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友想了想道:"叫老林過來,把我們這裡的黃金也全部埋到地窖裡去。稍後待大軍來了之後,我們再取出來也不遲。"
王二牛又問道:"那崔大人,我們要不要通知飛天蠍子。"
崔世友說道:"不必,我怕錢財動人心啊。飛天蠍子雖然和我們現在合作比較緊密,畢竟他是沙匪一個,難免不安好心。"
王二牛又請示道:"崔大人,那我們留在這裡等候,還是明天前去河州城?"崔世友說道:"還是留在這裡吧,河州城裡土蕃人的暗探太多,你我幾個的臉都被他們記熟了。"崔世友不知道他這句話將會葬送四百多人的性命。
丹珠自從劍川一戰之後,因損兵折將,又害得許多貴族大出血,被俘虜家屬逼着拿出大筆財富贖人,因此犯了衆怒。沒辦法,他哥哥只好派他到青海湖來招募訓練新兵。每每他一看到自己被砍斷的右手,就想起楊無病那張可憎的臉,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這幾天,就在他長吁短嘆的時候,也被髮配到這裡做他副手的熱巴丹增興沖沖的走了進來,說到:‘’王爺,党項人派使者來找你了。‘’丹珠懶洋洋的說道:‘’這些牆頭草,他們找本王有何事啊?‘’丹增眉飛色舞的說道:‘’反正是好事,王爺,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一聽報仇,丹珠就覺得熱血上涌,說道:‘’那叫他進來吧。‘’
李繼忠走進大帳,不卑不亢的說道:‘’見過王爺。‘’丹珠回答道:‘’李首領,找本王有何事啊?‘’。李計忠眼珠轉了轉,回答到:‘’我聽說王爺在劍川一戰中……‘’丹珠把桌子一拍,暴怒的叫道:‘’夠了,李首領,有事說事,沒事就請便。‘’
李繼忠見成功的激起了丹珠的怒火,心下暗喜,但仍就裝作很嚴肅的樣子道::“我今天前來就是向王爺說一件天大的好事。前幾天晉王李克用派人來找我哥哥,希望我們三家共同對付楊無病,把他的商隊趕出西域。我知道王爺和楊無病有天大的仇恨,這就是一個報仇的好時機啊。”
丹珠想了一下,冷冷說道:“李首領,我知道你們党項人是牆頭草。你今天找我,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吧?況且我的仇,我自會去報,不希望被別人利用。”
李繼忠分辯道:“王爺,你這話我不認同。你覺得以你們現在的實力,有把握打敗他嗎?說實在的,我們党項人也不希望他的商隊進入西域。但是也只有捏着鼻子忍了。如今晉王跟他有深仇大恨,希望聯合兩家一起幹掉他,這樣我們可以得到靈夏二州。而你們土蕃人也可以得到南詔,你覺得這個買賣划算嗎?”
丹珠身子微微前傾,逼視着李繼忠:“李克用老奸巨滑用,會把這等好處憑空送給你我,沒有一點好處的事情,他會幹嗎?”
李繼忠哈哈大笑:“王爺,看來你久在青海湖放羊,對中原大事不甚瞭解啊。李克用素有爭奪中原的野心,而楊無病恰好是他最大的對手。他志在中原的花花世界,難道會看上去你我所想要的這片蠻荒之地嗎?”
丹珠想了想說道:“光憑這一點還不夠讓我吐蕃出兵的。”李繼忠心裡惡狠狠地罵道:媽的,你們土蕃人也太貪心了。但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地說道:“當然,如果王爺覺得這個條件還不夠優厚的話,眼前就有一注大財,就看你願不願意去拿。”
丹珠聽了此話,眼睛一下就亮了,急忙問道:“是什麼?”李繼忠微笑着說道:“就是楊無病在靈州的商隊啊。你不要小看,據我們暗探偵查,商隊有黃金五萬兩,其他的盔甲刀劍弓弩無數,還有一萬多匹戰。”
珠倒收了一口涼氣:“一個商隊會有這麼多黃金,李首領,你不會是騙我吧?”
