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陽笑了笑:“哪有那麼多壞人?或許是殺魚留下的血呢?
”在沒有殺人證據之前,左少陽是不會把一件奇怪的事情與兇殺聯繫在一起的。
“不會的!”清妙子‘弄’不明白本來很‘精’明的太師叔祖,怎麼這一刻笨了,“殺魚的血應該是在船尾的廚房裡,怎麼可能到上房的船艙‘門’。呢?”
清媚子習慣於跟着左少陽的思路走,也想了想,道:“那說不定是船尾做好了魚端到上房船艙來給賓客,沿路滴落的呢?”
“那更不對啊,那應該是從後艙廚房一直到上房沿路都應該有啊。另外,你什麼時候見過魚做成了菜,還往下滴血的?再說了,魚的血能有多少,怎麼能從船尾一直滴到上房?這一串血痕至少得一小碗血!”
“這倒是……”清媚子大眼睛扇了扇,望着左少陽。左少陽想了想,道:“如果是殺人越貨,有幾件事說不通,這艘船是裝滿了客人和貨物之後,才一起出發的,我們是上午上的船,從上午到天黑我們睡覺之前,甲板上並在沒有什麼血痕,所以,這一串血痕應該是我們睡覺之後到清妙子出去看夜景之前的這段時間留下的。如果是這段時間船家殺人越貨,我們就在旁邊,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呢?”
清妙子嘟噥道:“高手殺人,根本不會有半點動靜。”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船家是個高手,開這客船便是爲了殺人越貨,應該對所有客人都動手啊,怎麼單單隻殺隔壁的客人,我們還有其他人都不動呢?”
“這個……”清妙子有些覺得自己的說法難以自圓其說了,道:“或許他們人少”不敢一起動手,才挨個殺。”
“這種可能也未嘗不會有,但是,他殺完了隔壁,應該繼續殺我們纔是,怎麼風平‘浪’靜的沒動靜了?難道殺集了休息一會?他能不動聲‘色’潛入隔壁船艙,無聲無息殺掉人,又知道把屍體拋入河中毀屍滅跡,說明他並不想暴‘露’自己殺人越貨的事情,既然如此”又怎麼會留下一串血痕不擦掉?他就不怕引人懷疑?”
清妙子也覺得自己的推測有些不對了,訕訕道:“太師叔祖,如果不是殺人越貨,那又爲何會有這串血跡?”
“我沒有完全否定你的分析,只是,現在就斷定是船家在殺人越貨,有些太倉促了。至於是什麼原因留下了這一串血痕,還需要進一步瞭解才行。明天我們再看看隔壁船艙問問船家,或許便清楚了。一你很機警,這很好。晚上你們要留心,睡覺別太死了。什麼事情有個防備總沒錯。”
清媚子諾諾道:“哦“”可是”要是真是壞人,我和師姐,只怕不是對手,能不能”““?”
一邊說着,一邊拿眼瞧着左少陽。左少陽笑了笑,道:“有什麼話直說”不用吞吞吐吐的。”
“好的,那我可說了。”清媚子道,“今晚上,我們倆能不能跟你們一起住,太師叔祖道法高明至極”有你在身邊,我們才踏實。”
清妙子也連連點頭:“是啊,我們就跟白姐姐睡外間好了。不會打擾太師叔祖您休息的。”
“行了”看你們說得這麼可憐巴巴的,這樣好了”你們三個睡裡面大‘牀’,我一個人睡外間小‘牀’給你們守‘門’。”
“不不!”三‘女’一起搖頭擺手。左少陽卻已經起身,走到外間,脫了靴子,倒頭就睡。
三‘女’面面相覷,特別是清妙子和清媚子,更是不好意思,諾諾道:“那毗,那太謝謝太師叔祖了。”
接着,西西索索脫了衣裙上‘牀’睡覺。左少陽是不會庸人自擾的,自然不會僅僅因爲一串血跡就擔心得睡不着,他很快便又進入了夢鄉,三個‘女’子縮在被子裡,卻是誰也沒有睡意,都豎着耳朵,美麗的鳳目瞪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睡在最裡面的清媚子還把短劍‘抽’了出來,放在裡側,用手攥着,腦海裡想象着敵人從黑暗裡侵襲的時候,自己的各種應對辦法。
他們等了良久,沒聽到什麼動靜,終於,昏昏沉沉要睡了,便在這時,就聽到隔壁有聲音,聲音有些雜‘亂’,可是,卻聽不出到底是什麼。接着,‘門’外甲板上也傳來了聲音,咚咚的,應該是腳步聲!
