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準喝了!”子玉風晴滿臉黑線,真怕這兩人再喝下去不知道又說出什麼話來。
伸出手,子玉風晴準備將飯桌上的酒瓶沒收。
只是還沒摸到酒瓶呢,就見王庸啪一下打掉了子玉風晴的手。
“老爺們喝酒,你個老孃們瞎咋呼啥!不知道女人不能上桌嗎?沒點規矩!”王庸口齒不清的斥責道。
究竟是從軍隊裡出來的大頭兵,醉酒狀態下王庸兵痞性格暴露無遺。
子玉風晴眼中漸漸泛起一抹寒意,她盯着王庸,眼神帶刀,問:“你說誰?”
王庸打個酒嗝,吐出滿嘴酒氣,道:“這裡除了你好像沒別人了吧?難道我說空氣?”
酒過三巡,子玉家其他人早就散去了,如果不是子玉中霆喊住子玉風晴,子玉風晴也走了。
聽到王庸這話,子玉風晴臉色變得更難看,她眼中幾乎噴出一股怒火,就像是暴走的母老虎,驟然提高聲音衝外面喊道:“小虞!接盆涼水來!不,要冰水!”
“馬上!”小虞答應道。
片刻後就見小虞小心翼翼端着一盆水走過來,滿滿一大盆,盆子裡還能看見漂浮着的冰塊,在夏天的常溫下都能看見絲絲白煙。那是冷到了一定程度散發出來的冷氣。
“潑!”子玉風晴起身閃開,冷冷命令道。
小虞臉上帶着促狹的笑意,瞅準王庸,猛然一盆冰水兜頭澆了下去。
嘩啦!
水浸透王庸衣服,細碎的冰渣從王庸頭部滾落,落入衣服內。甚至連褲襠裡都掉進去不少碎冰,讓王庸體會到了“冰火兩重天”裡的“冰”是什麼感覺。
“誰!誰!”王庸跟見鬼一樣驚叫起來,倏忽站起,兜在褲子裡的水又是嘩啦一聲,流向褲腳、鞋子裡。
王庸這下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雞。
“你幹什麼?!”王庸轉頭看見端着盆子的小虞,不禁怒聲道。
小虞不屑的撇撇嘴,根本不搭理王庸,走了。
見王庸這狼狽模樣,子玉風晴才略微平息了怒氣,嘴角翹起帶着一抹笑容,問:“現在可清醒了?再問你一遍,你剛纔說的誰?”
王庸看子玉風晴一眼,這才曉得醉酒之下說錯了話,趕緊裝糊塗:“啊?說誰?我記得我沒說話啊,老爺子,剛纔我說話了嗎?”
一直看戲的子玉中霆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我老頭子不知道。”
“……”王庸悲哀的發現自己又遇見了豬隊友。
好在子玉中霆接着幫王庸打了圓場:“行了,趕緊往王庸換身衣服去吧,雖然是夏天,可兜頭這麼一盆子冰水,誰也受不了。等換完衣服回來我有話跟你們兩個說。”
王庸“哎”一聲,忙不迭溜了。
子玉家客房裡常年備着一些換洗衣服,雖然不太合身,好歹能穿。
王庸擦乾身上的水之後,隨便套了一件走了出來。
現在酒卻是醒了一半多,回想起自己剛纔的言論,兀自心悸不已。
自己敢對子玉風晴說出那樣的話,她還沒閹了自己實在算是仁慈的了。
“難不成,她愛上我了?”王庸不要臉的想着,重新坐回餐桌。
子玉風晴還沒走,顯然在等待老爺子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你們兩個呢,吵歸吵,鬧歸鬧,可以不喜歡彼此,但是絕對不允許傷害彼此。要是真發生那種事情,不止我會心痛,鴻瑾兄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的。知道了嗎?”子玉中霆鄭重對兩人說道。
兩人同時點頭。
“再一個就是,王庸你今天退親終究只是個人意願,雖然我答應了,可這件事必須讓鴻瑾兄知道,不然我於心難安。”
王庸張張嘴,道:“子玉爺爺,我家裡情況你也知道,孑然一人,這種事情也只能自己做決定。相信爺爺會理解我的。”
“唉,真是苦了你了。”子玉中霆想到王庸家庭狀況,不由嘆息一聲。
父母雙亡,爺爺又去世。好好一個家只剩下了王庸一個人,多虧從部隊退役了。不然哪天死在戰場上連個通知的親屬都找不到。
子玉中霆是真心疼王庸,所以才堅決要子玉風晴嫁給王庸,好讓王庸進子玉家,至少衣食無憂。
可誰曾想到兩個孩子都不同意,這事也只能徐徐圖之了。
“談不上苦,我早就習慣了。而且不還有你這麼個爺爺在嗎?以後逢年過節我都來看您!”王庸安慰子玉中霆道。
“好好好。”子玉中霆忙不迭答應道。“你能看望我固然是好,不過也不能忘了你爺爺。明天,你就跟風晴動身去青汶鎮,給你爺爺上墳添土,把退親這件事告訴他。”
“明天?”王庸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就點頭同意了。
就算子玉中霆不說,王庸也要回去一趟的。上回回老宅都沒去爺爺墳上看一眼,這次緬境之行生死不知,誰曉得還能不能回來再給爺爺添墳?