李繼忠冷冷的說道:‘’王爺,我騙你幹什麼呀。你難道不知道他們製作出一種叫玻璃的東西嗎?很受西域胡商歡迎,都紛紛搶購,而胡商到底多有錢,估計你比我更清楚吧?‘’
熱巴丹增也在旁邊幫腔說道:‘’王爺,我知道贊普的窗戶上安了幾塊那種所謂的玻璃。據說是一兩黃金換一兩玻璃,昂貴的很啊。‘’
丹珠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情必須得贊普同意。‘’
熱巴丹增急道:‘’從青海湖到邏些這麼遠,等贊普同意我們出兵,估計商隊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李繼忠又加了一把油,說到:‘’王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其實他心裡暗暗冷笑:我他媽的不多虛報幾倍的數量,你是不會上鉤的。但是隻要你一旦上鉤,想下船就沒那麼容易了。
丹珠猶豫了半天,用左手把桌子一拍道:‘’行,那就這麼決定了。丹增,馬上招集人馬出發。‘’
就在丹珠帶領一萬大軍走到蘭州的時候,就遇上了李繼援派來送信的使者。李繼忠聽說商隊已經逃跑了,就連忙前來告訴丹珠。丹珠暴跳如雷地說道:‘’李繼忠,那你看現在怎麼辦?‘’
李繼忠說道:‘’王爺,彆着急嘛,我們從蘭州沿着向南搜尋,我估計他們也沒逃多遠,畢竟五萬兩黃金,加上盔甲刀槍,那份量可不輕啊。我估計最快他們也不過逃到河州。河州離這裡不遠,大概一天時間就能趕到。‘’
崔世友等一干人正在吃晚飯的時候。突然感覺地面在抖動。王二牛連憶把耳朵貼在地上,聽了一下就站起來臉色蒼白的說道:‘’有大隊騎兵向這邊圍了過來。‘’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面有人慘叫着跑進來:‘’土蕃人……‘’話未說完就倒在地上,背上插滿了箭。陳老三厲聲道:‘’所有人拿上武器跟老子出去。‘’
話音未落,就有無數利箭穿過窗戶射了進來,幾個瘁不及防的人被紛紛射倒在地。密集的箭雨根本讓人根本衝不出去。王二牛拎起桌子,大吼一聲,擋在窗上,劈頭就向外面扔了幾顆手榴彈出去,炸得衝到院裡的土蕃人紛紛倒地。趁土蕃人分神的時候,其他人連忙拿出傢伙,倚着窗戶,或者爬上房頂,向外射擊。密集的彈雨打得外面的騎兵一羣一羣倒下。
崔世友躲在房頂向外看去,只見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土蕃騎兵,暗歎一聲:看來今天逃不掉了。陳老三邊射擊邊厲聲說道:‘’兄弟們,跟緊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掩護崔大人撤退。‘’但一干人才衝出院子不遠,就被土蕃人的箭雨逼了回來,反倒被射死了幾十號人。
丹珠站在後面,看到自己的手下一羣羣被打倒,臉色鐵青,惡狠狠的命令道:‘’給我放火箭,把這羣人給燒死在裡面。‘’
飛天蠍子在遠處就聽到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他知道這一定就是崔大人的駝隊,但看到周圍密集的土蕃騎兵,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天色已晚,龍門客棧燃起了沖天的大火。崔世安手下只剩下一百人不到,彈藥和手榴彈幾乎耗盡,王二牛也在救他的時候被砍斷了左手,大火也逼近了房頂。
就在大家絕望的時候,發現北邊的土蕃騎兵陣腳大亂。陳老三見此機會,忙大呼道:‘’還有彈藥的在前面,受傷的人跟在後面,跟我向北邊衝。‘’說罷就扶着王二牛跳下屋頂向北衝去。當殺出重圍時,僅剩十人不到。在飛天蠍子的拼命阻擋下終於和土蕃人脫離了接觸。
由於天色已黑,土蕃人也不敢追擊,怕中了對方的埋伏。
此戰,土蕃人從廢墟里收穫了兩萬多兩黃金。也就沒有心思去追那幾個逃跑的小蝦米了。
李繼忠一直在琢磨楊無病,因此也比較瞭解他的性格,知道這兩萬多兩黃金不是那麼好拿的,加之党項人現在實力不行,他還指望土蕃人和李克用替他擋槍子呢。因此對於這兩萬多黃金一事提也不提,這使得丹珠和熱巴增真對他態度大爲改善,也就爽快地答應了回去盡力說服贊普,和沙陀人、党項人建立反楊聯盟。
且不說土蕃人此次收穫滿滿,大獲全勝。崔世友等人倉倉惶惶逃回紅石崖的山洞。看到自己手下七百多號人和幾萬兩黃金,玻璃及其他武器,說沒就沒了,他不由的悲從心起,不知道如何給楊無病交代。
他一面向楊無病和雍二十一飛鴿傳信,請求支援。一面和陳老三,飛天蠍子等人商量如何應時。飛天蠍子雖然這次也損失慘重,但是他卻隱隱感覺到經此一戰,也許他的人生會迎來一個轉機,所以就對這次損傷也沒怎麼放在心裡,反而積極地配合起崔世有來。
經此一戰,河州周圍的各種異族勢力也紛紛露出了自己的獠牙。特別是河州郡守,本來就和土蕃人打得火熱,但由於以前土蕃人對楊無病商隊態度曖昧,所以他也不敢強行出頭。而這次看到土蕃人公然翻臉,他也就無所顧忌了,派兵四處剿殺這此殘兵敗將。一時間,弄得崔世有等人狼狽不堪,不對不頻繁轉移地點,以其躲避來自河州和其他異族的追殺。
受此影響,一時間西北形勢大變,自河州至靈夏二州的唐人,及和唐人關係較好的其他民族,也被屠殺無數,成了過街老鼠。這也是爲什麼楊無病數次崔促崔安全儘快結束渝州之戰的原因。
渝州事完,楊無病就馬不停蹄地趕回成都府調兵遣將,同時返回的有蘇青率領的六千火槍兵及特戰隊,黑齒率領的以木鹿大王和鬱壘爲首的兩千棘人和鬼方人組成的部隊。由於飛鴿傳書,他對西北一帶唐人的慘烈遭遇瞭如指掌。他決定動用這支野獸部隊以殺止殺,讓西北的異族記住,殘殺唐人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但對於這次出兵,卻遭到了崔錦瑟,孟昭圖和王建的一致反對。他們的意思是現在兩川實力尚有欠缺,希望能夠在這幾年內積蓄足夠的力量以經略中原,待大事已定,再圖西域,仇恨可以先放一放,過幾年再報不遲。李萬昌此時也大倒苦水,自己在這兩年好不容易攢了一大錢,卻被王爺在渝州花得七七八八。如果再和土蕃人,李克用幹一仗的話,估計口袋就要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