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陽目光往屋裡一掃,見屋子很小,裡面有兩張並排的大牀,一張牀的被子掀開了,另一張牀上蓋着錦被,蓋着的被子下面好象還躺着一個人,除此之外,在兩張牀的空隙,還鋪着一個地鋪,這地鋪很長,估計應該是這黑大個的。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別的什麼惹眼的東西了。
左少陽瞧着這裡面怎麼都不像是一個謀殺現場,便瞧了清妙子一眼。清妙子也看清了屋裡的情況,也是很迷惑,這本來應該是殺人越貨的兇殺現場,怎麼是這個平靜的樣子。
在老婦的攙扶下,黑大個慢慢坐了起來。
左少陽蹲,飛快地取回了他胯部環跳穴的金針,然後背過身去,迅速重新裝好,拉上機簧,攏在袖子裡,對那黑大漢拱手道:“很抱歉,我們只是看見你們門口有鮮血,擔心出什麼事,所以纔來看看的,既然沒事就好,得罪之處還請原諒!”
黑大個到了這時候半個身子還是痠軟的,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經歷,直愣愣瞧着左少陽,見他已經站定勝局竟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反倒賠禮道歉起來,更是惶恐。
清媚子喜笑顏開,指着黑大個道:“知道我太師叔祖法術的厲害了吧?嘿嘿,別說是你,就算千軍萬馬,我太師叔祖施展法術,招來天兵天將,也能打他個落花流水!”
古人都相信有法術這種說法的,見她們兩穿的又是道袍,而稱呼左少陽是太祖師叔祖,這年輕人只怕是看着年輕,其實應該有百來歲了,肯定是道術高深,所以根本不顯老,又聽得這位“老道”還能召喚天兵天將,更是嚇得全身一抖,想起對方手不動腳不動,便制住了自己,這等法術,當真匪夷所思,禁不住驚恐地倒爬了幾步,靠在了船舷上。
那老婦攙扶兒子扶着船舷慢慢爬了起來,她也看出了厲害,也不敢對左少陽如何,只是乾嚎着質問船老大他們爲什麼要打他的兒子,他兒子高出人家一頭的巨大身軀在這種質問下顯得有些好笑。
黑大個漲紅着臉,對老婦道:“娘!回去!”說着,也不看其他人,低着頭拖着一條還是麻痹的腿慢慢進了屋裡。老婦跟着進去,咣噹一聲又把門關上了,還從裡面上了栓。
左少陽對船老大等人拱手道:“沒事了,虛驚一場,抱歉,各位散了吧!”
船老大等人現在也知道左少陽非同凡人,一改剛纔愛理不理的樣子,忙不迭打躬作揖,連聲稱讚左少陽樂於助人,法術高超。讚歎着回船艙去了。
清妙子和清媚子更是興奮,擁着左少陽一個勁問着剛纔施展的是什麼法術。左少陽也懶得解釋,笑而不答。
這種態度更增添了神秘感,清妙子道:“太師叔祖這法術,應該是定身術的一種,那黑大漢中了法術,便手腳無力了,好厲害!”
清媚子也道:“就是,我都沒看見太師叔祖唸咒做法,我記得師父說過,法術高深者,法由心起,法隨心至,所以才能不動神色制住對方!”
左少陽伸了個懶腰:“行了,你們兩折騰了大家這麼久,天都快亮了,也該讓我們好好睡個覺了!明天不許叫醒我,讓我睡到自然醒!”
“一定一定!”二女把左少陽和白芷寒送回屋裡,這才嘰嘰喳喳說着回她們船艙睡覺去了。
第二天,左少陽的懶覺還是沒能睡多久便醒了,他是被人吵醒的,聽得外面打雷一般吼叫:“給老子把船開穩了,不準亂晃,再晃再晃,老子就把你們幾個鳥蛋扔到江裡喂王八!”
這聲音應該是那黑大漢的,回答的聲音好像是船老大,但是說話很輕,低三下四的,隔着門板本來是聽不清說什麼的,但左少陽習練道法之後,耳聰目明,還是聽見了,船老大陪着笑道:“大爺,這船在江中走,河水肯定會搖晃的了,就算船停下來,也是不可能不搖晃的……”
啪!
響起了一記耳光,好像是船老大被打了,慘叫了一聲:“你……,你怎麼打人?”
“打你還是輕的,不聽老子的話,老子還要宰了你!”
這時傳來清妙子的聲音:“你這人真不講理,坐船哪有不搖晃的,你這是無理取鬧!你要再打人,我便請我們太師叔祖跟你理論!”
那黑大個立即沒了聲音,甚至連哼都不哼一聲,便聽見房門響,好象進屋了,關了門。
左少陽有些好笑,看看窗戶外天已經亮了,船艙裡採光不好,看着還是有些昏暗。他坐了起來,見外間白芷寒牀上空空的,被子已經疊好了,便下了牀,正坐在牀沿迷糊,門開了,白芷寒走了進來:“哎喲老爺,你醒了?”
