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穿越過來快三年了,楊無病也猛漲一截,看上去了有幾分大人的 模樣。
小楊也在打量崔安全,看他面色有幾分憔悴,而且心情也不是太好 ,估計是因爲罷官之事。於是試探道:”我看大人你爲黎民計,過於操勞,精 神輕減了不少啊,還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啊。”
聽了這話,崔安潛長嘆一 聲:”我已快要不是什麼刺史了”。楊無病故作大吃一驚:”大人此話怎講? ”
崔安潛喝了一口茶:”前不久我接到陛下聖旨,原神策軍將領陳敬 瑄陳大人將來接替西川節度史一職。陳大人精通馬球,甚合當今聖意啊。我 輩自愧不如,自當退讓了。”崔安全自嘲的笑說道。
通過交談,楊無病了解到當今朝廷內鬥激烈:由於崔安潛的兄長崔慎在做宰相的時候,曾得罪過大太監田令孜,所以田令孜上位之後就大肆打壓 崔氏一門,雖說崔慎己被貶去,但田令孜仍不放過對崔氏門閥的打壓,這次又把 矛頭指向了崔安潛。
田令孜以前姓陳,由於拜姓田的太監爲義父,之後又搭上了當時的晉 王李儇,才逐漸得勢。兄長陳敬瑄被他運作,成爲右神策軍將領 ,這次又因爲馬球比賽得勝,被當今天子荒唐的任命爲川西節度使。
沉默了 一陣,楊無病才問道:”當今聖上識人不明,那大人有何打算呢?”
崔安全長 嘆一聲道:”我打算回老家去,如今功名利祿對我如過眼雲煙,奔忙在外,幾 年都沒有見老妻和女兒啦,這次回去之後,打算種田飲酒,寫詩作畫,寄 情山水之間吧。”
楊無病忙勸道:”大人正當年富力強,又文武雙全,卻不 爲朝廷所用,真是令人可惜。且當今黃賊橫行山東、河北,我擔心大人回 去未必安全。”崔安全答道:”沒事的,我的家小都在長安,我這次先回長安見 過兄長,然後再做打算。”
之後,兩人又談到了楊無病的商品上面,楊無病向他簡要的說了一下這 幾年在家裡所做之事,重點說了先進的生產農具和種植方法,在涪州一 帶大力推廣並且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之後楊無病又誠懇地說道:”原本這次來 是想借助大人之力把我的這些東西在成都府推廣,西川的所有精華都集中在 這裡,土地肥沃,水利方便。但如今大人將去,我也就懶了此心啊。”
崔安 全聽了連忙勸道:”我雖然走了,但小楊先生可以去找小孟,李劉 幾位大人啊。他們也很關注民生,對你這些一定會很感興趣。只是不知當今 聖上何時才能撥開浮雲見青天,迴歸正途。宣宗皇帝文韜武略,好不容易使才讓我大唐有了幾分中興景象,但如今……”
楊無病感覺到崔安全對唐王朝還沒有徹底死心,所以就不敢現在延攬,因 此扯轉了話題:”我原本想幾年之後,年齡大一點時就投至大人麾下,來一展 胸中所學,但如今我也就能冷了此心。”
崔安全聽了眼睛一亮,說到:”小 楊先生,我原本也是此意,但現在我不在其位,所以好多事情都做不了主。 不過我崔氏在長安還能說得上幾句話,你不如這次和我一起去長安遊學,也 好見識一下,你意下如行?”
聽崔安潛如此一說,小楊心裡一動:如果能趁此機會前去長安,走崔 家的路子,可以接觸到當下朝廷高層,不但可以更詳細地瞭解一下當今的天 下大勢和朝廷錯綜複雜的矛盾,也好見識一下各地諸侯,更徹底地瞭解一下 他們。畢竟史書上未必都能如實所說。
考慮了半響,纔看着崔安全誠懇地說 道:”多謝大人看重,但此事我還得稟告一下家父,看他的意見。好在大人如 回長安,會經過我家鄉梓潼。如家父同意,到時我就陪大人去長安,也 好開開眼界。”
崔安潛聽罷大喜道:”汝父我見過,想來他定會同意。沒 有哪個做父親的願意耽擱自己兒子的前程不是。我估計陳大人已經走到來川西的 路上了吧,不出意外的話,七月我們就可以成行,依你之能力,一定會在 長安一展宏圖的。”
把禮物送給崔大人之後,崔大人很是喜歡,一再道謝。告辭之時,己近 中午。又馬不停蹄地去了孟昭圖孟參軍的府上。
來到府上,孟家正準備吃午 飯。看到小楊前來,孟參軍甚是高興,哈哈大笑:”小楊先生,哪陣風把你吹 來的。幾年不見,你更顯儒雅了。”由於這幾年來他們經常書信來往,相交 變深,因此也不會諱忌什麼。
楊無病笑道:”經此路過,看見貴府上炊煙裊裊 ,所以就全來造訪了咯。”孟參軍大方收下禮物,就把楊無病讓進客廳。他 邊走邊笑道:”我很久都沒能收到賢弟禮物了啊。不知這次送給我老孟的又是 什麼。小楊也笑說:”孟兄所想,也是小弟之所想,除了酒茶白紙,還會有 什麼呢?”
坐下後,孟昭圖一下就變得落寂了,道:”我估摸着你是從大人府上而 來,如今大人之事,諒必賢弟已知道,不知賢弟有何打算少?”