這次就當告別吧。
子玉風晴眉頭微微皺起,卻沒表示任何異議,只是道:“這是應該的,以前不知道王爺爺對子玉家族的恩情,所以多有怠慢。現在知道了,去祭拜一番理所應當。”
子玉中霆盯着孫女,驀然冒出一句:“我要你以孫媳婦的身份去祭拜。”
“什麼?”
子玉風晴跟王庸同時震住了。
這前腳剛剛答應瞭解除婚約,後腳就要子玉風晴以孫媳婦的身份去祭拜。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子玉中霆目光如炬,好似洞穿兩人想法,道:“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祭拜完之後我就不會再管婚約的事情,但是之前,婚約仍然有效。”
子玉風晴只是略微思索,就點頭同意了。
至於王庸,根本就沒人徵詢他的意見,直接被無視了。
敲定了上墳的事情,王庸又跟老爺子閒聊幾句,便起身告辭。
子玉風晴則以送客爲由,主動去送王庸。
等到兩人走到門口,四下無人之時,王庸才納悶的問道:“剛纔你爺爺說的事情,你怎麼答應了呢?”
子玉風晴淡淡解釋:“咱們的小伎倆早就露餡了,爺爺應該是看出來退親是我主導的,所以才提出那麼一個要求。爺爺心中有敬畏,知道瞞得過人言,卻瞞不過天地鬼神。仙逝的王爺爺假如泉下有知,肯定看得出事情真相,那不成了對他的欺騙了嗎?去上墳,一是求得個良心上的安慰,二是讓我自己親自給王爺爺一個交代。”
“哦。”王庸點頭,事實應該就是如此。“行了,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八點半去青汶,我在起陸地產門口等你。”
說完,王庸就大踏步離開,沒入夜風中。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王庸走在悠悠夜色裡,輕聲唸誦出這首李太白的《俠客行》。此情此景卻是再適合不過,這一頓酒過後,王庸卻是馬上就要去做那“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事情了。
“張捷!坤德!你們等着!”王庸闇暗握了握拳頭,眼中迸射出凜凜殺意。
翌日,一大早王庸就等在了起陸地產門口。
當子玉風晴的車子駛來,王庸上了車。
一打開車門纔看到後座上放了滿滿的各式喪葬用品。
王庸皺着眉頭問:“這麼多東西?怎麼不放後備箱裡?”
“滿了。”子玉風晴的回答簡潔乾脆。
今天子玉風晴開來的是一輛路虎,空間足夠大。這樣都裝滿了,可想而知子玉風晴帶了多少東西。
“小姐,是不是要調一隊人跟着?”這時魏冉出現在車前,問道。
青汶鎮只是個鄉下小鎮,治安沒什麼問題,但是就怕有人故意暗下殺手。
畢竟距離上次墮落天使襲擊事件還沒過去多久,誰知道那個暗中的敵人又在醞釀什麼陰謀?
魏冉這個提議也是出於安全考慮。
誰知子玉風晴手一揮,拒絕了:“不用。”
“可是……天泰距離青汶足足兩個多小時車程,一旦出現問題我們救援不及啊。”魏冉擔憂的說。
子玉風晴依然搖頭,然後指了指王庸:“有他在,能頂一支小隊。”
王庸一聽,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原來自己在子玉風晴心中這麼厲害,能頂一支小隊!
子玉家族的護衛小隊可不是酒囊飯袋,足以媲美專業的特警小隊。說王庸能夠頂一支小隊,那可是相當高的褒獎了。
魏冉卻依舊不放心,想再說什麼。
王庸適時的探出頭,道:“魏秘書,忘了告訴你,我三天前已經邁進了暗勁境界。不只有你那個系統裡顯示的29萬戰力。”
“暗勁?”魏冉一驚。“如果這樣的話,那你的戰力評分至少能夠上浮一萬五,假如暗勁質量很高,評分還可以上浮。”
王庸一笑:“當然很高,前無古人的高。具體怎樣就恕我不能透露了,總之保護你家小姐不成問題。除非他們能夠調動一個特種大隊或者40萬戰力高手來。”
王庸這話說的自信滿滿,讓魏冉一時不知真假了。
糾結半天,魏冉還是選擇了相信王庸。畢竟這傢伙雖然經常偷看自己胸,可還從沒說過不靠譜的話。
於是車子發動,離開魏冉視線,往青汶鎮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