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官員們湯沐的日子。根據約定,孟昭圖叫聲了郭琪,同楊無病以及王有才,四人前往芙蓉溪,打算晚上好好地喝酒敘敘,畢竟楊無病有兩年多時間沒和郭琪見面了。
楊無病和王有才騎馬來到芙蓉溪,遠遠就看到孟昭圖和郭琪站在岸邊等候着他倆。
見到楊無病,郭琪很是高興,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親熱的說道:”楊兄弟,一年多時間沒見,想死哥哥了。不知這次來又帶了什麼好酒給我們喝呀。”
楊無病指着身後的家丁大笑道:”郭大哥真是酒仙啊,小弟知道你好這一口,這不就特別帶了幾樣好酒讓你和孟兄品嚐,而且小弟還帶了一樣很特別的東西,郭大哥一定會喜歡上的。”
郭琪聽了心癢難耐,就想上去索要,楊無病拉着他的手說:"郭大哥,也不急於一時嘛,上船再說,好嗎?”
孟昭圖調侃他:”老郭,你這人就是如此性急,新娘已經入了洞房,你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
郭琪這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好吧,咱們就快點上船去喝它幾杯,老郭也好久沒喝酒了,而且又是楊兄弟的美酒,酒蟲都己爬到喉嚨上了哦。”
衆人大笑着上了沈三娘姑父家的船。
酒過三巡,孟昭圖問郭琪:”老郭,大人如今快要離任了,你有什麼打算呢?”郭琪猛地喝了一杯酒,悶悶地說道:”我能有什麼打算?大人走了,我也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啊,老婆孩子一大家人都靠我養活。如果能打仗就對了,那樣也許能掙一份軍功,也不愧對列祖列宗了。”
孟昭圖聽了冷冷一笑:”老郭,我不是說你,你一門心思用在訓練和打仗上,也不動腦子想想,大人在時公平嚴正,賞罰分明。但如果那個馬球刺史來了,就未必如此了。你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是怎麼當上刺史的了吧?” 郭琪想了一下,恨恨地說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但我只有這一身蠻力,除了打仗或訓練兵士外,我還能怎麼樣?我一不會拍馬,二也沒有多餘的錢財纔去迎合他,只有先幹着再說吧。實在不行我就去找羅老財要二畝地,種莊稼算了。”
楊無病聽了,對孟昭圖夾促的眨了眨眼,孟昭圖也笑了起來,手伸向了放在桌上的酒杯。
王有才清嗽一聲,笑道:”郭將軍一身武藝,卻跑去種莊稼,那可是大材小用了啊。”郭琪呆了一下:”也是啊,到時候混不下去了,我就來投靠你王財主。你現在生意做那麼大,我就來給你的貨棧做護院的,行吧?估計養活一家人也應該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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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友纔看了看楊無病,笑道:”郭將軍能來,我們是歡迎之至啊,豈止養活一家人,一定會讓將軍家小都過上好日子的,但叫將軍來做護院的,那確實屈才了。”
郭琪盯着他問:”那你叫我來做什麼,讓我吃白飯嗎?我除了會拿刀砍人,其他的什麼也不會啊。”
王有才說道:”郭將軍你放心,如果你來鄙店,一定會讓你一展所長,稱心滿意的。”
郭琪還想說話,就被孟昭圖打斷了:”好啦,好啦,今天不聊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大家喝酒,一醉方休,小楊先生,好久沒讀到你的大作了,現在來一首。”
王有才也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賢弟光忙着幹不正經的事,反而沒把正經事放在心裡。今晚無論如何都得來上一首,讓我等飽飽耳福。”
楊無病正想說話,突然聽到船尾傳來一聲輕微的叫聲,感覺有幾十個人向花廳圍了過來。他現在的內力更加深厚,甚至能根據腳步聲判斷出對方功力的深淺程度,從腳步聲中他能判斷出至少有兩個人的功爲超過了他以前遇到的第一個高手,青城派的餘觀主。
於是他用酒水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有敵前來,做好防備。
剛寫完門簾一動,一個長得極爲漂亮的女孩端着菜餚走進來嬌笑着說道:”幾位客官,你們要的菜送來了。”
孟昭圖盯着她冷冷的笑道:”這位姑娘,我看你眼生得很呀。”
那女的聽了,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奴家也是今天才來,貴客們沒見過也很正常。”
王友才調笑着說:”姑娘,你那菜裡不會是給咱們下了毒藥吧?”
女人一聽,知道曝光了,她不再廢話,劈頭蓋臉的把那一盤菜打了過來,同時抽出了袖裡的匕首,飛身向楊無病撲來,同時尖叫道:"動手。"
楊無病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而他身邊的郭琪怒吼一聲,長身而起,猛的踢翻酒桌,擋住飛向無病的菜盤,同時劍光一閃,劈向了飛過去的桌子,孟昭圖和王有才飛身擋在了楊無病身前。
只聽一聲輕響,那案几被劈爲了兩半,激射向兩側。與此同時,那女的也急忙向後倒退七八步,身上羅衫被劍氣劈開,春光外泄,如果再遲上半分,就會被開腸破肚。案几上的菜餚飛到她的身上,被淋得湯湯水水,很是狼狽。
與此同時,只聽一陣弓弦聲,窗戶外射進十數枝短箭,箭頭藍得發亮,一看就知道上了劇毒,孟昭圖揉身而上,長袖一揮捲起十幾只短箭,反身擲出,只聽窗外傳來幾聲慘叫。
緊接着傳了一聲老婦人的厲吼:”沒用的東西,都給我退下。”然後呯的一聲巨響,花廳中間的窗楹被劈得四分五裂,從碎屑中閃出一對夫婦來。
只見那男的身材高大威猛,臉色紅得如同滴血,左手握着一隻精鐵鑄就的虎掌。女的一臉發青,身材矮小,眼裡充滿了怨毒,只恨恨地盯着楊無病。
看到他們這神情,楊無病莫名其妙,心想:這對夫婦怎麼對我如此成見,彷彿咱沒借誰的錢啊。正想開口,就聽孟昭圖略顯吃驚地問道:”木長老,火長老,賢伉儷不在衰牢山中享清福,卻跑到西川來瞎逛,所爲何事啊?”
