傢伙已經把自己當成政治上的大敵,欲除之而後快。
又教了孫淡幾句,孫鶴年這才正大堂正中那桌坐下來,又吩咐人帶孫淡去了旁邊那桌坐定。
大堂裡擺了三張桌,能夠入席的不是孫府的內眷就是核心子弟。
孫鶴年所坐的那桌的位於正中,身邊是孫鬆年、孫嶽、孫浩、孫掛等人。旁邊那一桌是女眷們的座位,安排的是三房的夫人和小姐。
至於孫淡所坐的那桌則安排了孫家的幾個旁系的子弟,這些人不是有功名在身,就是有前途的讀書人。
因爲還沒正式開席,大家坐在一起都聲地攀談起來。孫淡剛纔同枝娘分散了,心中掛念,也無心攀談,只拿眼睛到處看,可怎麼也看不到人。
不過,一想到她同孫佳在一起,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就靜下心來坐在椅子上養氣。
他想靜,可旁邊說話的聲音卻大起來,一聲聲傳如耳中,讓他有些心氣浮動。只得無奈地放棄了。索性聽他們說些什麼。
一聽之下,心中卻一陣嘆息:“這些傢伙還真是”
原來,孫家子弟以前在山東的時候,因爲地方信息閉塞。人倒也淳樸。當出孫家搬到京城之後。想的是讓他們看看眼界,將來也好有大的展。可沒想到。這些人一到京城,落進着萬丈紅塵的花紅酒綠的世界中之後,頓時被物慾矇蔽了眼睛。學業荒廢了不說,反學了許多鬥雞走狗的新鮮玩意兒。
今日正是年三十,孫鶴年也由着子弟們。這些人見沒人管束,就開始談論京城什麼什麼地方賣的丫鬟漂亮,展家班又出新曲了,前幾天同人打馬吊。又輸了二兩銀子,
孫淡只聽得不住搖頭。
正聽得惱火。就見一衆孫府女眷入席了。技娘同景姨在一起有說有笑,倒也相處融洽。孫淡知道枝娘性格溫柔,人也善良,剛纔景姨娘那麼對她。可只聽人說了兩句好話。心便軟了。這女子。還真是叫人無語啊。
接下就該敗祭祖宗,沒辦法,孫淡也只能隨着衆人對着孫家先祖磕了幾個頭。
然後是孫鬆年這個名義上的族長給各家各房打賞,連孫淡也得了一錢銀子的紅包。
捏着手中的那張小額錢票,孫淡有些哭笑不得。這玩意本就是他鼓搗出來,若真的想在市場上圈錢。印刷機一開,想印多少就有多少。
大概是因爲孫浩的關係,孫鬆年對孫淡的態度不錯,甚至還勉勵了孫淡幾句。
孫鬆年長得白白胖胖,一團和氣,真不知道他怎麼生出了孫浩這麼一個呆霸王。
孫淡對這個紅包不放在眼裡;但枝娘卻很高興的樣子。她也是第一次同這麼多人過這麼個熱鬧的大年,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新鮮。
枝娘高興,孫淡心豐也很高興。
祭完先祖,領了過年紅包。就該吃團年飯了。
不過,接下來生的一幕,使的孫淡胸中有一股怨氣騰騰而起。
原來,孫淡是孫家男。丁,又有功名在身。自然有一席座位。可枝娘因爲是家中的媳婦,身爲女眷,又沒有地位,就站在三房夫人身邊侍侯。就連景姨娘也沒有座位,一臉討好地給衆人端茶送水。
孫淡帶枝娘過來就是讓她同大家一起熱鬧熱鬧的,可不是帶她過來侍侯這些太太小姐的。先前景姨娘不開眼,拿枝娘當用人使。讓她大冷天洗衣服,已經讓孫淡極爲惱火。好在着在孫佳的面子上,加上景姨娘接下來的態度來了一個三百六十五度的大轉彎,諸多討好,才讓孫,淡把心中的怒氣壓制住了。
可現在看到這樣俐情形,孫淡不覺大怒。暗道:“早知如此。就不帶枝娘過來了,我兩口子自在家中喝兩杯黃酒,看看城中的煙火,逍遙自在。也強似在這裡受人家的氣體。”
他想了想,決定找個機會告辭。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端着一壺燙好的米酒過來。她不認識枝娘,見她穿得樸素,又站在桌邊。以爲是家中遠房親戚的屋裡人過來給太太們請安侍侯的,就將酒壺望枝娘手中一塞:“別木頭人似地站在這裡,咱們侍侯人。都有眼力勁,沒活幹得自己找。戳一下。動一下。無論去哪家,早被人打出去了。”
孫淡看得面色大變,正要站起來作。
那景姨娘見勢不妙,哼哼心討好孫淡。以便給自己的兩個弟弟找條門路,忙伸手過去:“還是讓我來侍侯太太們吧。”
枝娘也不在意。主動
這幾句話驚動了在座的幾個夫人,洪夫人心好,看了枝娘一眼。見這個小媳婦脣紅齒白,性子和順。心中便有些喜歡,一把接過酒壺:“不用客氣,我自己倒。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
孫佳沒想到孫淡的妻子竟然被大家當下人使,心中羞愧,一直低着頭不說話。聽到洪夫人問,忙道:“是孫淡家的。”
“呵呵,原來是淡哥兒家的。果然不錯。”洪夫人大爲驚奇,忙牽着她的手上下看着。叫了一聲:“好水靈的女子,孫淡眼力不錯呀快坐下,快坐下。”就要拉枝娘入座。
枝娘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是站着吧。”
“你說什麼話,都是自己人,分上彼此。”洪夫人高興得眉毛都翹起來了,口中不住嘖嘖稱讚,說孫淡好福氣好,娶了這麼個人見人疼的好娘子,直誇得枝娘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孫淡見洪夫人拉枝娘入座,心中一股怒氣才壓住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夫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桌上的酒壺對枝娘說:“孫淡家的。給我把酒滿上。”
