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北庭將軍府行軍參軍王衝也忙得四腳朝天,他用北庭府五萬多將士的薪響爲擔保,以批發價格從前來沙州經商的兩川商人手裡買來了大批的玻璃,鏡子,農具,鐵鍋等各種商品,從昭武六姓手裡換回來兩萬多名年輕貌美的婦女,並把她們許配給手下打光棍的蜀軍將士們,當然這錢得從他們的薪響和軍功里扣。一時之間,河西十二州各個地方的商業空前發達,胭脂,水粉,布匹,綢緞,首飾都成了暢銷品。如此一來,各地的稅務官收稅也收得手軟。
看了放在自己面前這份由西域情報站送來的情報,楊無病一下子怔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略一放縱,北庭府這些人居然幹出如此肆無忌憚之事。
看了看左右等着他發表意見的孟昭圖和王友才,他苦笑一聲道:“唉,沈崑崙這廝也太膽大妄爲了,他那個豬腦子也不想一想,死了這麼多人,遲早會包不住的。看來他那裡的軍法處也該加強一下了。傳我旨意:凡北庭將軍府所有遊擊以上官員罰俸三個月,以示警戒吧。唉,算了算了,罵一頓得了。我估計他們手裡現在也沒幾個錢了,娶老婆不是筆小數目,估計這些人口袋也被部下借空了吧。再罰,他們就只有喝西北風了。”
聽了王爺此話,兩人哭笑不得,知道王爺護犢子,沒想到竟至於斯。孟昭圖想了想說道:“王爺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次事件影響確實太大,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做一些善後措施,用以消除這股戾氣。我建議凡是嫁給將士們的女人們,若母親或姊妹還在,責成沈將軍想辦法贖回,讓別人一家團圓。這樣一來,這些人即使怨恨,也應該都會恨到昭武六姓頭上的。”楊無病把桌子一拍,說道:“很好,就按老孟這建議辦。我就擔心百年之後有居心不良之人翻陳案,把這事載贓到咱們頭上。”
楊無病此話一語成戳。八十年後,被屠殺的三姓殘餘後人們以種族滅絕的罪行把皇室和帝國軍部告上了帝國最高法院,罪名是他們是此次屠殺事件的最大幕後操控者,並提供了大量證據和幾個萬人坑的埋藏地點。
雖然最後帝國最高法庭裁定此事太祖和軍部並不知情,這個鍋由北庭都護府和昭武六郡抗了。但這件事情也因輿論的壓力,迫使皇太子前往萬人坑祭奠並下跪,帝國財政部和皇家基金會也主動湊了十億華夏元,用來補償當初此三姓人所受的悲慘遭遇。
話說北庭將軍這段時間可謂諸事順心,心情當然也就愉快。但太尉府這封申斥的到來,讓他如同大冬天澆了一盆涼水,心情糟糕透了。於是他把衆部下叫來一頓痛罵,並責成其中幾個在這次事變中跳的最歡的將領負責來處理太尉大人交代的任務。
一時間弄得這幾個將領紛紛哀嘆,叫苦連天。參軍王衝想了想說道:“諸位將軍,你們其實應該感到很慶幸了。據小道消息,最先太尉府打算罰大家三個月薪響,好在王爺體諒大家,知道這段時間大家也都窮鬼一個,就免了這個懲罰。”於是這些人都紛紛訴苦,說還是王爺體諒大家,這段時間許多部下娶親,身上錢財不夠,害得到處墊錢,哪還有多餘的錢又去贖人啊。
沈崑崙撓撓頭說道:“媽的,你們沒錢,老子也被借光了啊。老王,你就給咱們想個辦法吧,不然軍部那關沒辦法過。”
凌鏡淳也叫道:“是啊,王大人,這事兄弟們全都指望你了。我們這些粗人能想出什麼辦法呀?除了用拳頭動刀子,誰他媽願意動腦子。”
衆人頓時紛紛附合。張奉唐悄悄走過來低聲說道:“將軍大人,我覺得這事若叫他們去辦,反而越辦越糟糕。”沈崑崙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揮揮手煩躁的說道:“滾滾滾,都給老子滾。”衆人聽了如獲大赦,一個個腳底抹油溜走了。
他看看剩下的王沖和張奉唐,愁眉苦臉的說道:“兩位,你們就幫咱老沈想想辦法,看這事怎麼辦吧?” 王衝思索了半天,咬咬牙說道:“將軍,辦法不是沒有,不過還得王爺和軍部同意咱們纔敢辦。”
太尉府,孟昭圖正在看着地圖,就見王友信走了進來。他連忙問道:“老王,怎麼捨得過來耍?”王友信把一封信函放在桌子上說道:“大人,你看看,沈崑崙那廝異想天開,想讓咱們同意他把盔甲和火槍賣給昭武六姓。”
孟昭圖拿過信函仔細看了一遍,思索良久說道:“此事表面上看不靠譜,但是我覺得他說的理由很充分。”
說罷,他來到地圖前用棍子指着西部說道:“老王,你來看看,西域這塊地盤太大了,但這裡我們僅僅駐紮了蘭州兵團,北庭兵團,寧夏兵團共三個兵團,才區區十三四萬人,這裡面還包括屯墾及維持地方秩序的。真正用在一線的精銳不超過八萬人,而這八萬人東北要防契丹人,西邊要監視吐蕃人,最重要的是西北還得對付極有可能東進的大食人,所以他們的兵力嚴重不足。但從中原調人也是不現實的,你想想安南兵團,太原兵團,以及郭琪,楊智,宋德威幾支部隊任務都重,也調不出多餘的部隊。所以我覺得他們這一招應該是妙計。”
王友信說道:“大人,王爺不是說過非我族類,其心畢異嗎?我擔心把這麼厲害的武器給他們,萬一反覆無常怎麼辦啊?”
