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占城王國,李嘉完全不放在心上,人口少,軍隊少,又屬於分散式的國度,幾千人就可以拿下。
唯一在乎,莫過於其過量的金錢,以及那位置了。
海上貿易,占城港是必要的停靠點,優勢的位置,盡佔海貿便利,令李嘉垂涎三尺。
而且,它還關乎後面攻略交趾的計劃,從北往南,再加上從南往北兩面夾擊,對於內憂的安南而言,簡直是滅頂之災。
“占城國小民貧,對於海龍軍而言,自然不在話下,但,攻下來容易,守住,並且好好經營下去,卻是很難!”
李嘉對於周奎這種求戰心理還是知道些許的,剛剛上任指揮使,迫切的需要證明一下自己,而且,攻略下占城國,也要豐富一下自家錢包。
有了朝廷編制後,對於海龍軍限制挺大的,至少不能隨意劫掠了,當兵光憑藉着糧餉過活,哪有滋味?
“經營咱不懂,咱就知曉如何打仗,反正那個撈子蠻夷占城國,肯定不在話下,咱可以下軍令狀!”周奎瞧着這口吻,有點要飛的意思,立馬胸脯拍得當當響,立下了軍令狀。
“某甚時懷疑過咱們海龍軍了?小小的占城國,蠻夷之地,輕而易舉的事情,但這不只是攻下來就完事的,後續卻是有一串的東西,你確實弄不了啊!”
李嘉故意嘆了口氣,一臉的爲難之色。
周奎急了,說道:“咱攻下城來,剩下的就讓會弄的來做,咱只攻城!”
“這需要配合,不只是攻城那麼簡單!”
“咱配合,咱全力配合,只要是讓咱攻城就行!”
“莫要誆我纔是!”
“咱不敢欺瞞都督!”周奎連忙認低,拱手說道。
“好,此次出征,糧草錢糧啥的早就預備了,後天就是個好日子,就出動!”李嘉揮了揮手,滿臉喜色:
“去把範書記找來!”
望着周奎這傢伙奸猾的眼睛,李嘉頗有些不放心道:
“占城之事,關乎未來,人家雖然年輕,卻見識不少,讀了不少書,你要多多聽他的,以後人家就是占城都護府的都護,雖然以你爲首,但不可輕視與他!”
“見過都督!”範棣一臉迷糊的來了,見着都督與一個糙臉大漢聊天,雖然不解,但仍舊保持着風度。
“這位是海龍軍指揮使周奎,這位是範書記,以後你們就是搭檔了,互相認識一下!”
瞅着倆人一眼,介紹道。
“這?”範棣有些疑惑,自己爲啥與此人搭檔?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瞧我這腦子!”李嘉拍了拍頭,失笑道:
“範棣範書記,從今日起,你就是新立的占城都護府都護,而周指揮則是此次南征的主帥,你們倆人要相互配合纔是!”
“遵命——”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連忙應下。
隨後倆人退下,相互之間只有眼神交流,話語很少。
“今後還請將軍多多照顧纔是!”
“都護客氣了——”
目送着兩人離去,李嘉笑了笑,文武殊途,這是應有之意。
不過,瞧着手中的這些奏摺,他又有些生氣。
某些州,竟然有些淫祀廟祝與地方勾結衝撞衙門,崇福司的人,都被殺了好幾個。
簡直太沒用了,唉——
“喚射聲司過來——”李嘉無奈地說道。
英州,一處寺廟前,聚攏了上百名百姓,他們有的那些鋤頭,有的那些獵弓,面對着數十名衙役,反而一點也不慌張,推搡着,大聲喊叫着。
“打倒這些毀我神廟的傢伙!”
“走開,離開我們英州——”
“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他們敢毀廟宇!”
張介之是個道士,只不過是上清派的道士,穿着道袍,模樣清瘦,身後還跟着幾個師兄弟,只是此時有些狼狽,手中的拂塵也不知去了何處。
“張道長,要不就算了吧!民怨滔滔,咱們奈何不了啊!”一旁的刺史膽怯的窩在一邊,見此場景,深深地了口氣,看着平日裡順服的賤民們,此時卻滿臉猙獰,他心中有些膽怯。
“不行,這些淫祀不知毀了多少家庭,禍害了多少百姓,可不能輕易地饒過他們!”
張介之感覺那些百姓的口水都噴到自己臉上了,但此時卻絕對不能屈服,背後這座佔地百畝的淫祀,不知吞吃了多少民脂民膏,絕對是英州一害。
剛上任崇福司,就被打退,道觀可花了不少的功夫,若是被自己耽誤了,可萬死難辭了。
“刺史,您作爲英州的父母官,爲民做主的,可不能任由這些異鄉人搗毀了我們英州的根基啊!沒了這鱷神廟,咱們英州數萬百姓,以後可得怎麼活?”
說話的,是一個地方士紳,膀大腰圓,被推做代表,顯然也是勢力大的,說起話來義正言辭,情真意切,讓刺史都有些搖擺不定。
“哼,此乃淫祀也,不得朝廷首肯,剝削民脂民膏,念爾等愚民無知,快且退下,不然大軍臨近,爾等吃不了兜着走——”
張介之語出恐嚇道。
“淫祀?鱷神廟在英州數十年,早已深得民心,算不得淫祀!”
“他講的似乎有點道理……”刺史心中動搖起來。
“咱們有幾十人,雖然比他們少,但也無需怵他,而且,刺史莫要忘了,這可關乎您的考評,若是知曉您被一羣賤民威脅,嘿嘿——”
張介之連忙說道。
“本官乃英州刺史,若這等陣勢就能逼得本官逃走,豈不可笑?爾等聽着,若是再往前一步,就以造反論處,抄家滅族,就在眼前,看你們如何選了!”
回過頭,瞧着眼前這個鱷頭人身的巨大石像,猙獰的面貌嚇了他一跳,來英州數載,第一次來這,果然是淫祀,端是嚇人了。
“拆了它,老夫受此等愚民矇蔽,真是罪過,罪過啊……”摸了摸鬍鬚,想着今年的考評,刺史瞬間挺起了腰桿,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