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漳州戰爭進行的分外順利,原本預料中平原決戰根本沒有發生,於是乎,好不容易動員起士氣殺機騰騰而來的閩王鐵林大軍才幾天就被遣返回了泉州,誰讓他們太貴了,跟着一起回去的還有半獸人軍團大部分。
保持建制的就剩下了刀疤劉麾下的幾個府以及完顏阿骨打的山地軍不到一萬人繼續討伐苗自成,餘下兩千多半獸人軍團組成防禦軍巡邏駐紮於漳地各州縣,剩餘的府兵全都散開成爲生產建設大軍,熱火朝天的建設着漳州。
雖然立了漳州刺使,不過李捷一行閩國都督府要員還是駐紮在了漳浦,這一片新徵服的土地可是要作爲向南殖民的總後方,需要忙碌的事務太多了,以至於長史王微都從泉州趕了來,閩王李捷,閩國的精神象徵,更是窩在這裡沒動地方。
每天,王微,狄仁傑忙的腳打後腦勺,李捷自己同樣,畲族可是重要大事,關乎下一步計劃,有事沒事,李捷就和畲僚安撫副使探討“安撫大事。”
在漳浦縣城,鍾凰也被賜予了宅院,緊靠着官府一棟三進的院子,第二層大宅中,圓柱上朱漆纔剛剛乾好,長在房屋邊的大榕樹卻不知道已經多少年了,威風輕輕吹拂過,拌在莎莎樹葉中卻夾雜着一種奇怪的聲音。
似歡愉,似痛苦,如泣如訴,悠長不絕,隨之還有秀牀的晃動,男人的嘶吼,一種曖昧氣息濃郁飄蕩在屋內,也不知道綿延了多久,奇怪的交響曲這才隨着一個高調戛然而止。
香汗淋漓,躺在牀榻上,鍾凰還在娟娟喘息着,秀氣的臉蛋滿是砣紅,一旁,李捷已經毫不留戀的穿起了衣服來。
人與人就是這麼奇怪,要說李捷喜歡鐘凰,那是不可能,這女人可絕對是帶着毒刺的花,兩次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沒殺了她都算李捷顧全大局了。
要說鍾凰喜歡李捷,就更不可能了,從李捷到閩地開始,畲人與唐人劇烈衝突下鍾凰自己都不知道身邊戰死多少親人長輩了,更多鍾凰是想把刀子捅進李捷胸膛裡,而不是躺在牀上用身體愉悅他。
兩人都是仇敵,偏偏這種純粹的****,禁忌危險的新鮮感卻讓李捷樂此不疲,每次無力反抗下鍾凰也是半推半就,維持着這種偷情。
“讓你們鍾家親信的部族集結起來,孤要徵南洋,你們將是孤的先鋒。”
手指在鍾凰雙峰上殷紅果實上輕輕一彈後,在鍾凰的嬌嗔中抖了抖比夾上滿是繡龍松柏的長袍,李捷半調笑半認真的說道。
“你儘可以放心,忠信追隨孤者,就算犧牲不可避免,將來得到的一定會比失去的更多。”
“嗯。”
慵懶的聲音中鍾凰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僅僅是慵懶的答應下來,李捷也不在意,整理好衣冠後冷酷的揮了揮手,旋即大步流星出了門。
好一陣,瘋狂過後骨子裡那股酥軟慵懶這才褪去,俏麗的容顏上那種酡紅卻依舊未消去,長長的嘆息中,鍾凰也是摸起了衣衫,真絲紅潤的肚兜蓋住了雪峰,層層豔麗的秀金輕紗將健美誘人的小麥色肌膚掩藏了起來,對着萬金難求的閩國琉璃鏡整理好了容顏,鍾凰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與凝重,推開房門就要出去辦事,不想剛走到院子,蹲在門邊上的黑影猛地映入了眼簾。
“安達,你怎麼在這兒?”
疑惑中略帶一絲不安,鍾凰退了半步,皺着黛眉低聲問着,不想剛剛還低着頭縮成一團安達猛地彈跳起來,紅着眼睛衝到了鍾凰身前,受傷的野獸那樣嘶吼着:”大小姐,那個狗王他對你做了什麼?“
愕然了一下,臉上更加紅潤,鍾凰沉默着低下頭,更確定了安達的猜想,更加狂暴的嘶吼一聲,安達扭頭就往外走。
“大小姐,我爲你殺了這個狗王!”
“站住!”
猛地一驚,鍾凰一個箭步就攔在了安達面前,尖銳的斥責着:“好不容易纔和平下來,安達,你瘋了?你要把父老鄉親再拖進殺戮的深淵嗎?”
“大小姐,當初要不是你去姓陳的狗官家裡做人質換取漢狗的糧食,小香山畲人已經餓都死了,粉身碎骨我都不能看你受欺負!”
“那就冷靜,我願意!”
閉着眼睛,鍾凰歇斯底里的揮着雙手嘶吼着,終於讓暴怒中的安達靜了下來。
“我也不願意,我也恨不得把刀捅向閩王的心臟,可我更不願意看到部民們捱餓,孩子死在母親乾癟的胸膛上,老人或是被丟進深山,或是被同類相食掉,殘忍的殺掉我不願意看見!”
