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崑崙想了想說道:“除非在兵部有他們的檔案,你們大概不知道,我們每招一個士兵都必須得兵部同意才行,不是說想招就能招的。”
米姓首領着急了,問道:“將軍大人就幫我們出個主意吧,怎樣才能達到這個要求?”
沈崑崙心想:這他媽不是廢話嗎?只要你們加入過來,不就成了。但他知道這些人都有私心,不可能輕易讓自己部落的勇士加入北庭將軍府。於是他假裝思考了一會兒,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比較麻煩。”
看到衆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他接着說道:“第一,你們得把自己部落勇士的姓名送給我上報兵部,兵部纔會按人數下撥武器。第二,所有部落的勇士必須打亂重新分隊,並由將軍府派出教官來訓練他們使用武器和指揮,因爲這是我們蜀軍的條例規定。以前的党項人,土蕃人和沙陀人都是按這個規矩來的。”
見衆人猶豫的樣子,他又補充說道:“當然,哪個部落出了多少人,就會分配多少人的軍隊來部駐守以保護部落安全的。”聽了此話,大家商量一下,覺得這個辦法也行,畢竟大家迫切的是需要一股強大的力量用來保護自己部落,或許還能借助這種力量去外面討點便宜呢。
見大家點頭表示同意,沈坤侖猶豫了一下又很不好意思的補充說道:“諸位也知道,這樣做是違規的,爲了堵住我手下兄弟們的嘴,所以大家還得破費一下。”這些人心一下提到了喉嚨上,不知道這位將軍如何獅子大開口。
沈崑崙一笑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你們也知道我軍中好多兄弟以前都是光棍,所以都紛紛在你們部落裡去買奴隸來做老婆。但是我們王爺提出的是各民族平等,男女平等,所以現在許多士兵家庭都他媽的是娘們做主,害得大家跑到我這裡訴苦,說買的這些女人,他們的親人許多還在你們部落裡爲奴,強烈要求他們去把自已的親人給贖回來,不然不給上牀睡。大家想想,這些軍士們本來薪餉不高,討個老婆已經把積蓄花完了,哪有多餘的錢又來你們這裡贖人啊。我的意思是看你們能否把這些人給放了,我想只要這些兄弟們高興了,沒有人會去打我小報告的。”
衆首領聽了都笑了起來,想想也是這個理,於是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其中一個首領在心裡打了半天算盤,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大人,既然這讓其他部落的勇士們駐守在我部落裡,我能否命令得動他們呢?”
沈崑崙豪爽的一揮手說道:“那肯定行的,這些勇士們本來就是你們的人,只不過換了一個地方而已,況且你們還給他們提供糧食馬匹之類的。”
衆人聽了大喜,想到自己有了一隻如此厲害的軍隊,損失的這麼一點奴隸真算不上什麼,大不了又去外面抓得了。於是在雙方愉快而友好的交談下,就把這個複雜的事情搞定了。
這幾隻部隊由於地理熟悉,後來組建爲昭武軍團,在他們第一任軍團長凌鏡淳的帶領之下,在西進的開疆拓土中,所向披靡,立下郝郝戰功,大隋皇帝楊無病還親授其軍旗,稱他們爲西亞的定海神針,此後長期駐守博斯普魯斯海峽,讓此處成爲大隋帝國向非洲和歐洲拓展的橋頭堡。
新年將至,朱溫派出手下第一謀士敬翔和其大公子朱友珪爲首的代表團帶着大批的糧食,黃金,珠寶隆重的前往長安,拜見當今皇帝李儇。
之後敬翔親自前往蜀王手下第一紅人孟召圖的府邸拜訪。看着對面穿着一襲青衣,三綹長鬚,滿臉儒雅之相的孟昭圖不由得心生好感。
孟昭圖也看着對面的敬翔微笑着說道:“久聞大人乃樑王殿下身邊第一謀士,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大人今日前來見孟某,所謂何事啊?”
敬翔見孟昭圖快言快語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爽快的說道:”我聽說當今聖上打算禪位於蜀王,不知可有此事?”孟召圖喝了一口茶,微笑着說道:“王爺德被天下,民心所向。當今天子自願禪位,也算是一美談!此事天下都知,看來河北之地消息有點閉塞啊!”
敬翔碰了一個軟釘子,也不生氣,微笑着說道:“孟大人說的也是,我家王爺走之前告訴我說:蜀王乃他平生第一佩服之人,蜀王榮登天子,他會支持的。”
對此孟昭圖毫不吃驚,但還是說道:“沒想到樑王殿下如此審時度勢,真乃一時之人傑。但王爺如此豪爽地做出承諾,孟某看來此事沒那麼簡單吧。”
敬翔展顏一笑道:“孟大人果然目光如炬。敬某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家王爺希望能從蜀王這裡購***,火炮。”
孟昭圖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敬大人,你這話可有點開玩笑了吧?你也知道這兩樣神器乃我蜀軍的鎮山之寶,怎麼可以輕易外賣呢?”
敬翔盯着他不做正面回答,只是說道:“聽說王爺打算吞併馬殷和劉知原的地盤,作爲交換條件,王爺答應,我們願意按兵不動。”
聽了此話,孟昭圖心裡一驚:沒想到朱溫的情報還做得不賴啊。於是就回答道:“我前段時間聽說樑王的部隊在摩坡井被阿保機,劉守光和高句麗三家圍攻,吃了不少的虧啊。難怪樑王想買這些武器,是爲了報仇吧?”