孟昭圖哈哈大笑說道:“老王啊,不要天天忙你的公事,有空還是多出去走走吧。你難道不知道他們已經把昭武六部所有首領和長老的子女都送到長安來做人質了嗎?另外,正如王爺所說:子彈和火藥掌握在我們手上,沒有人能夠造出,你想想離開子彈的火槍和掏火棍有什麼區別呢?況且這次他們殺了那麼多人,已經在西域諸部犯了衆怒,若沒有我們蜀軍給他們撐腰,你覺得他們在那會呆得下去嗎?況且即使我們賣,也只會賣給他們部隊裡淘汰下來的火槍,火炮和沒良心炮肯定是不可能賣給他們的。唉,王衝此人確實很厲害,如果不是西域正當用人,我真想把他調到太尉府來”
十二月的寒風從青藏高原呼呼的吹來,大地一片銀白。
爲了增近雙方友誼,沈崑崙率領親衛隊前往昭武六部,和他們舉行了一場狩獵大賽。這些勇敢而剽悍的部落勇士自以爲騎射厲害,沒想到在這些蜀軍面前丟光了面子。只見他們火槍頻頻舉起,伴隨着巨響和火光四射,自己弓箭都射不到的地方,黃羊和狐狸紛紛應聲倒地。而且他們佩戴的腰刀在自己看來和寶刀沒啥區別,輕易就砍斷了自己視爲珍寶的佩刀,簡直是削鐵如泥,而且還不生鏽。
狩獵下來,大夥兒都回到營地,圍着熱烘烘的篝火烤起了野味,痛飲着蜀軍兄弟帶來的美酒,雙方的感情越拉越近。
щшш• тт kán• ℃o
看到時候差不多了,曹姓首領拍拍手,從外面走進來十名美女。他看着沈崑崙恭敬敬的說道:“沈將軍,感謝你們這次的幫忙。我們曹部無以爲報,獻上美女十名,良馬五十匹,來表達我們的謝意。”
沈大將軍聽了分外高興,他醉熏熏地站了起來,走到這些美女面前,***的摸着她們的臉蛋和胸脯高興說道:“多謝您的美意,來而不往非禮也,兄弟也得表示表示。”
說完,他從腰間摸出手銃,擡手一槍把離他十幾米遠的羊頭打得粉粹。然後走到曹首領面前,雙手把短銃遞給他說道:“這就是兄弟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其他首領和長老見沈大將軍如此大方,把如此厲害的神器送給老曹,一個個眼熱又心急。
一個史姓長老左右瞧了瞧,悄悄的挨着陪將軍前來的張奉唐坐下,對着他耳邊咕嚕了一番,張奉唐很爲難的說道:“長老,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啊。按我蜀軍的條例,如此厲害的火器,只能配備給蜀軍,一概不得外賣。說實在的,沈將軍這樣做就有點違規了。你想想你們六部又沒人加入我們蜀軍,沈將軍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火器和腰刀賣給你們。”
那長老眼珠轉了轉說道:“張大人,令叔祖父和我們六部算是世交了,你如今也是我們最信任的朋友,所以請你一定要幫我們這個忙。至於你說的那些,我去和大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想辦法變通一下。”
張奉唐心裡想:你們這些狗日的無利不起早,和你們做朋友,被你們賣了還他媽的不知道呢。但他臉上仍顯出一副卻不過情面的樣子,猶豫的說道:“那你們先去商量吧,我只管傳話,至於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證。”
晚上,沈崑崙正在大帳裡面和幾個美女調笑,就聽衛兵前來報告說六部首領前來拜見,他心裡冷冷一笑:魚終於上鉤了。於是他揮揮手,叫退那些美女,說道:“叫他們進來吧。”
聽了幾個首領提出的要求之後,沈崑崙爲難的說道:“不瞞各位首領,今天晚些時候張大人也轉達了你們的想法,但這事我真的不敢做,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啊。說實在的,今天我送曹首領一枝火槍就已經違背了軍紀,好在來的都是我的親信手下,加之曹首領的大禮,這個風險我也就背了。但是你們要的實在太多,我真的不敢那樣做。”
見衆人猶豫的樣子,沈崑崙又補了一句:“我也知道現在四周的部落對你們很是敵視。據情報,天山北邊的幾個蠻族部落打算南下,希望你們做好準備。這個消息也算是我還你們一個人情吧。”
聽了此話,幾個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們也知道自從屠殺事件之後,周圍的部落對他們都很是提防,覺得他們現在已成了北庭將軍府的狗,即然對自己的盟友都下得了手,未必不會對他們下手。
曹姓首領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敢讓將軍您爲難。看這樣行不,我們對外就宣稱六部勇士已加入了北庭將軍府。”沈崑崙聽了哈哈一笑說道:“各位首領,兵部那些人不是白癡,光說說他們是不相信的。”史姓首領問道:“那怎樣才能讓兵部的大人們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