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韋。
大唐臨時營地內。
“你爲什麼要答應跟他約戰?”
“難道直接大軍推進,將其碾壓成粉不行嗎?就非得跟他們搞這些胡人搞什麼君子協定?”
看着李承乾,李聽雪滿心不解。
“我的傻姐姐呦……”
“你是真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還是假不知道?”
“這些室韋胡人,自古以來就是強者爲尊。”
“若是不將他們打疼打怕,他們是絕對不會服的。”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若是他們下了戰書而我們卻沒有接的話,日後我們管理室韋也會非常困難。”
李承乾微微昂首道:“所以,這一戰我們不打也得打。”
聞言,李聽雪深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道:“既然非打不可,那明日就由我親自出戰。”
“不用。”
“我去就好了。”
李承乾朝着李聽雪齜牙一笑道:“姐姐到時還要替我在中軍壓陣呢。”
“你去?”
“這怎麼行?”
李聽雪剛想多說些什麼。
李承乾便揮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姐,我已經長大了。”
“不是那個只會躲在姐姐身後的小孩子了。”
“這回,您就在後面看着。”
“看着你弟弟帶隊衝鋒……”
“看着你弟弟披荊斬棘一路向前……”
他直朝李聽雪笑着說:“姐,我被你保護很多年了,現在也輪到我自己去衝鋒陷陣了。”
看他那模樣,李聽雪有些錯愕。
隨後,她也忍不住搖頭而笑:“好吧好吧,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用不到姐姐了。”
她咬了咬嘴脣,最終也沒再要求什麼,只說:“待你明日出陣時,姐姐親自爲你擂鼓助陣,望你能殺那些室韋胡人個片甲不留。”
……
豎日。
李承乾早早地就起來了。
他沒有披戰甲的習慣,只着一襲天藍色的錦袍,就邁步走出了自己的營帳。
他出來時,程懷亮與長孫衝都已經批好了戰甲在哪裡等候了。
李承乾隨手從程懷亮的手中接過了自己哪杆銀槍,隨後對這二人笑道:“常人都說,咱們大唐有唐初三流氓。”
“據說這三人還有個‘萬軍從中怡不懼,摘得敵首下酒來’的美譽。”
“說真的,不知道你們倆服不服,反正我是不服氣的,不就是比我們早生了幾年嗎?”
李承乾微微昂首,隨後將長槍向半空中一舉道:“咱們哥仨,今兒就把這美譽搶來,你們看如何呀?”
聞言,這倆貨也都笑了。
隨後這來人也都沒遲疑,紛紛抽出各自佩刀與李承乾的長槍碰在一起。
程懷亮率先開口:“旁的不說,俺家老程那份美譽,我要了。”
長孫衝也道:“雖說我比不上我爹的那份智謀,但這勇我必勝過我爹。”
坑爹三人組從成立開始,就不是奔着幹好事兒去的。
直到這臨近出征時,竟也還想着要跟自己老子搶名號呢。
不過至此,卻也不難看出這三人心中的理想抱負。
那便是日後,能追趕的上自己老子的腳步。
這世上總有一羣人,嘴裡說着理想與夢想,怎麼怎麼比自己的父輩強。
可到頭來才發現,人這一輩子若能趕得上自己父輩的成就就算不錯了。
這一日,李承乾身披錦袍,手提銀槍,騎乘白馬,親率兩千陌刀兵出營迎戰北室韋莫賀咄,瓦哈密與他的五千中軍。
……
室韋軍與陌刀兵遙相對峙。
之前,瓦哈密只是從旁人的口中聽聞過大唐秦王的身邊有一支極其恐怖的部隊。
這支部隊身披重甲,手持長刀,人人都是百人斬。
開始時,他只以爲那些傢伙是被大唐的軍卒給嚇破膽子,胡說八道的。
可當他今日看見這支如同鋼鐵城池一般的士卒時,着實也被嚇了一跳。
眼前這兩千人,在面對他的五千人時,眼神平靜,渾身上下充斥着一股令人心驚的肅殺之氣。
這種氣勢,通過訓練,完全培養不出來,只有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百戰之士才能擁有。
一滴汗珠,從瓦哈密的鬢角話落,他不由自主的緊握了下腰間的佩刀。
說實話,這瞬間他有些後悔了,有些後悔挑戰這支部隊了。
見自家莫賀咄久久無語,旁邊的副將哈多有些安耐不住道:“莫賀咄,出擊吧!”
聽聞這話音,瓦哈密心頭的陰霾忽而散去。
並且在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衝動忽而升騰而起。
瓦哈密抽出腰間玩到,高高舉起大喝道:“全軍,衝鋒!”
早已煩躁不已的室韋軍不僅鬆了口氣。
緊接着,那本來還算整齊的陣線宛如決堤的洪水般,朝着陌刀兵衝了上去。
在響徹雲霄的喊叫身中明顯散着一種焦躁的情緒。
見狀,位列在人羣之前的李承乾,依舊面帶自信的笑。
他緩緩地舉起手中長槍。
身後的戰鼓聲,如同雷鳴般的響起。
李聽雪立於軍寨之上,親自帶領擂鼓營,爲全軍擂鼓。
滿場陌刀兵也在此刻,列這整齊的戰陣,開始朝着對方行進。
他們不發一言,不吭一聲,全程沉默,讓人看上去就覺得異常壓抑。
室韋軍這邊,在前面衝鋒的是一千騎兵,步卒緊隨其後。
兩方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也就在雙方距離只剩百步時,陌刀兵忽而停下腳步,緊接着手中的陌刀一起往地上重重地一頓,大地彷佛都顫抖了一下。
那瞬間,室韋軍的前軍一千騎的衝鋒陣線似是都震動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依舊趨勢不減的朝着陌刀兵的陣線衝去。
大地在馬蹄的錘擊之下震顫不止,黃沙彌漫。
而陌刀兵一邊,依舊沉默不言,覆面的鐵盔之下,只有眼眸中的昂揚的戰意。
此時的他們,氣勢好似即將噴發的火山,身姿宛如不可逾越的山峰。
也就在室韋騎軍宛如浪潮一般涌來之際,忽而看見李承乾再次舉起手中長槍。
下一刻,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殺!”
緊接着,便看見陌刀兵齊齊揚起了手中陌刀,擺好了戰鬥姿勢。
時間不長,那如同浪潮一般的陣線,便猛地拍擊在陌刀兵的陣線上。
一瞬間,血光乍現,遠遠就看見衝在最前面的一些士卒,直接被連人帶馬劈成了兩片。
屍塊在空中漫天飛舞,鮮血宛如雨水一般灑落四處。
那場景看上去既壯觀又恐怖,而在這之中,竟還夾雜着幾分詭異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