“現在,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走吧。”歇斯底里的發泄一通,鍾凰如同抽掉了全部力氣一般,叮囑一句後搖晃着出了門,石頭一樣頓在原地好久,安達這才擰着拳頭轉身離去,臺階上,居然遺落了幾點溼痕。
雖然留在漳州,李捷的駐地卻不在漳浦縣城,似乎在倭國被溫泉養刁了胃口,漳浦縣附近李捷特意選了一處溫泉構建起了溫泉別院,閩王衛隊幾百人也是駐紮在別院中。
秦卿與長孫織在倭國可是泡夠了溫泉,飽受滋潤下人回來都白嫩了一圈,爲了不讓幾個妞心理不平衡,這會長孫織與秦卿守着泉州王府,武媚娘,楊心怡伴駕來了漳州,因爲照顧即將生產的蕭蠻兒,裴瑩綠珠沒來,難得這個機會裴瑩把李玉兒也給送了出來。
仿照倭國修建的露天溫泉被幾個房子隔開,最外面的池子中,泡了半天熱水澡,侯傑這小子也泡的小臉通紅,圍着圍巾就從溫泉屋中哼着小調走出來,冷不防院子裡一個女人正好照了個對面,慌得這小子嗷一嗓子退了回去。
“切,沒膽鬼,我一女孩子都不怕,大男人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得。”頭都沒擡,一面踩在臺階上整理着腳上靴子,李玉兒一面不屑的說着,栗色的頭髮梳成一個馬尾,武士一樣在頭上綁着一條帶子,貼身的兩片甲架在白棉軍服上給她爭添了不少英氣勃勃。
被女人鄙視了,一向自視甚高的侯傑忍不住憋得老臉通紅,惱火的哼着:“誰說本公子怕了,不過是我侯家家教好,哪像某個野丫頭,大大咧咧就在男人的浴室前晃盪,也不知道害臊。”
也不生氣,繫好了兩個靴子,隨手把長刀背在背上,李玉兒拍了拍手淡淡地說道:“是,大家侯公子,我義父吩咐了,今晚可能會有****,您老就安心窩在溫泉裡別怕,本姑娘會保護你的!”
“誰,誰需要你保護啊!”明顯又被嗆了一下,侯傑小白臉氣的更是跟猴屁股一般,半晌才反應過來:“等等,你是說今晚會有****?什麼****?”
“本姑娘管他什麼****,義父要我殺誰,我就殺誰!”帥氣的從背後拔出橫刀,挽了個漂亮的刀花,李玉兒酷酷的說道,聽的侯傑再次絕倒。
“這個暴力妞!”
轉眼一個白天就過去了,夜色漸漸濃郁,沿途,巡視在大路上的半獸人軍團武士都點起了燈籠,靠在小香山的溫泉別院附近巡邏不止,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別院附近百米內,草木中沙沙響動不止,行走在最邊緣,兩個武士滿是警惕大步流星向哪個方向巡視過去,打着燈籠在灌木中找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找到,正搖着頭喃喃罵着倭語向迴轉時候,冷不防身後卻是刀光閃現,咔嚓兩聲後,捂着咕嚕咕嚕冒血的脖子,兩人喉嚨裡咯咯作響癱倒在地上。
“上!”
隨着領頭大漢猛地揮手,數不清的陰影順着草叢縫隙中紛紛躍出,領頭的黑影手中還拿着弓箭射擊不止,畲人的竹弓並沒有多大力道,偏偏每一箭都是精準無比,沿途巡邏的武士不經意間忽然甲縫裡多出一根箭,強力的麻藥連野獸都麻得倒,更不要說這些矮小的倭國武士們了,一路輕巧無聲,密密麻麻的黑影已經殺到了李捷的溫泉別院下。
“殺狗王,復我河山!”
在兩個守門武士中間,咣的一腳踹開別院大門,蒙着面的畲人大漢猙獰無比殺進了別院中,冷不防迎面卻是密密麻麻的寒光,幾乎是整齊的弩機聲響起,腿腳快幾個衝進來的畲人勇士全都變成了篩子,旋即閩王衛隊在黑齒常之帶領下怒吼着從門口頂了出來,長槊見人就捅,突然這一遭當即殺亂了畲人的進攻步伐。
忽的一下,牆上數不清的火把被舉起,拿着密密麻麻的鋼弩,唐人鐵衛掩護着下方戰友,更密集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同樣數不清的半獸人軍團暗夜中的野獸那樣嘶吼着瘋狂的殺過來,當即幾百人的畲人亂作了一團。
“真沒意思,這就完了!”同樣趴在牆上滿是期待,眼看沒了自己插手機會,李玉兒沮喪的催下腦袋。
眯着眼睛看着大軍合圍,裹了裹身上的披風,眼珠一轉,侯傑忽然狡猾的扯了扯李玉兒衣袖。
“喂,臭丫頭,這兒是沒有咱們出手的機會了,不如出去碰碰運氣,萬一宰了一兩個畲人亂兵,也算咱兩個的功績不是?”
“不太好吧,義父不許我離開溫泉別院。”
李玉兒猶豫的垂下腦袋,不想侯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果然,一猜你就是沒膽鬼,那你呆着,本公子先走了。”
“誰說我沒膽,等等我,喂!”
最受不得激,眼看侯傑嘲笑着溜下牆,氣得鼓鼓的,李玉兒也是跟着一塊溜了下去。
另一頭,站在別院門口看着門前廝殺成一片,李捷則是哈哈大笑着,滿是嘲弄的吼道:“雷克成安撫使,從降我開始,你就一直在蓄養兵甲圖謀造反,你當本王沒有防備?”
“哈哈哈,原來閩王爺也不是算無遺策的嗎!”
迴應着李捷的聲音,同樣嘲諷的大笑聲忽然從亂軍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