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程處默卻是一步三回頭的嘮叨着,“俊哥,跟爲兄說說,咱們這是要去哪?”
“天牢啊,處默兄,你不想跟長孫大狗子談談嗎?”房遺愛回頭衝着程處默嘿嘿笑了笑,說起來程大公子命也真夠大的,上次齊維羽領人襲擊天牢,程大公子卻是毛都沒掉一根。本來還以爲程處默會受點傷的,結果跑程府一打量,這位大公子卻是活蹦亂跳的,至於說什麼受傷,也是心理受傷而已。房遺愛真佩服老岳父的無恥勁,貌似後世都沒有心理受傷之說,結果老岳父就用上了。
一聽是去找長孫大狗子,程處默頓時沒興趣了,他跟長孫衝可沒什麼好談的,現在他一看到長孫家的人就覺得頭疼,“得了,爲兄可沒心思去看大狗子那張臉,倒是二狗子挺老實的,這兩天就等着他出來了,結果這小子臉面都不露!”
房遺愛聽得一陣無語,長孫渙犯了那麼大錯,不被關一輩子就算好的了,還能放他出來禍害人,估摸着長孫無忌不死,長孫渙是沒機會在長安城裡逛蕩了。摟住程處默的肩頭,房遺愛哈哈大笑道,“處默兄,走咱們喝酒去,剛跟你開玩笑呢,大狗子好好地蹲他的天牢吧,現在還不是去見他的時候。”
房遺愛沒有胡說,現在確實不是見長孫衝的時候,如今朝堂上關於怎麼處置長孫衝還沒個定論呢,他房某人何必這個時候去顯眼,等着李世民下了判決,再去作踐下長孫衝也不遲。
爲什麼去喝酒呢,因爲房遺愛心裡特別的煩,如果說在京城裡有一個他無法面對的人,那這個人就是蕭慕兒了。至於襄城,房遺愛倒不是太擔心,反正李世民也沒明着反對,他房某人只要厚着臉皮把襄城的肚子搞大了,那些御史們還能攔着他房某人接襄城過門不成?只可惜襄城的法子不能用在蕭慕兒身上,因爲他和蕭慕兒並沒有太深的感情。
清風樓上,程處默也看出房遺愛有些心不在焉了,重新滿上一杯酒,程處默少有的正經了一回,“俊哥,不是爲兄說你,如今那麼大的事情都熬過來了,還有啥可擔心的。你呀,就該學學咱們的吳王殿下,只要是活着,就吃好喝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程處默的話有點粗魯了,這找女人能跟吃飯一樣麼?可房遺愛偏偏聽信了程處默這一套,拍拍桌子,房遺愛爽朗的敬了程處默一杯,“處默兄,跟你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就今天說了句人話,你先喝着,小弟去瀟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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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遺愛跑的老快了,等着程處默想喊人的時候,房遺愛早就沒影了,看着空蕩蕩的包房,程處默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剛纔說啥了,他只是將前天吳王殿下對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而已,咋俊哥這麼大反應,難道那些話真的如此有威力?嗯,得好好想想,說不準以後還能用上呢!
房遺愛可不知道程處默是心口胡扯的,要是知道的話,他非返過身把程處默揍成豬頭三不可。
宋國公府上,蕭慕兒託着下巴靜靜地坐在亭子裡,荷塘裡魚兒歡快的遊着,可她卻沒了往日欣賞的樂趣,如今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將來,和房遺愛的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也不知道那惡人想怎麼安排她,是晾着還是供着?
正想着呢,蕭慕兒突然聞到了一股幽香,她可以斷定這不是菊花香,也不是月季香,總之在她的院子裡是沒有這種味道的。扭過臉,蕭慕兒就看到了一團巨大的花簇,接着在花簇後邊露出了一個人頭,那人笑得是如此的猥瑣。這惡人就會搞怪,蕭慕兒忍不住想笑,可笑容剛掛到臉上,她又緊繃了起來,“房二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哎,有道是寶劍贈英雄,鮮花送美人,所以呢,這最漂亮的花當然要送給最漂亮的人了!”沒有女人不喜歡聽好話,就是蕭慕兒也不例外,蕭慕兒不得不佩服房遺愛的無恥勁,如果說房遺愛眼中誰最漂亮,那肯定是長樂和他的侍女姐姐吧。嘟了嘟嘴,蕭慕兒伸手敲了下花簇,“二公子,你說得好聽,慕兒可消受不起,還是帶回去送給你家大夫人吧!”
“哎,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拿着,你要不要,那也行,山茶,過來下!”山茶正是經常跟着蕭慕兒的丫頭,她聽着房遺愛的喊聲,忙不迭的跑了過來,到了近前,山茶眨着眼睛問道,“二公子,啥事?”
“來,這花送給你了,記住了插花瓶裡滿屋芳香!”房遺愛說着直接將花簇遞到了山茶懷裡,山茶小丫頭還在發矇呢,過了一會兒才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說道,“二公子,這話當真送婢子了?”