楊無病苦笑一 聲:”我能怎麼辦啊,我也很無奈。我本山野之民,僅僅一介秀才。大人去 職,很是意處,我也不清楚自己今後將怎麼辦啊。倒是孟兄你,考慮過自 己今後打算怎麼辦嗎?”
孟昭圖激憤地說道:”崔大人如此忠心於朝廷,卻被 離職。你說說當今朝廷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已經對當朝心灰意冷了。原 本想追隨崔大人前去長安的,但無奈家小都在成都,也只好在這裡混一天算 一天了。可惜賢弟你空有一身才華,我想新來的陳大人未必會如同崔大人那 樣,慧眼識英才的,畢竟他區區一介農夫,僅僅馬球打得好,居然做了西川 節度使,真是令人笑話。”
楊無病這才說了自己和崔安全之間的約定。孟昭圖聽了,說道:”如此甚 好,想來賢弟如果僅留在川西這個鬼地方是不能一展胸中所學的,你和那馬 球刺史是不會說到一塊的。能去長安,最好不過了。畢竟崔大人對你,觀感 很是良好。至於我,也沒有什麼想法了,就留在這裡撞一天鐘就做一天和尚 吧。如果到時那位馬球刺史實在看我不順眼了,我就去找老羅要兩畝地種 莊稼算了。”
楊無病聽了心裡一喜,有戲,就連忙道:”孟兄如果想種莊稼的 話,去找老**什麼,畢竟他家的土地哪有我家的多啊,你來幫我種莊稼吧 ,我那裡可有不少稀奇的好玩意兒,孟兄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於是就把自己在兩年裡在梓潼所做的事,有選擇地向他說了一下,最後 笑道:”孟兄,我知道你好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所以我每樣都挑了一點送 給你把玩”。
孟昭圖聽了,連忙叫小廝把小楊所送的禮物拿了過來。楊無病 向他做一介紹了每樣物品的功用。
當他看到那批棉布的時候。不可思議的說 道:”這種花上面的東西能夠用來織布,而且還能如你所說的那麼保暖嗎?”
楊無病笑道:”如不相信,馬上叫嫂子給你做一件穿上試試,就知道我所言不 虛的。”
孟昭圖撫摸着那布匹,喃喃道:”以前只知賢弟大才,沒想道競至於 斯。”
小楊又拿起那把切菜的刀,說道:”我們用的刀,要麼太脆,很容易折 斷,要麼太軟,根本不鋒利,所以宰殺牛羊呢要麼很是費刀,要麼太重,用 起來很不方便。但這刀,孟兄可以試試。
孟昭圖拿起這把並不起眼的菜刀, 隨手輕輕一揮,茶几一下斷成了兩截。他拿着菜刀用中指一彈,只聽叮的 一聲輕響,清脆之極。
他眼光一下變得鋒利了起來,再沒有以前的那種 嬉笑怒罵的神情,說道:”不知賢弟用的是什麼方法,能既輕巧又鋒利至斯。 這種技術如果用到我朝的陌刀上,那就能打造出更多的精銳部隊。畢竟現在的 陌刀太重,只有選關西之壯士,方可運用自如。可惜要求太嚴,十不選一。如有此刀,就能大大地擴充陌刀軍團啦。如用來造甲和箭矢,威力不可估算。”
楊無病聽了心想:”老孟這小子看問題,很是深刻。”於是笑着忽悠道:”孟 兄,你如去了小弟那裡,還有更多稀奇的玩意兒讓你見識見識。”
孟昭圖 意味深長的看着楊無比道:”以前我只覺得賢弟大才,但如今我覺得賢弟有 胸羅天下的壯志啊。”
楊無病聽到心裡一驚,孟超圖看他臉色微變,馬上誠懇地解釋道:”今天 下並不太平,各地諸侯擁兵自重,紛紛相互攻伐,劫掠土地,黎民受苦於斯 。而王仙芝,黃巢之流,爲禍山東,兩廣,更是雪上加霜。我輩恨不能得遇 明主,解救天下黎民於水火,又怎麼會對賢弟有所損毀呢。”
楊無病看孟昭圖此時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也誠懇地交了心:”我和孟兄, 看來志向相同,不知今後能否並肩,一起實現此願望。”
孟昭圖連忙一拱 手道:”固所願爾,不敢請爾”。
話點透後,大家都是聰明人,也就不再多說 了。雙方商量之後就決定待陳敬喧接任之後,孟昭圖就辭官和他一起前往梓潼。
楊無病 其實心裡還有一個小算盤,就是讓他去真正瞭解一下自己的實力,這樣才能 更堅定他留在自己這條船上的決心。
雙方談到了郭琪,孟昭圖笑着 道:”老郭打仗確實是一把好手,但現在官癮太重,如果不吃一點小苦頭的 話,他是不會回頭的。”楊無病深以爲然。
酒足飯飽後,雙方約定等 下次湯沐之日,就叫上老郭一塊兒去芙蓉溪放鬆一下,先給他先敲一敲警鐘,畢竟好友一場,也希望他能選一條正確的路走下去 。
回到王氏貨棧後,王有才和他叔父已經在等候着他了。楊無病把今天的事情經過向他們詳細地說了一番,大家都很是高興,因爲他們這幾年來和這幾個人經常打交道,對他們也很瞭解,有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然後又一起根據渠道所瞭解,分析了一下陳敬暄的性格特點,重新定位了和官府打交道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