三‘女’幾乎同時坐了起來,黑夜裡緊張地相互瞧着。片刻,又迅速下了‘牀’,躡手躡腳來到外間,清妙子輕輕搖晃左少陽的胳膊,低低的聲音道:“太師叔祖!醒醒!有動靜!”左少陽‘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嘟噥道:“怎麼了?”
“隔壁房間有動靜!”左少陽一骨碌爬了起來,也側耳聽了聽,房間裡的動靜沒了,只剩下甲板上的類似腳步聲的咚咚聲。
房間裡沒有燈籠,剛纔點的燈籠已經吹滅了,左少陽藉着窗戶透進的朦朧光亮,‘摸’索看來到‘門’邊,輕輕拉開了一條‘門’縫,便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正把什麼東西往水裡倒,便聽的嘩的一聲,把東西倒進了河裡。左少陽猛地把‘門’推開,叫了一聲:“誰啊?”
那黑影並不答話,閃身進了屋裡,接着,又咣噹一聲把‘門’關上了。左少陽走過去站在‘門’後,正要舉手敲‘門’,突然又停住了。
跟在他身後的清妙子等人低聲道:“怎麼不敲‘門’?”左少陽擺擺手,作了個噤聲動作,又作了個提燈籠的動作,白芷寒點點頭,趕緊回到屋裡點燈籠,很快,燈籠拿了出來,左少陽將燈籠提在手裡,蹲下身仔細查看,底板上,赫然又是一串血痕!滴滴答答的,看着甚是讓人驚恐。左少陽伸手指沾了沾,拿到燈下一瞧,暗紅‘色’的,湊到鼻翼前一聞,又回頭看了看這房間,一擺手,示意三個‘女’人跟自己走。
來到梯子前”下了梯子,轉到後艙。
天黑之後,船便停下來休息,夜晚行船是很危險的,容易撞上暗礁。
停船下貓之後,所有的船員都到船艙睡覺了。左少陽來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是我,住在上房的船客,有件事我想跟船老大說一聲。”
“等一下!”片刻,‘門’開了,一個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條‘肥’大‘褲’管長‘褲’的‘花’白頭髮老漢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陽,拱手道:“客官有什麼吩咐?”左少陽道:“我們住的客房旁邊的客房裡”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流了不少血。”說罷,將手伸過去,手指頭上赫然是鮮紅的鮮血,“我想麻煩你們出面問問,她們幾個擔心會不會是壞人。”
“壞人?”船老大瞧了一眼清妙子她們三個,三人有些尷尬,本來,她們是懷疑船老大一夥人纔是殺人越貨的壞人,想不到左少陽徑直來找船老大”讓他去看看隔壁房間是不走出了什麼事,有沒有壞人。這說明,左少陽心中根本沒有認可推定這艘船是殺人越貨的黑船。但是,他心中擔心隔壁客房有什麼事,所以纔來找船老大讓他瞧瞧。
船老大聽了,眉頭一皺”回頭衝着大通鋪上躺着的漢子們說道:“三子、六合、狗子,你們三個帶上傢伙,跟我去看看。”
三個壯實的小夥子答應了,起身下‘牀’,他們也一樣只穿了一條長‘褲’”這船上沒有預備兵刃,他們只是各自拿了趁手的傢伙,分別是菜刀、榔頭、竹竿。
船老大接過一個小夥子遞過來的一把柴刀”背在背後,領頭上了梯子”來到左少陽他們隔壁船艙,問道:“是這一間嗎?”
“是!咦?”左少陽說道,他突然發現甲板上的一串血痕不見了,不過甲板上溼漉漉的。
船老大疑‘惑’地瞧了左少陽一眼。清妙子在身後忙道:“剛纔還有血呢!一大串!就在這,肯定是被他們沖刷掉了!”
船老大遲疑片刻,走到‘門’口,看了那三個小夥子一眼,三個船伕立即擺好架勢,守住‘門’兩邊。船老大這才輕輕拍了拍‘門’:“有人嗎?”