“外面吵翻天,我想睡都沒辦法。”
“就是那黑大個,真不講理……”
“我聽見了。我要洗臉。”
“好,我給你打水。”
白芷寒服侍左少陽洗簌完畢,梳了頭,出了船艙。
此刻已經快中午了,秋高氣爽的,很是舒服,左少陽信步走到船頭,站在甲板上,望着大船劈波斬浪往前走,便想起電影《泰坦尼克號》那個乘風飛翔的經典鏡頭來,不禁心曠神怡。也學着伸開雙臂做展翅飛翔狀。
後面白芷寒撲?哧一聲笑了:“老爺,你想飛呀?”
“是啊!飛翔是人類的夢想,我如果告訴你我曾經飛過,飛到過很高很高的天空,在雲彩後面,你相信嗎?”
“我信!”這聲音是清媚子的,她也跟着來到了船頭,聽了這話忙插話道:“我聽我師父說,法術高明,可以御劍飛行的,甚至飛昇仙界呢!太師叔祖的法力,想必至少已經到了御劍飛行的地步了吧?”
左少陽說的其實是在現代社會的坐飛機,聽了清媚子的話,笑道:“我不會御劍飛行,不過我真的在雲層上空飛行過。至於如何飛行的,就不用說了。”
清妙子一臉嚮往狀:“太師叔祖,能不能給我們說說,在雲層上飛行的感覺啊?都看見了什麼?看見行雲布雨的龍了嗎?南天門看見了嗎?”
“嗯……,還真沒看見,嘿嘿,不過我可以把那種感覺給你們說說。”
清妙子道:“要不,我回去拿兩根凳子來,咱們在船頭坐一會,聽太師叔祖您說吧。”
左少陽點點頭。清妙子飛快地跑走了。
左少陽又張開雙臂:“你們先學着這個姿勢,閉上眼睛,用心感覺那河風吹過,想象一下自己正在御風飛行,便可以感受到那種感覺了。”
白芷寒和清媚子都展開雙臂,學着他的樣子做飛翔狀。
左少陽看見白芷寒曼妙的身材,在河風吹拂下衣帶飄飄,真如御風飛翔的仙女似的,頓時想起了《泰坦尼克號》裡的那個經典鏡頭,心頭一熱,便想走過去抱住她,感受一下一同飛翔的滋味。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清妙子有些慌張的聲音:“太師叔祖,不得了了,那黑大個門前又有血滴!”
左少陽轉身只好放下手,過來望着她:“怎麼回事?”
“剛纔我回去拿板凳,看見他們門口有一溜的血痕!血還沒凝固,好像是剛剛滴上去的!”
“走!去看看!”
兩個假作飛翔的女子趕緊收了翅膀,跟着他往上房走。來到黑大漢門口,卻見黑大漢正蹲在地上擦拭甲板上的鮮血,旁邊放着一盆水,看見左少陽他們過來,急忙將盆裡的水嘩的一聲沖刷掉甲板上的血跡,拎着木盆鑽進了屋子裡,咣噹一聲把門關上了。
左少陽他們來到門口,望着地上淡紅色的血水慢慢浸透進木板縫隙中,低頭沉吟不語。
清妙子等人臉上都浮現出有些擔憂又有些驚恐的神色,左少陽走上去,遲疑片刻,還是輕輕拍了拍門。
裡面依舊傳出那個老婦的聲音:“誰啊?”
“老人家,是我,需要幫忙嗎?我是修道之人,同時也是個大夫。如果有人病了,我可以幫忙的。”
裡面沉默了片刻,老婦道:“多謝道長,我們這沒人生病。不用幫忙。”
左少陽揹着手,又慢慢朝船頭走去。
三女嘀咕了幾聲,也跟着左少陽來到了船頭。清妙子問:“太師叔祖,他們有人生病了嗎?”
“我也不敢斷定,只不過昨夜看見屋裡並沒有什麼異樣,到今天也沒有出現什麼兇殺,又見連續出血,昨夜到現在已經有三次,所以才估計是生病,不過既然人家不願意咱們幫忙,就不用費心了。”
“昨夜我也看見屋裡的情況了,這黑大漢和那老婦都沒有生病出血的樣子,對了,牀上好像還躺着一個人,是不是那個人生病了?”
左少陽點點頭:“我也擔心這一點,黑大漢用盆子接血出來倒,他們用的盆子可能漏了,所以血滴落在了甲板上。從滴落血量來看還是挺大了,說明病情已經很嚴重了,需要及時救治。若是以前,別人生病找到我,我一定會盡力醫治,但是,如果不找我治,我是不會主動提出幫人家醫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