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公孫蘭小姐並不知道,雖然她一直在極力否定着李慕雲,但潛意識中她已經開始對這個讓她有些吃不準的男的產生了一點興趣。
對於女人來說,一但對某一個人產生興趣,那麼她就往往會一直追索着這個讓她產生興趣的東西,直到對這個東西失去興趣,或者把這件東西佔爲已有才會罷休。
這種情況有些類似於西方世界中的龍,那種帶着翅膀的兩腳大蜥蜴,對於閃閃發光的東西很是癡迷,千方百計的都會想辦法將閃光的東西據爲已有,女人亦如是,只不過女人愛好可能會更廣泛一些。
不過這似乎跟我們的主人公李慕雲小夥子沒有什麼太直接關係,因爲他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某些人的目標。
此時的李慕雲剛剛接到消息,唐儉那老頭兒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拔灼!
拔灼,真珠夷男家的老大,一個李慕雲計劃中的重要人物。
原本計劃中這個冤大頭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可他既然來了,那就是天意,而既然是天意,那就要按照老天的意思來辦。
所以李慕雲早早的準備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酒是悶倒驢,菜是烤全羊,他自己、唐儉、拔灼,一人一隻。至於公孫蘭,一個護衛吃什麼烤全羊,看着就可以了。
羊是羔羊,不大,精過契丹人的精心打理,味道並不比草原上的差,再配上度數極高的烈酒,絕對可以稱得上美味。
拔灼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招待,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着李慕雲傲然說道:“本王子這次是來見接大度設回去的,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只要不太過份,本王子都可以滿足你。”
李慕雲並沒有着急接話,而是扭頭看了一眼滿是嫌棄表情的唐儉。
這老頭兒在薛延陀吃了近一個月的烤羊肉,整個人都帶着一股子羊羶味,見李慕雲在看自己,沒有氣的說道:“這是你的問題,別看我!”
“那好吧!”李慕雲聳了聳肩膀,用一種吃了大虧的表情對拔灼說道:“我要一萬匹戰馬……”。
“什麼?你開什麼玩笑,莫非真當我薛延陀好欺不成。”正在美美的享受‘悶倒驢’帶來的眩暈感的拔灼沒等李慕雲說完就炸了,折着桌子吼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我薛延陀這次雖然理虧,雖然是大唐屬國,但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候爵能敲詐的。”
這傢伙說完之後,又看向一邊的唐儉:“唐大人,這難道就是你們的誠意?在我們那邊您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只是說貴國二王子在山陰縣犯了錯,窺視機密被扣下了,並沒有保證無條件把人還給你們,而且拔灼王子似乎是主動拒絕了本官的幫你說和的好意,要自己親自來解決問題的吧?”唐儉的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看樣子好像在薛延陀的時候沒少被人折面子。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獅子大開口吧,只是一份鍊鐵的配方而已,況且又沒有拿走,憑什麼要一萬匹戰馬!”
拔灼有些氣急敗壞,而他身後的幾個護衛也是一臉的同仇敵愾,幾雙眼睛死死盯在李慕雲的身上,似乎只要拔灼一聲令下,就要衝上去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撕成碎片。
要知道,一萬匹戰馬那可不是小數目,雖然說草原上盛產馬匹,可那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整個薛延陀部落估計戰馬的總數也就在四十萬左右,現在李慕雲竟然一張嘴就要走一萬匹,這不是開玩樂麼。
不過,李慕雲這個時候注意力卻沒在拔灼身上,反而是在與身後的那個女護衛竊竊私語,隱約間可以聽到,他說的是:“一會兒……打起來……跑……”。
真是笑話,拔灼撇撇嘴,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唐人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說你出來談判,多少帶幾個差不多的護衛,帶個女人算是怎麼回事兒,而且個子還那麼小,萬一一會兒真的打起來,估計一拳就能被打死吧,可惜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只是拔灼不知道的是,李慕雲剛剛說的其實是:一會兒如果打起來,千萬不要讓這犢子跑。
……
良久,拔灼的火氣發完了,李慕雲這才清了清嗓子:“咳,那個,拔灼王子是吧,其實我想你是誤會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條件從頭到尾的聽完,然後再發表意見,如何?”