敬翔打了一個哈哈掩蓋住自己的尷尬,強笑着說道:“孟大人的情報果然靈敏,此事你既然知道,我也就不瞞你了,王爺確實有此意。”
孟昭圖笑着道:“既然敬大人豪爽,那咱也不藏着掖着了。這種神器孟某也做不了主,還得去請示王爺的意思。”
敬翔站起來行了一禮,嚴肅的說道:“請孟大人轉告王爺,我家王爺說如果此事能成,他可以保證永不會和王爺爲敵的。”
孟昭圖心裡暗自笑道:你們不想和我們爲敵,問題是我可不敢保證我們騰出手來不找你們的麻煩。但他表面還是一本正經的說的:“我也希望能促成此事,畢竟對你我兩家都有莫大的好處嘛。”
孟昭圖送走敬翔之後,匆匆趕往大將軍府。在大將軍府後花園的暖閣裡找到了楊洋無病。令他感到吃驚的是王爺今天居然有閒心和安南公單獨吃午飯,而且從表情看,兩人正笑語盈盈在談論着什麼事情,一派父茲子孝的祥和氣氛。這種情況在他的印象中彷彿還從沒出現,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兩人轉性了嗎?以前他遇見的從來都是雞飛狗跳,安南公在他的印象當中,向來都是要麼捱罵要麼罰寫功課的。
看到站在外面呆頭呆腦的孟昭圖,楊無病高興的招招手說道:“哎,老孟你來得正巧,快進來,咱倆喝一杯怎麼樣?這鬼天氣太冷了。”說罷,扭頭對安南公說道:“快給你孟叔叔也倒上一杯。”孟昭圖這才醒悟過來,幾步走進去拱手道:“臣孟昭圖見過王爺,見過安南公。”
一杯酒下肚之後,楊無病拍拍安南公的肩膀,眉開眼笑的說道:“老孟,我知道你心裡在想啥。這孩子馬上就要去南詔巡視,今天正好得空,我就和他在這裡吃個便飯,也算是給他餞行吧。所以你這叫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給踫上了。”
孟昭圖看着身材修長,皮膚白皙長得極像響鈴公主的楊繼祖問道:“殿下何時動身?” 楊繼祖給他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好叫孟叔叔得知,欽天監的袁大人看了星象,說侄兒後天動身是個吉時。”
孟昭圖長嘆一聲說道:“王爺,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安南公都十二歲了。想當年滑州一戰,至今仍在臣眼前晃動。”
楊無病喝了一口酒說道:“是啊老孟,我也覺得我這十多年像做了一場夢。不過勒……”他話鋒一轉又沾沾自喜的說道:“好在這孩子性格隨我,沒被她幾個媽媽和祖父祖母慣壞,懂得獨立自強。這次他聽了我的建議,拒絕了公主殿下和阿細的陪同,獨自一人前往,深合我意啊,呵呵。”
孟昭圖聽了暗笑:難怪不得王爺會如此高興,想來以前與公主殿下和阿細較量,就從來沒見他贏過一次,這次好不容易扳回一局,難怪會如此高興。
但他表面上仍一本正經的說道:“恭喜王爺,安南公小小年紀能如此自強,想必今後定能發揚光大,更勝王爺。”
楊無病眉開眼笑的又喝了一杯,笑眯眯地說道:“那就借孟兄吉言了。我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敬翔和你談得怎麼樣?”
孟昭圖就把經過祥細說了一遍,楊無病沉思了片刻對安南公道:“繼祖,你覺得此事咱們該怎麼處理?”
楊繼祖略微思考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說道:“父王,孟叔叔,孩兒是這麼考慮的: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製造方法掌握在我們手上,就不怕朱溫能夠翻天。況且支持他和北邊那幾家去打,無形之中也就削弱了雙方的力量。待我們今後騰出手來收拾他們時,也能省不少力氣。當然賣給他武器的時候可以漫天要價,畢竟賣不賣武器對我們來說損失不大,但對於如今的朱溫來說,如此神兵利器可是他能否自保的希望。不知我這麼說可有道理?”
聽了此話,孟昭圖很是震驚。此話從楊無病口裡說出,他習以爲常,沒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卻有這般膽略和見識,這令他不得不佩服王爺教育有方,同時又有一點隱約的擔心。
楊無病可沒有他這麼多雜念,只是得意的問道:“老孟,怎麼樣?”
孟昭圖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回答道:“安南公如此見識,令人佩服,我也是這麼考慮的。”
楊無病給他倒了一杯酒,繼續說道:“當然,漫天要價不一定非要錢不可,如果能逼朱溫把洛陽一帶的地盤讓出來,那麼今後我們收拾楊行密又多了一個選擇。”
孟昭圖雙手接過酒杯回答道:“王爺高瞻遠矚,臣就去試他一試。”
然後兩人就改變話題,聊起了南詔那邊的地理風情,歷史掌故。孟昭圖又根據自已的親身經歷和情報司的情報詳細說了李朝和莆甘王朝當下的情況和國王及其大臣的秉性及嗜好,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