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麼?”杜荷第一個進去也是第一個出來的,不同的是進去的時候兩手空空,出來的時候手中則拿着一個黃色的東西,在火光映照下,金光閃閃。
“切,我以爲你照着什麼好東西了,合着就是個金印啊。”緊隨其後的房遺愛看到後,頓時嗤笑不已:“杜二啊杜二,你也忒沒出息了,你缺錢就跟哥哥說啊,至於拿着個金印出來顯擺嗎?”
杜荷辯解道:“金印怎麼了?說不定這是頡利的專用印璽呢,就好比玉璽一樣。”
“哈哈哈哈......”房遺愛聽後更是大笑:“我說杜二,你也太沒見識了吧?誰告訴你突厥可汗的信物是金印了?就算這金印是頡利的玉璽,但你自己看清楚了,這金印上的印泥是多少年的?頡利的玉璽會這麼長時間用嗎?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字還是漢字,你不認識金印,總不至於連漢字都不認識了吧?”
杜荷連忙將金印反過來一看,頓時傻眼:“誒......於德山人自用印?於德山人是誰啊?”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就是個什麼不入流的傢伙,放在咱們大唐數都數不清,也就頡利不識貨,拿它當寶貝。”房遺愛笑意盈盈,繼續打擊道:“我還告訴你一件事,這金印並不是純金的,這裡面摻的有銅,要不然不會這麼金燦燦的,這枚金印拿出去最多也就值一百兩銀子。”
“那我再找一找。”杜荷一聽大囧,連忙將金印放進懷裡,再次鑽進了王帳之中。
“等等我,還有你們,也來幾個人啊,王帳裡有好多好東西,我們兩個可搬不完。”
“是。”立刻就有一羣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進入了帳中——誰都知道,王帳之中的東西是最好的,就算是一根筷子,說不定都是銀子做的。很多人都想進入其中撈一筆,只是沒有得到命令,不敢進入,現在得了命令,不進去豈不成傻子了?
“暈死啊,進來這麼多人幹嘛?這麼多人怎麼幹活啊?王大成,趕緊給我攆出去幾個。”房遺愛看着幾乎無處下腳的王帳,不由大聲罵道——真是一羣死要錢的傢伙。
“是......”王大成聽令將人轟出去了一大半,王帳這纔算是寬鬆了一點。
“哎呀,這杯子是犀角做的吧?好東西。”
“我的天啊,純金做的酒壺啊,這也太奢侈了。”
“買噶扥,這椅子上居然鑲的黃金啊,肯定很值錢。”
“哇,這旗子居然是用金線繡的,太厲害了。”
“......”
聽着不斷傳來的驚呼聲,房遺愛的額頭佈滿了黑線,終於,在一個人拿着一個銀子做的帽子大喊大叫的時候,房遺愛終於忍不住了,大步走上去,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大吼道:“丟不丟人?啊?丟不丟人?老子讓你們來是讓你們幫忙找寶貝的,誰讓你們找這些破爛了?你們還想不想幹了?要是不想幹都給我滾出去,外面有的是人想進來。”
“......校尉(因爲完成了幾件任務,立下了功勞,三人被李靖順勢提升爲了校尉),這就是寶貝啊。”一片安靜之後,一個隊正小聲道:“這可是金子做的,怎麼不算寶貝了?”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沉默片刻,房遺愛無語。
還是杜荷機靈,連忙解釋道:“這都是小寶貝,拿出去最多也就值個千把兩銀子,不算什麼,真正的大寶貝,你們都還沒找到呢。”
“什麼?這還是小寶貝?”
“那大寶貝是什麼樣的?”
“肯定是更大的金子做的。”
“......”
“那校尉,什麼是大寶貝?”隊正又問道。
“哼,告訴你們,真正的寶貝是這樣的。”房遺愛輕哼一聲,拿出了一件狐裘,見大家一臉懷疑,房遺愛大聲道:“你們別小看這件衣裳,這可是用極北之地的雪狐腋下的那片皮子做出來的。這種雪狐十分少見,且又聰明至極,還必須得在冬天捕獵,每獵到一隻都可以說是萬分艱難。這麼大一件狐裘,至少得需要百隻雪狐才能製成,天底下估計也就只有這麼一件,是真正價值萬金的東西。
這還只是從價錢上來說,更重要的是,這件狐裘是突厥可汗的老婆,也就是可敦的衣服,而且還是正裝,是接見外國使臣或者祭祀的時候纔會穿的衣服,地位相當於咱們大唐皇后的鳳袍......與這狐裘相比,你們手裡的算個屁的寶貝啊?”
“哇,原來一件衣服都能值這麼多錢啊。”
“校尉說的沒錯,和衣服相比,咱們手裡這些,真的只能算是破爛了。”
“那這衣服應該去哪裡找啊?”
“衣服的話,應該都在櫃子或者箱子裡吧?”
“可這也沒有櫃子啊。”
“這裡是王帳,是頡利他們議事的地方,衣服怎麼可能會在這裡?肯定在別的帳篷裡。”
“對,有道理,兄弟們,去附近找去。”
“哦!”
“......”
霎時間,所有人都衝了出去,只留下房遺愛和杜荷二人一臉懵逼的站在那裡。
“......我拿這個衣服只爲了做個比方,你懂嗎?”房遺愛嚥了口吐沫,傻愣愣的問道。
“我懂。”杜荷下意識的點頭。
“那他們爲什麼沒有聽懂?”
“不知道......”
“......”
“現在怎麼辦?”
“再拉一點人進來吧。”
“是個好辦法。”
“......”
最終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努力,所有被大家自認爲值錢的東西都被拿了出來,集中放在營外一處空地上——之所以不放在營裡,實在是那裡面已經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了。
“還要勞煩諸位師傅,我們要儘快把這些東西鑑定出來。”薛仁貴恭敬道。
距離寶物最近的是一排二十多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這些都是王者銀行爲了這次生意,而特地請來的朝奉(就是古代的鑑定師,俗稱二叔公),每一個都是從業幾十年的老師傅,有着豐富的寶物鑑定知識,比某些磚家可靠譜多了。
“薛將軍不用客氣,老夫還得感謝你們,讓老朽有了這麼多的突厥寶物讓我們鑑定,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巨大的收穫啊。”來自長安興和當鋪的老供奉賀川山笑道,他是這二十多個鑑定師資格最老的一位,在場所有人都得叫他一聲前輩,因此這一次被推舉爲頭領負責與軍方交流聯絡。
“是啊,是啊,老朽這輩子也算是掌眼無數,但同一批次這麼多的突厥寶物,還真沒有見過,可算是開了眼界了。”
“我又何嘗不是呢?這一次回去,可有的吹了。”
“哈哈哈......”
一通笑話過後,所有人都開始了工作,一個個都是兢兢業業,絲毫不敢偷懶或者藏私——這其實是一句廢話,這些人既然敢來這裡,自然是知道王者銀行背後都是些什麼人的,擁有如此機會他們連巴結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敢懈怠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