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停,王庸縮在垃圾桶後面,如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這個快餐店的效率顯然不那麼盡如人意,直到現在送餐員還沒出現。
就在王庸差點以爲對方不會上門的時候,遠處一輛摩托車忽然出現在王庸視野裡。
摩托車徑自朝着王庸蹲守的單元樓而來,到了樓下,騎車人摘下頭盔,然後從後備箱裡提出兩個快餐袋。
正是那家東南亞風味店。
送餐員提着餐袋,看一眼樓層,徑自走了進去。
一邊走,一邊還能聽到他喋喋不休的罵聲:“鬼佬,叼你老母!大早上打電話送餐,急着給你老母送終啦!”
顯然這個送餐員心中頗有怨氣。
王庸輕輕站起身,跟了上去。
進入電梯,送餐員打量王庸一眼,手放在電梯按鈕上問:“幾樓?”
王庸回答:“跟你一樣。”
送餐員點點頭,沒再說話。
電梯就按照送餐員早先按下的8樓,往上而去。
叮咚,八樓很快到達。送餐員徑自出門,走向801。
王庸則走向803,在即將敲開803房門的時候,王庸忽然摸出手機,佯裝打電話。
而此時送餐員則已經敲開了801的房門。
“快餐!”
磨蹭良久,801纔有人開門。
只不過開門的人很謹慎,只是打開一個僅容一人腦袋通行的縫隙,探出頭來,問:“哪家的快餐?我們沒訂餐啊!”
說的是華夏語,但是帶着怪異的腔調。
王庸一聽,眉毛就挑了起來:“是緬境、南越那一帶的口音,那地方盤踞的多是毒梟,很少有僱傭兵。怎麼會出現在大澳呢?難不成有新僱傭兵勢力涌入了那裡,順便在大澳搞點事情?”
王庸猜測着,將身體隱入匪徒視線的死角。
送餐員聽到匪徒的話,不由詫異的道:“是你們剛纔打電話點的啊!還讓我們快點送呢!”
匪徒摸摸腦袋,然後回頭衝屋子裡問了一句:“誰訂的早餐?”
“沒有。”
“不是我!”
“no me!”
幾個不同的聲音響起,王庸側耳傾聽着,心中大致上將回答幾人的方位判定。
“走啦,沒人訂!”匪徒不耐煩的揮揮手。
送餐員本來心中就有火氣,聽匪徒這麼說,掉頭就走。
“冚家鏟!以後別想再讓我給你們送一次餐!”
咚一聲,匪徒關上了門。
而這時,王庸則放下電話,走向送餐員,問:“怎麼了,對方不收?”
送餐員掃王庸一眼,沒回答。
卻是有點嫌棄王庸多管閒事。
王庸笑笑,從口袋裡摸出幾張鈔票,遞向送餐員:“正好我還沒吃飯,我要了。”
送餐員態度立馬大變,嘿嘿笑着,將快餐遞給王庸。
同時仔細檢查了一下王庸那幾張溼漉漉的鈔票到底是不是真的,確認不假之後,纔跟王庸告別離開。
王庸目送着送餐員進了電梯,然後將餐袋裡的一把筷子取出,悄悄藏在右手手心。
敲響了801房間的門。
“誰?找死?”匪徒不耐煩的開門。
王庸左手提着餐袋,送到匪徒眼前,將匪徒一半視線遮擋住,道:“對不起先生,我們確認過了,這確實是你們訂的餐。餐點已經做了,如果您不要的話,老闆會扣我們的工資的。請您體諒一下。”
匪徒一聽,頓時翻臉:“說了不是我們點的,怎麼你還賴上我們了?不要找死啊!趕緊滾!”
“先生,大澳是法治社會,如果您堅持這樣的話,我會報警的。”
聽到報警兩個字,匪徒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
“艹,怕了你了!給你錢,立刻滾出這裡!”匪徒終於鬆口。
一隻手摸出幾張鈔票,一隻手去接那幾個快餐袋。
只是,讓匪徒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送餐員似乎頗有“視金錢如糞土”的精神,竟然不伸手借錢。
“不夠?你別太過分啊!這幾天沒少吃你們店的東西,最多也就這些!媽的,想訛我?告訴你,你找錯了對象!”
匪徒說着就要將錢扔在王庸臉上。
卻見王庸忽然詭異一笑,道:“抱歉,我很確定我沒找錯對象。我找的就是你們!”
下一秒,王庸藏在右手中的筷子倏忽刺出。
迅捷如蛇,嗖一聲就叉向匪徒的眼睛。
“啊!”隨着一聲大叫,匪徒一隻眼睛被筷子插中,痛苦的哀嚎起來。
王庸微微用力,只開了一半的房門頓時被推開,王庸已經閃入房中。
房間裡面的匪徒聽到門口的叫聲,當即就有兩個人衝了過來。
“怎麼了?疤痕臉!”