“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你剛剛說的還不清楚麼!我告訴你,如果這樣的話,這次的談判就到此爲止吧,本王子會回去如實稟報父汗,到時候當父汗會親提大軍前來。”
得,這天沒法聊了,李慕雲看着拔灼那不斷開合的嘴,看了看身邊的唐儉:“唐叔,你怎麼不告訴我他是個話嘮呢?”
“呃……”唐儉是尷尬的攤了攤手。
“放屁,你說誰是話嘮!”拔灼將李慕雲的話聽在耳中,頓時暴怒。
“誰接話誰就是話嘮,自以爲是的傢伙,你很聰明是吧?成,老子不談了,你回去讓你爹來吧,看看老子怕不怕你爹的二十萬鐵騎,讓你們走過陰山一步老子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就算是泥人兒,那也有三分火氣,這拔灼自從到了山陰縣就特麼頤氣指使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別人說一句,他能說十句,李慕雲是真受不了他這種自作聰明的傢伙。
拔灼其實也是在薛延陀橫慣了,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現在被李慕雲懟回來,也是一臉懵逼,剛剛說什麼提大軍前來那不過就是想要嚇唬嚇唬某人,連他自己都沒有相信,可萬萬沒想到,李慕雲這貨竟然當真了。
最後,還是唐儉這老傢伙出來打了圓場:“好了好了,慕雲啊,你說你這脾氣,怎麼總是那麼暴躁呢,人家拔灼王子這不也是着急嘛,對不對!”
李慕雲把頭一搖說道:“我纔不管那些,總之我就要一萬匹戰馬,給我戰馬,馬上撕票,不給戰馬,當場放人!”
完了,完了,這小子被氣糊塗了,怎麼語無論次了呢!唐儉尷尬看着李慕雲,又看着一臉喜意的拔灼,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只有李慕雲身後的公孫蘭伸手扶住額頭,連吐槽的心思都沒有了。
數日之前,李慕雲就曾經說過類似的話,只不過當時在公孫蘭看來,這貨應該是想要譁衆取寵,所以纔會想出這麼不着調的理論。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玩兒真的!
這特麼不是扯蛋麼?就算是傻子在這樣的情況下,估計也會選擇不給戰馬,然後帶人回去吧!可憐的,自己怎麼會跟這樣一個沒有腦子的傢伙合作!
而就在這個有人歡喜有人愁,所有人都認爲李慕雲瘋了的時候,這位大唐逍遙候再次開口了:“不過,拔灼王子可要想明白了,那大度設很有可能已經把鍊鋼之法記在腦子裡了,如果這次本候把他放回去,將來有一天會不會成爲你汗位最有力的競爭者,在下可不敢保證!”
“什,什麼?”拔灼愣了一下。
來此之前,他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圓滿的完成老爹交待的任務,在老爹那裡留下一個幹練的形象,至於說把大度設接回去,自己會不會有一個競爭者的問題,卻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的。
“沒什麼,本候敢保證,大度設回去之後一定會向真珠可汗獻上鍊鋼之法,到時候他就會是真珠可汗眼中的最佳汗位繼承人,而有了鍊鋼之法的大度設,很快就會將自己的部下全部武裝起來,估計要不了三年時間,大王子之位會屬於誰就不得而知了。”李慕雲話裡的意思不無挑撥的意思,但卻很現實,也很合理。
拔灼順着他的思路往下一想,頓時也是一身冷汗,甚至連反駁的念頭都無法升起。
“怎麼樣?要不要本候成全你一下?將那大度設連同他的隨從一起放回去。只可惜,原本如果沒有了大度設,你就是唯一的汗位繼承人,而現在嘛,呵呵……。不過這樣也好,也許大度設會念着你的好,將來繼承了汗位之後,給你一個什麼王爺之類的位置,這樣其實也不錯,對不對?”
“不,等等,我,我還沒有答應你的條件,我,我……”拔灼此時的內心是崩潰的,剛剛的滿心歡喜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而唐儉和公孫蘭則是三觀盡毀,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念頭:人怎麼可以這樣無恥!這人的腦回路到底要長成什麼樣子,纔能有如此驚奇的觀點。
可是,當他們換位思考一下之後卻發現,似乎李慕雲說的很對,如果他們是拔灼的話,在這個時候估計也無力反駁,只能被某些有着精奇腦回路的傢伙牽着鼻子走下去。
悲哀啊,拔灼這個可憐的傢伙,竟然遇到了這麼一個奇葩,看來他如果不拿出一點實惠的東西,估計李慕雲會玩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