“那還能有假?難道你也不要,那也成,本公子一把火燒了,省的看着鬧心!”房遺愛這麼一說,山茶趕緊抱住了花簇,如此美麗的花兒怎麼可以燒掉呢,這二公子也真是的,簡直不知道珍惜。
蕭慕兒氣的牙根癢癢的,這個房老二就不能哄哄她麼,不就說了句不要麼,他就送給了山茶小丫頭。山茶抱着花跑了,蕭慕兒卻賭氣的將臉轉到了一旁,總之,她決定不再理房遺愛了,就算這男人說的再好聽,也不跟他說一句話。
蕭慕兒想的挺堅定地,可結果總不是那麼完美的,也不知道房遺愛怎麼做到的,剛纔他手中明明什麼都沒有的,此時右手不知爲何又多了一朵花,那花通體深紅,樣式也是非常的美。蕭慕兒敢發誓,她看遍了大唐的花,也沒有見過這樣豔麗的花朵,一時間,蕭慕兒竟然被那花朵吸引住了。
一看蕭慕兒的樣子,房遺愛嘴角就翹了起來,還是玫瑰花厲害啊,幸虧今天在京城裡看到了一個胡商再賣玫瑰花,否則就要錯過了。不過人生就是如此奇妙,一心去尋找的東西找不到,無意中的東西卻走進了他的眼線。
“最美的花送給最美的人,如何,這朵花漂亮吧,收下吧,這叫做玫瑰花,在捲毛鬼眼中,這花可是時間最真摯的愛!”
“這叫做玫瑰花麼?真的很好看,二公子,咱大唐能養麼?”蕭慕兒確實喜歡花,就好像襄城喜歡好茶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可悲催的是房遺愛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好像他對任何事物都不是那麼的喜愛。
玫瑰花,開的豔麗,卻不是那麼的難以養活,其實用玫瑰花來形容愛情也是最貼切的,哪一養活的感情那還是愛情麼?樸質,平淡,隨波逐流,處處爲家,這纔是真正的愛情。將玫瑰花放在蕭慕兒手中,房遺愛單膝下跪,輕輕地捧起了蕭慕兒的手,“慕兒,房某從沒想過要傷害你,如果真的傷害了你,那房某願意彌補。所以,慕兒,答應房某,從今天開始房某將真誠的追求你,西跨院永遠有着你的地方!”
以前蕭慕兒對房遺愛有着諸多意見,可當他跪在面前的時候,蕭慕兒心中所有的委屈都隨風消散了。房遺愛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他跪天跪地跪父母,其餘時候從未對誰下過跪,如果他跪下了,那他一定非常重視的。手中拿着玫瑰,芳香卻溢滿了整個心房,這一刻,蕭慕兒的心已經滿足了。不是任何一個人跪在她面前,她就會知足的,大唐,也只有一個房遺愛。
“二公子,你是個特殊的人,所以,以後不要如此了,慕兒受不起,恐怕大唐也沒幾個人能受得起你一拜!”
蕭慕兒的聲音還猶在耳中,房遺愛心中感慨萬千,想要得到蕭慕兒的心不容易啊。擡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房遺愛伸手向天輸了一根中指,老天爺,就是個笑話,他除了看熱鬧還能做什麼,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是坎坷是平坦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終於會昌寺時候第一次大朝會在宣政殿召開了,做爲受害人房遺愛當然要入場的,站在角落裡望着那茫茫的大佬們,房遺愛嘿嘿笑了笑,從今往後這裡該有他房某人的位置了。
蘇定方站得穩穩地,就跟入定的老和尚一般,程處默也想學學蘇定方的樣子,可是剛站了沒一會兒就開始伸手撓癢癢了。
其實朝會並沒有太多實質的內容,大佬們沒一個傻子,在朝會沒開之前他們就已經猜的差不多了。李世民不可能殺李泰的,不殺李泰自然也不會殺長孫衝,所以這事只能讓某些人頂缸了。很悲劇的,侯君集成了會昌寺之事的主犯,而李泰和長孫衝成了從犯。李世民明擺着在混淆視聽,可朝堂上沒一個人發表異議,說白了這還是李世民自己的事情。
最終高鶚讀了聖諭,李泰被奪去親王身份,被貶爲順陽郡王,衆生軟禁太液宮。長孫衝奪去國公府繼承權,剝奪嫡長子身份,貶爲庶民,終生不得入仕。當聽了對長孫衝的懲罰,長孫無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長孫家的嫡長子已經完了,也許登上二十年長孫衝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可是他能等這麼久麼,更何況房遺愛又豈會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懲罰只是一個開始,那麼賞賜就是最爲引人關注的東西了。長孫無忌沒有心思去聽,剩下的無非是對房遺愛的獎賞而已,自從李泰一失敗,就沒人能阻擋房遺愛立足朝堂了,總之,未來幾年,將是屬於李承乾和房遺愛的時代。
隨着高鶚讀下去,終於讀到了房遺愛的名字,不出所料,房遺愛如願以償的重新做回了龍虎衛大將軍,同時幽州大都督職位不變,外加幽州大將軍,並賜虎頭兵符。房遺愛能得到這些,沒人覺得意外,因爲這些封賞也只是對於前幾年軍功的彌補罷了,因爲前些年房遺愛立了那麼多功勞,一直都是原地踏步走,更讓人無語的是最後還把龍虎衛大將軍的職位丟了。
房遺愛迅速崛起,成爲軍中最年輕的實權人物,而李承乾也同樣得到了應有的權力,總督戶部和吏部一切事宜,如此一來,算是明確地告訴所有人李承乾便是未來的皇帝了,一個掌握了戶部與吏部的太子,還有誰能撼動麼?
有人好就有人不好,房遺愛和李承乾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李泰一黨卻成了倒黴蛋,其中原羽林衛將軍、清河縣令衛宏、幷州司馬呂釗協同謀反,被判秋後處決。同時長安縣令韓英來官復原職,漢王李元俗無罪釋放,左屯衛大將軍薛萬均督查不力革去大將軍之職,降爲三品將軍留京反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