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婕將西門死死按在椅子上,怒道:“你想自殺?沒那麼容易,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
西門腦門上都是血,他手被拷着,腳也上了腳鐐,這下連身體都綁上了,也再動彈不得。季婕看他眼神渙散,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就怒氣衝衝的摔門出去。
“死士死士,顧名思義,他們的存在就是用來犧牲的。”
張玄靠在走廊那,看着她說:“這西門嘴很硬,你又不能像我一樣,問不出東西的。”
“先晾他幾個鐘頭再說。”
季婕還在生氣,張玄也不好勸她,心想着公孫一品會不會撈人。畢竟整個公孫家就十六個死士,馬景褚龍殘了,他帶了四人來江都,這西門也廢了,他回去也很難交代吧?
他倒沒猜錯,公孫一品正被他的父親在電話裡批得體無完膚。
“家裡養這些人,是要拿來派大用的,你既然跟青柏觀合作,爲何不用他們的人,明知那姓張的是個道士,你還要讓西門以卵擊石,那不是找難看嗎?你要不行就回來,我讓你二哥過去。”
“爸,我的計劃萬無一失,是那西門自己莽撞。您也知道,這些人,他不服管啊。”
公孫一品滿心苦澀,他也不想西門出事啊,誰知他就腦袋像是中邪了,既敢跟張玄硬碰硬,在那種人眼裡,法律就是兒戲。
沒當場殺了他,就算不錯了。
還有,他搞什麼鬼,去殺了那業主,這纔是讓他最頭痛的。
西門被張玄打殘也就罷了,被抓也沒什麼,反正死士嘛,抓進去也不會交代什麼,他還可以用些關係,讓他在裡面不至於太難受。
但他殺了業主,這下可鬧大了。
光是微信朋友圈裡,就吵成一團,不單是江都本地的媒體,連外地的媒體都過來了,全國都在關注這件事。
想要擺平那些業主,可就難上加難了。
想到這裡,公孫一品又恨上了馮絕,他堂堂長信實業的老闆,處理事情,竟瞻前顧後,怕這怕那的。要是他一到風上臨水,當即立斷把那些業主控制住,或者乾脆答應他們按損失補償,那還會有什麼事發生?
總之,公孫一品不認爲是他的錯,要怪就要怪西門和馮絕。
“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達不到你說的效果,你就給我回來!”
“是。”
公孫一品擦着汗把手機放在一邊,就喊秘書把馮絕叫進來。
馮絕才從市局回來,事情他都說清了,那西門突然打死老嚴,也不是他指使的,季婕就讓他先回去,但讓他不要離開江都。
他一出市局就到紅星地產這邊來了,西門是公孫一品的人,他打死人了,馮絕是打算要向公孫一品施壓的。
“三少,這事你做得有點過了吧?”
公孫一品還在氣頭上呢,當下就沒給馮絕面子:“過了?人又不是我讓西門殺的,過什麼過?他使用武力過當,那是他的事,這事我來處理。那些業主怎麼辦?你是長信實業的董事長,你拿個方案來吧。”
“我拿方案?”馮絕也滿肚子的火,“降價的事是你主導的,我能有什麼方案?出事了,你就沒有後着?”
“哼,打折是我讓打的,但我也補償了你的損失。你想想吧,打七折,能引來多少買房的。比你原來的銷售速度快了十倍不止,我還按原價補償了你。你還想怎樣?馮總,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事你不處理好,那就別怪我不
客氣了。”
馮絕知道這事上是他佔了便宜,聽公孫一品話裡的意思是讓他拿些錢去給那些業主,他也不樂意。
“要讓我拿錢,全部由我一個人拿,不行,你也要承擔一部分。”
“那就按股份來算,那些在售樓盤,我只持有20的股份,我就負擔20,”公孫一品冷聲說,“原來也沒賣幾戶,算算就幾千萬的事,你要再推來推去的,也別怪我小看了你。”
馮絕聽他話越來越不客氣,也怕觸怒公孫一品後面的雁蕩集團,就鬆口說:“行,那就這樣,那死了的業主呢?他家裡人把靈棚搭到了售樓部外,我們也不能用強,這事情全國都在關注……”
“這點我知道,你去跟他們談賠償,要是三五百萬能解決,那就解決了。”
公孫一品哪還有閒心去管這事,他起身送走馮絕,就讓秘書去安排飛機,他要趕回西北一趟。
這種時候,他留在江都,只會被媒體圍住,倒不如回老家避避風頭,等過幾天這事情過去了再回來。
現在這時代,每天都有大新聞,用不了幾日,誰都不會關注這事了,到時再慢慢處理。
坐在門外角落裡的清瘦漢子,看他出來,就走過去問:“西門就這麼算了?”