“好的,我來。”枝娘不知道劉夫人和丈夫之間的恩怨,從洪夫人手中掙脫,就要去給劉夫人倒酒。
洪夫人面上的笑容一僵,對劉夫人說:“妹妹,孫淡家的可不是外人。妹妹若要喝酒。我來替你斟。”
劉夫人搖頭:“姐姐,孫淡雖然不是外人,可長幼有序,尊卑有別。不能亂了規矩。”
洪夫人的手停在半空,她本是個厚道人,大過年的又不想同劉夫人爭執,只嘆道:“這樣可不好,都是一家人。”
劉夫人也不多說話,只指了指酒壺:“孫淡家的,倒酒吧,在座的各房夫人小姐們說起來都是你的主子。今日是年三十,於情於理,你都該敬大家一杯。”
屋子中突靜了下來,現不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枝娘身上。
這些人目光復雜,各有各的心思。今日孫淡大大地出了一番風頭,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如今見孫淡的娘子受氣,不少人心中都大覺痛快。只洪夫人和孫佳等幾人心中不忍。
孫鶴年孫鬆年本就不管宅子裡的事,來一個充耳不聞。
枝娘覺查出屋中氣氛有些不對,她還有些迷糊,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情。
孫佳終於忍不住了,騰一聲站起來:“不就是喝酒嗎,也沒什麼,我來倒。劉夫人。我是晚輩,給你敬一杯酒不爲過吧。”
孫淡已經氣得面色鐵青,緩緩站起來。正要帶着枝娘調頭而去。
突然間,一個下人面色蒼白地跑進大堂。一臉都是恐懼:“知”大老爺,二老老老爺”外面有兩個北衙的大人也不要人通報。徑直闖了進來,說是要找什麼淡老爺
孫鶴年心中一驚,自己可同錦衣衛的人沒甚來往。大年夜的。這兩人跑過來做什麼。難道”
聽到有錦衣衛不告闖入,剛纔還鬧成一團的女眷們都面上變色。大戶人家的女眷見識也比小家小戶的媳婦們多,自然知道北衙的厲害。就連才才還驕橫跋扈的劉夫人也有些臉色白。
“什麼淡老爺,我孫家可沒有什麼淡老爺!”孫鶴年吸了一口氣,平息下胸中翻騰的血氣呵斥了一聲;又問:“來的是北衙門的誰,是品級?”
“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叫秦關。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
“我叫卑月。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
兩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衆人擡頭看去,卻見大堂門口走進來兩個揹着手的漢子。這二人一身錦袍。腰上挎着一口彎道,神情冷厲。孫鶴年兄弟也不過是一個五品的官員,連早朝資格都沒有。這兩個錦衣衛百戶又得了朱寰的命令,帶他們二人眼中,根本就不算得什麼,拿了也就拿了。因此。他們剛纔進府也不耐煩下人通報。直接闖了進來。
這兩個百戶孫淡可不陌生。那是在北鎮撫司詔獄,馮鎮同一衆錦衣衛惡鬥的時候,這兩人還同馮鎮打了一場。
這二人當中自稱秦關的那人身材細長。有一手好腿法,是北派彈腿的嫡系傳人。
至於另外一個矮壯的叫韓月的。就是那個使雙刀的漢子。這二人皆是真鎮撫司十三太保,也是朱寰的親信。
孫淡知道這二人武藝出衆,卻不想居然是錦衣衛百戶,品級也不低。
孫鶴年兄弟在官場打滾了一輩子,怎會沒聽過這二人名字。兄弟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又同時站了起來,拱手道:“孫鶴年孫鬆年見過兩位大人,也不知道二爲來我孫府爲公還是爲私。我會昌侯府正在團年。有女眷在場,怠慢之處,還請贖罪。”
“嘿嘿,若是爲私,難道孫大人就不待見我兄弟二人了?”秦關笑了一聲,反好了孫鶴年一軍。
孫鶴年心中惱怒,沉聲道:“若二人大人來我這裡有公事,自蔡是上差。若爲私人,且坐下喝一杯暖暖身子。”
另一個錦衣衛百戶半月脾氣好。笑了笑,開玩笑道:“孫大人勿惱。大過年的,自然是一團和氣。大家財。呵呵,我們來這裡是接了朱指揮使的命令,上門來拜年的。怎麼。孫大人連個,座也不給我們嗎?”
衆人聽說不是來找麻煩的,都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人暗道:還是我會昌侯孫家的面子大,連北衙的人都上門來拜年。
孫鶴年聽他說是朱寰派來的。心中更是驚疑,轉頭吩咐下人:“給二位大人安排座位。”
“坐什麼坐?”秦關哼了一聲:“正事要緊,我們哪裡有工夫耽擱。”說完就一拍手。
衆人聽他語氣不善,心中又是一緊。
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錦衣衛小卒,手中捧着一個錦盒。
秦夫走到孫淡曲州,恭敬地說:“淡老爺新年好,朱指揮讓兄弟過來向你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