那老太太厲吼一聲道:"與爾等無關,我們來只想殺這姓楊的小賊。"
楊無病莫名其妙忙說道:”兩位老人家,我何時得罪了你們啊?”
那男的說道:”你這小子殺了我夫人的師弟,難道不認賬嗎?”
楊無病心裡一想:媽的,看來冤家終於找上門來了,但還是假裝不知道:”請問貴夫人的師弟是誰啊?”
那男的一愣,說道:”你小子連殺了誰都不知道嗎?我夫人的師弟就是青城派的掌門餘蒼海”。
楊無病知道這下抵賴不了了,就分辨道:”當時餘觀主和他公子一門心思要殺我,沒辦法,只好反抗羅。”
那男的一看明顯就是個二愣子,只聽他大吼一聲道:”你就讓他刺幾劍又怎麼樣啦,還害得我千里迢迢跑來殺你,真是麻煩。”
楊無病聽了哭笑不得,正要反駁,那老太婆對他丈夫吼道:”你哪來那麼多廢話?”話音未落就空手撲了過來。
郭琪也不廢話,劍鋒上揚,劈向了她抓來的左手。不知道那老太婆手上戴的什麼東西,一把抓住郭琪的寶劍,右手屈指如勾,抓向他面部。郭琪大驚,忙把頭向後一仰,老太婆右手落空。但楊無病可以清楚看到,她的手指順勢一彈,一點藍色的粉末飛向郭琪面部,忙大叫一聲:”不好,郭將軍小心。”話音未落,就聽郭琪悶哼一聲,仰面倒在了地上。
楊無病見勢不秒,飛身一躍,擋在了郭琪的前面。
那老頭見楊無病出手,左手虎爪如閃電般的橫劃而過,勾向他腰部。孟昭圖見楊無病被夾攻,一掌劈向那老頭後背。但那老頭並不避讓,右手反手一掌,只聽一聲巨響,孟昭圖如遭雷擊一般,倒退幾步,臉紅得如同滴血,看來吃了虧。
老頭的虎掌速度不減,抓向了他的腰肋之處。只見楊無病人如鬼沒魅一般,反身一扭,避開了老太婆的攻擊,然後身子一屈,繞開虎掌的攻擊,右臂一伸,那老頭彷彿如同把胸部送到他的手掌上一般,龐大的身軀徑直倒飛了出了花船,只聽一聲水響,看來那老頭今晚要洗涼水澡了。
老太婆見識不妙也放棄了攻擊,如飛鳥投林一般倒飛向窗外,同時嘴裡叫道:”撤,姓楊的小賊,如要想你的同伴不死,明日午時來龍泉後山上來拿解藥。”聽到他的命令,那十幾個黑衣人也如同餃子一般,啪啪的跳下水。
就在這幾個呼吸間,花船上已被搞得滿地狼藉。楊無病忙俯下身來看郭琪傷得到底怎麼樣。只見他滿臉通紅,人如同鼾睡一般,正在打呼嚕,而滿身的酒氣撲鼻而來。
孟昭圖調息完畢,走了過來把了下他的脈象,沉默半響說道:”不礙事的,他中了土長老的劉伶散,吃了解藥就會沒事的。”
然後他就和王有才就呆呆的看着楊無病。楊無病莫名其妙,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問道:”我臉上有花嗎?你們這樣看着我。”
王有才驚奇的問道:"賢弟,我和你相處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有如此之高的功夫啊!"孟昭土也說:”這兩個老怪物橫行大理,少有人敢惹。沒想到在這吃了一個悶虧,看來楊老弟深藏不露啊!”
楊無病尷尬一笑:”讓兩位兄長見笑了,明天得儘快去把解藥拿到,不然郭將軍天天這樣睡下去也不是辦法呀。"然後就向他們解釋了當初爲什麼要殺餘滄海和他的兒子的原因。”
孟昭土思索了一下說道:”這兩個老怪物,當年崔大人派我去南詔的時候,曾在南詔王的王宮見過他們,雖然脾氣陰冷,爲人殘酷,但還是比較講道理的。”
王有才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那明天咱們就去和他們說道說道,只要能講道理就好辦一些。”
孟昭圖又看了看楊無病,笑眯眯地說:”楊老弟還真是性情中人啊,爲了一個只見個兩面的女孩就能夠孤身冒險,力克羣雄。我老孟是沒有你這樣的膽色的羅。楊老弟如此年輕,不但詩詞寫的好,生意做得好,而且功夫還這麼高,難怪有女孩子喜歡,我老孟就只有羨慕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