公孫一品看他眼說:“骰子,你留下來,在這裡主持大局,我回一趟西北,那邊我給市局的朋友打過電話了,說是不會有大事。他們也會安排西門去醫院……你要有空就去看看他。”
這是家族裡給他安排的四名死士中的最後一位。
這些死士雖然都受過搏擊訓練,身手那是沒話說,但根據每個人的特質,又有不同的側重。像是馬景西門這種都是特工類型的,而這個骰子,則是管理類型的人才。
“那你回去吧。”
骰子有點看不起公孫一品,他要不是公孫倉的長子的孩子,在公孫家也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貨。哪比得上他那號稱公孫家第一高手的大哥,跟那個從七歲就做生意,早靠自己賺得盆滿鉢滿的二哥。
這次青柏觀找上公孫家,第一個接觸的就是公孫一品,事情才落在他頭上。
想是他父親也想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能不能堪得大用。
公孫一品連夜坐航班回了西北,骰子也趕去了醫院。
西門的傷很重,被安排了骨科醫院的高級病房,季婕在外面安了幾重警衛,骰子過來時,還被檢查了幾遍才被放過去。
“突然就起霧了,一定是那個姓張的弄的妖術!”西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還心有餘悸,他想是要是大家各憑身手,他也不會差張玄太多,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可那霧一起來,伸手不見五指,就成了瞎子,那還有什麼可打的了。
“王青天曾說,這符籙一派的,各有各的符法,穿牆透視,呼風喚雨都是等閒事。那姓張的貴爲一派宗主,有這些本事,也不出奇。”
骰子沉吟着說:“你沒跟警察說什麼吧?”
“說什麼?也說不出什麼,”西門嘆息道,“沒想到我跟馬景褚龍一樣,這一下就折在他們的手中。我這傷還很重,還被警方抓住了,怕是……”
“你先好好養傷,別的事,你不用操心。家族會派律師去幫你,死刑也不一定會判。”
這話一點安慰作用都沒有,西門臉色一頹:“沒用的,徐家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恨不得我們這些人早死早好,有他們在使力,死刑逃不掉。”
骰子也清楚,就是徐家不多話,當時那麼多人看着西門殺的老嚴,這還能逃得掉的話,那法律真就是兒戲了。
“你先養傷,三少回了西北,我先回公司看那姓嚴的事處理得怎樣了。”
“骰子,多說一句,三少很差勁,家族這次怕是派錯了人。你能不能跟箭叔說一聲,讓他建言家族裡派二少來?”
骰子眼神一厲:“我們這些死士是無權干涉家族的決定的,這點你要弄清楚,要是讓箭叔知道你有這種想法,你也不用等判死刑了,他就會幹掉你。”
西門心裡一慌,忙說:“是!”
骰子又看了眼他的額頭:“不要自尋短見,事情還沒到那地步。”
“我知道。”
骰子一出門就趕去長信實業那邊,打聽到馮絕還在風上臨水,又開車到那裡。
售樓部外人聲鼎沸,靈棚已經搭好了,老嚴家的婆娘正跪在那裡鬼哭狼嚎的,他的父親更是老淚縱橫:“我的兒啊,你這麼年輕就死了,丟下你八十多歲的老父親,還有你媳婦,這叫什麼事啊!”
“是啊,你們這些黑心的開發商,你們是想要把我們弄死,你們才甘願啊!”
老嚴的媳婦也能說是個體貌端正的女人,二十六七歲,留着一頭烏黑的長髮,一雙眼睛卻哭得腫起,像是兩顆桃子,在那嚎着,讓人不忍卒睹。
馮絕離着他們六七步的地方,也不敢太靠上去,心裡雖有點歉疚,可這都弄得焦頭爛額了,那些歉疚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在想的是,怎麼把這事解決,問了他們,也不提錢的事。
還老說,這人死了不能復生,光是錢,這能解決問題嗎?
馮絕哪看不出來,歸根結底還不是錢?人都死了,也只能在經濟上補償他們了。
“兩位,別哭了,這事情咱們還得先解決不是嗎?”馮絕走上前一步說,“你家裡那套房的貸款,我幫你們還了,這喪葬費,治喪費,還有嚴先生的經濟損失,我也會一一補償你們。”
“錢錢錢,你們這些開發商就知道說錢,人死了能用錢來補償?那我給你錢,我打死你好了!”
老嚴媳婦衝馮絕吼道,馮絕哪是這悍婦的對手,立馬退後:“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我們的心意,你們先收下,至於兇手,我也保證,絕不姑息。”
“你要拿多少錢出來?”有個跟老嚴家裡關係好的業主就喊,“我們呢?我們的貸款呢,我們的損失呢?”
“我下個保證,你們這些先買了房的業主,我們都按七折來算,你們的損失,包括貸款,都由長信實業來補償!”
馮絕一咬牙,大聲喊道,他要再不下保證,明早的頭條還是他。
“至於嚴先生這裡,長信實業,願意拿五百萬來補償他的經濟損失!”
“才五百萬?你打發叫花子嗎?”
“那八百萬?”
“討價還價,你還有點良心嗎?”
老嚴媳婦站起來說:“長信實業也算是老字號,就不能有點誠意嗎?”
“一千萬!”
骰子大步走上去:“爲了彌補嚴先生家裡的損失,我們願意拿一千萬出來。”
四周立刻安靜下來了,一千萬啊,那可是不少錢了。
老嚴的父親突然喊道:“不夠,我們要三千萬!”
骰子瞳孔一縮,兩道冷光就射過去,這嚴家有點人心不足蛇吞象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