合着這位眼睛被王庸刺中的匪徒,正是之前栽在朱維權手裡的那個疤痕臉。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疤痕臉只是哀嚎。
衝過來的兩個匪徒對視一眼,然後將手中的槍械上膛,一腳踢開散落一地的快餐盒,走向門外。
他們渾然沒有注意到,房門側邊的衛生間門敞開着,有一雙眼睛隱匿在黑暗裡,幽幽放光。
卻是王庸進門之後,直接就閃入了衛生間。疤痕臉只顧着捂眼睛,根本就沒看見王庸去了哪裡。
“再見。”
王庸心中輕輕說着,左右手各自抓着一把筷子,如一個幽靈般出現在兩個持槍匪徒的身後。
手氣腕落,筷子就跟利刃一般,被巨大的力道帶動,瞬間貫入兩個持槍匪徒的後頸。
嗤啦之聲清晰入耳,像是木刺切開了阻隔的骨肉,然後從匪徒喉嚨處冒出。
幾根雪白的木筷已然沾滿血跡,筷子一頭兀自滴滴答答有血滴垂落。
“呃呃呃……”兩個匪徒拼命想轉頭,看看到底是誰殺了他們。
可終究沒能完成這個動作,就倒向地面。
噗通!
兩具屍體栽倒的聲音傳遍整個屋子,將屋內所有的匪徒都驚動了。
“敵襲!敵襲!”匪徒用緬語大喊着,瞬間嘩啦啦的槍械上膛聲音響起,同時槍口對準了門口。
在短暫時間裡完成這麼一個高度警戒動作,可見這些人的單兵素質並不算差。
只可惜,他們遇見的是一個單兵素質遠非他們能夠想象的人。
噠噠噠。
槍聲連發,子彈就跟長了眼睛一樣,徑自將兩名凝神戒備的匪徒擊倒。
而開槍的人,根本就沒出現在匪徒視野中!
“嘶”,倖存的三個匪徒倒吸一口冷氣,害怕了。
他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在這段他們懵逼的時間裡,他們已經相繼死了四個人,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疤痕臉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是華夏國安的人!肯定是華夏國安的人!只有那些人才有這種本領!快,給二當家打電話!”一個小頭目驚恐莫名的喊道。
同時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門口就一頓掃射。
而王庸則縮在三個匪徒的視角盲區,沒有露面。
剛纔他開槍幹掉的兩個人,是憑藉着之前的聲音問答辨別出的匪徒位置。在房間這種狹窄地形裡,根本不需要露面瞄準,直接掃射,就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命中目標。
不過殺掉兩個後,另外三個就不會這麼傻了,肯定已經藏在了掩體後面。
“想打電話?”王庸嗤笑一聲。
伸腳將快餐袋裡的一瓶飲料勾過來,敲掉瓶口甩空液體,然後將一個塑料袋塞入了瓶子裡。
“借我用用這玩意,謝謝。”王庸從疤痕臉身上摸過打火機,隨口道。
緊接着將瓶子裡的塑料袋引燃,嗖一聲扔了出去。
嗤啦啦!
塑料袋燃燒發出聲音跟煙霧,伴隨着瓶子滾動,一直滾向存活的三個匪徒位置。
而正在嘗試撥打電話的三個匪徒,看到這個滴溜溜滾過來還冒着濃煙的玩意後,嚇得全身都顫抖了。
“**!”
三人一聲驚叫,同時撲向房間僅有的一張沙發後面。
能夠抵擋**爆炸的,也就這張沙發了。
但是,三人完美躲藏好之後,卻發現**遲遲沒有爆炸,好像對方扔了一個髒彈一樣。
“怎麼回事?”小頭目訝異的問。“你看看!”
小頭目慫恿一個匪徒探頭看一眼。
那匪徒戰戰兢兢探出頭,還沒找到那個沒有爆炸的**,就看到一張微笑着的臉龐。
同時還有黑洞洞的槍口。
砰!
一聲槍響,那匪徒仰面跌倒,額頭一個彈孔觸目驚心。
小頭目跟另一個匪徒嚇壞了,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槍就朝着沙發外面一通掃射。
“完了嗎?”當槍聲停息,一個聲音忽然問道。
然後一個冒着滾滾濃煙的“**”就再次被扔進了沙發後面。
小頭目兩人當場就嚇尿了,嗷嗚一聲,竄起老高,拼了老命的往外跑。
王庸則堂而皇之出現在不遠處,手中槍口連連扣動,將最後兩個匪徒擊斃。
另一邊,一間被改造成了監獄的房間裡,朱維權透過窗口看着外面發生的事情,一臉讚歎。
“厲害啊!一個小瓶子就幹掉了金砂寨這麼多匪徒。不愧是華夏第一特工——龍麟!”
王庸沒好氣的瞪了朱維權一眼,道:“別拍馬屁!確定所有人都死掉了?”
朱維權搖搖頭。
王庸大吃一驚,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兒,緊張的看向四周。
“喏,那裡不還有一個活的?”朱維權努努嘴。
王庸看過去,看到那個活着的人之後,立馬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差點忍不住一梭子子彈掃射進朱維權房間裡。
朱維權說的活人,卻是被王庸刺瞎了一隻眼睛的疤痕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