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小乞兒‘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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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寶與鐘山驚心動魄的經歷,到底後續如何,先不贅述。

這一日,朔方東城迎來樑軍退兵後的第一支商隊,原先因爲大軍壓境冷卻下來的朔方集市,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朔方東城本就是兩國交界的貿易中轉站,越是這種人蛇混雜的地方,越是談洽各種生意的好去處。

席雲飛佔領的內城這幾日還在不斷修繕中,目前還無法對外開放,不過外城的面積是內城的十幾倍大,場地問題倒是不影響各國行商的正常貿易。

席雲飛新推出的煤爐和十三香,在朔方東城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暴,許多得知此二物的商賈都是慕名而來,之前相中煤爐的裴氏是其一,今日,席家莊又迎來了一隊特殊的商賈。

“見到您很高興。”

“你高興得太早了。”

席雲飛對面前一口流利大唐官話的高句麗商賈沒什麼好感,高句麗雖然不是後世棒子國的祖宗,但先入爲主的觀念讓席雲飛對他並不喜歡。

倒不是席雲飛一個人不爽,席雲飛身後站着的王大錘對這些高句麗人也不是很喜歡。

當年前隋三徵高句麗而不得,大軍更是因爲長途跋涉死傷慘重,如今大唐許多將二代和兵二代對高句麗都很是不喜,巴不得有一天能夠親自殺上高句麗,解救那些被俘虜的前隋將士。

不錯,在隋煬帝第三次征討時,高句麗王表面上表示臣服,但是卻不按隋煬帝的命令入朝,還俘獲大批隋人不放還,直到貞觀十七年,大唐軍士抵達高句麗,那些“隋人望之而哭者,遍於郊野”——《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六。

但不爽歸不爽,席雲飛還是分得清楚主次的,畢竟那些所作所爲,跟面前的這個高句麗商賈估計也沒多大關係,總不能因爲人家是高句麗來的,就嫌棄人家的錢髒吧,這沒道理啊。

“鄙人李光洙,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冒犯了貴人?”

高句麗行商李光洙此時心裡很慌,面前這位小郎君據說是拿下朔方東城的幕後黑手,而且還是敢與大唐大將軍和駙馬爺放對的存在,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惹得對方生氣了,爲什麼說自己高興得太早?

席雲飛眉頭一挑,古怪的盯着李光洙看了半響,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李光洙,你變了。”

李光洙聞言臉色一僵,心道自己什麼時候入了對方的法眼,不能啊,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纔對?不過見席雲飛終於開口說話,李光洙還是把握住機會,恭敬道:“貴人好眼力,小人最近是瘦了幾斤,沒想到貴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席雲飛嘴角抽抽,心道我看你個鬼,你壓根不是我認識的李光洙,爲什麼你不是高高瘦瘦處處透露着賤格的李光洙,反而是又矮又胖還一臉精明的李光洙?你瘦了幾斤,那沒瘦之前到底有多圓?

吐槽歸吐槽,席雲飛見對方愈發恭敬,還是禮貌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呃,大唐人做生意都這麼直接的嗎?李光洙愣了愣,不過還是趕緊將一份拜帖和禮單從懷裡拿了出來,雙手恭恭敬敬遞到席雲飛面前。

在一旁守衛的王大錘瞪了一眼李光洙,才從他手裡接過拜帖和禮單,轉身遞給席雲飛。

席雲飛沒有看拜帖,而是將禮單翻開,纔看了一眼,呼吸瞬間急促了幾分。

頷首以待的李光洙擡眼一瞥,剛好將席雲飛失態的瞬間盡收眼底,心道這次穩了。

席雲飛手裡的禮單上,不說其他藥材的數量,就是在大唐千金難求的高麗紅參便有十盒,而且標明都是五十年份以上的。

席雲飛當然沒有奢望對方會拿出百年老參當見面禮,就這份禮單的分量,其實就已經很不得了了,不過仔細一想,也能接受,如今的高句麗佔據長白山大片向南的山麓,藥材資源之豐富可想而知。

“果然每個國家都有賴以生存的資源。”席雲飛呢喃了一句,擡頭朝李光洙看去,道:“你也是爲了煤爐而來?”

不怪席雲飛先入爲主,如今煤爐和蜂窩煤可是他的一大核心產品,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在客棧和酒樓體驗過煤爐的舒適性之後,上門前來求購的商賈簡直如過江之鯽。

誰知道,李光洙卻是搖了搖頭,尷尬的看了一眼沒被席雲飛翻開的拜帖,頷首道:“小人當然對煤爐也很感興趣,不過運輸不便,成本太高,小人想要的,是郎君供給何員外的泡菜。”

“泡菜?”席雲飛心下一怵,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傢伙也要拿去申遺?

李光洙態度誠懇,躬身道:“不錯,小人求購的正是那酸爽可口的泡菜。”

席雲飛頓了頓,雖然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高句麗有沒有人醃漬酸菜或者鹹菜,但是席雲飛知道,這個時候的高句麗一樣沒有辣椒,也就是說,後世被棒子當成主食的泡菜,如今只有自己有。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席雲飛嘴角微微上揚,一條妙計涌上心頭,看向李光洙的目光都隨和了許多。

席雲飛的神情變化只是瞬間,隨即又恢復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點頭道:“你要泡菜也可以,不過你也知道,如今朔方一罐泡菜已經賣到二百文,而且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寒冬臘月,泡菜更加彌足珍貴,你這個時候採購,成本可是非常高的。”

席雲飛是有意給李光洙打一劑預防針,接着就要獅子大開口。

可是讓席雲飛沒想到的是,人李光洙彷彿早有準備,又從懷裡掏出一份帖子,這次上面有交易清單的字樣,都是純正的隸書。

席雲飛從王大錘手裡接過帖子,施施然翻開,隨即雙目再次微瞪,天啊,這高句麗這麼富有的嗎?還是那長白山整座山都是天財地寶?

席雲飛不是專科出身,不過帖子上,人蔘,鹿茸,雪蛤,靈芝,還有蟲草、晶蘭、大黃、松毛翠、天麻、五味子、藍莓、靈芝、淫羊藿、刺五加、龍膽草等名貴中藥材琳琅滿目寫了一堆。

有點頭暈,席雲飛揉了揉太陽穴,轉頭朝王大錘說道:“去找一個醫師過來,再把裴明禮那傢伙喚來。”

王大錘瞥了一眼席雲飛手上的帖子,也是眼角一跳,頷首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看向李光洙的眼神都緩和了幾分情緒。

席雲飛見他離去,轉頭朝面帶笑意的李光洙說道:“生意要談,飯也要吃,眼下也差不多到了飯點,我請你吃泡麪加泡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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