“幹什麼?”裡面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是船家,住在你們旁邊的大爺,說看見你們這裡有血滴,想問問有沒有什麼事情?”
“沒事!你們走吧!”那‘女’人有些沒好氣又嘟噥了一句,“多管閒事!”
船老大耐着‘性’子又道:“客官,請您開開‘門’好嗎?”
“開‘門’做什麼?你們想幹什麼?”裡面那‘女’人聲音聽着有些發慌。
這下連左少陽都覺得不對勁了,朝着船老大作了個繼續的手勢。
船老大右手握緊刀子,左手又砰砰拍着‘門’,提高了聲音叫道:“客官,麻煩你開開……”
那顆“‘門’”字還沒說出口,客房的‘門’猛地被拉開了,一個人從屋裡鑽了出來!
必須要用鑽字才能準確描繪這一情景,因爲這個人的確太高大了,按照現在的高度標準,應該有兩米開外,身材壯實得像一塊巨大的岩石,一對眼睛跟銅鈴似的圓溜溜的瞪着,胳膊肘跟‘棒’槌似的,一把揪住了船老大的衣領:“你小子想做什麼?我欠了你船錢?”
“不不!不是…………,好漢息怒“……”,這船老大顯然沒想到很出來這麼個黑大個,賓客上船的時候是船東收錢的,他是船東僱傭的負責掌船的,所以對上來了些什麼賓客並沒有注意。也不知道這客房裡原來住着這麼個黑大個。
船老大慌了神,連聲說不,忙不迭賠禮道歉。慌‘亂’中手中的柴刀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黑大個蒲扇一般的大手揪着船老大的衣領,冷眼把衆人一掃,嚇得那三個船伕急忙後退,手裡拿着的傢伙舉起來也不是,放下也不先黑大個一把將船老大揪離了地面,炸雷一般的聲音呵斥道:“你們這些人,帶着傢伙來,想打架老子?莫非你們這船,是他媽的一艘黑船嗎?”
船老大被黑大個舉在半空,跟嬰兒似的動彈不得,嚇壞了,連聲求饒。左少陽在一旁拱手道:“這位大哥誤會了,我們只是看見你船艙‘門’口有血痕,擔心你有什麼麻煩,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助的。”
“拿着刀子過來看要不要幫助?”黑大個冷眼瞧向左少陽,“你又是什麼玩意兒?跟他們一夥的?”伸手去抓左少陽的衣領。
身後的清媚子一聲清嘯:“不許傷我太師叔祖!”手中短劍迎前而上,擋在左少陽‘胸’前,卻不進攻,若是黑大個還想再抓,必然被劍所傷。
不料那黑大個並不縮手,一把抓住了清媚子的短劍的劍刃!
清媚子大驚,猛力回‘抽’短劍,可是那短劍竟然紋絲不動!
黑大個大笑,一聲斷喝:“撤手!”猛地往回一‘抽’,清媚子哪裡還拿捏得住手中短劍,被這黑大個將短劍硬生生奪了過去。左少陽讚道:“好功夫!”
“你知道個鳥蛋的好!”黑大個叉開蒲扇大手又一把朝左少陽當‘胸’抓到。突然身子一震,便在這一瞬間,左少陽抓住他的胳膊,順勢一帶,腳底使了一個絆子,黑大個哎喲一聲,一跤摔倒,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一下,場中衆人都驚呆了,想不到文質彬彬的左少狙,只一招便將這黑大個打倒起不來了!
只有黑大個知道緣由,他那一爪便要抓到左少陽‘胸’前時,突然感到胯部一麻,半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身上無力,手自然也使不出力道,所以被左少陽一扯一帶一拌,便摔了個嘴吭泥。摔在地上,身上屋子痠麻不能解,竟然起不來了。
卻原來,左少陽在黑大個撲過來的一瞬間,‘射’出了金針,兩人相距很近,準頭大增,加上這段時間勤練不糠,一針中的,正中黑大個的胯部歡跳‘穴’,當即摔倒。左少陽見自己居然成功打到一個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大漢,禁不住又驚又喜。
‘門’口鐵塔一般的這黑大漢摔倒,鼻芷寒手裡的燈籠光線便照進了屋裡,只見屋裡一個老‘婦’坐在‘牀’邊,瞧見兒子摔倒,慌慌張張衝了出來:“我的兒!你怎麼了?、你們,你們爲什麼要打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