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溫暖,撒進了這一個顯得荒涼的院落,院裡是鬱鬱蔥蔥的常青的松樹,李靖不喜那些奼紫嫣紅的花朵,倒是對松柏這一類的常青的樹木喜愛非常。但是柏樹多種在陵園之中,李靖只好選擇了松樹,恰好這松樹代表長壽,倒是非常的喜氣。所以李靖在長安的宅院之中這種樹木成了最大的長住客。
此時在院子之中的碩大的練武場前面,一座涼亭之前,李靖和一個身穿天青色長袍的少年人正在對峙着。他面色凝重,眼前這個少年人別看年輕,但是卻是整個大唐最讓他忌憚的人,哪怕當朝聖上也絕對不會給她這樣棘手的感覺,李二對他是忌憚有加,可是卻也因爲他身上的厚重無匹的軍功,不會像眼前這個少年一樣不顧一切的出手。而這個大唐第一親王的楚王李寬,李靖實在是沒有絲毫的把握,這個王爺向來都是讓人難以琢磨的代表,沒有人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因爲他總是出人意料,不眷戀權勢,似乎全憑自己的心思行事,這樣的人才是最危險的,因爲沒有什麼可以讓他爲之卻步,雖然李靖知道李寬在乎的東西,可是那些東西都不是他可以拿來威懾這位王爺的。
所以在李寬面前,李靖似乎全然趨於下風。這種感覺讓這位運籌帷幄的大唐軍神感到非常的憋屈,可是卻又沒有絲毫的辦法來緩解。
“楚王殿下真的要這樣做?大唐現在已經一片清平,正在開創一片太平盛世,你現在這樣做,若是逼得老夫玉碎,那麼對於這天下……”李靖沒有絲毫辦法,只有利用自己的瘋狂反擊來威脅李寬。
“衛國公大人,此話怎講?那東西你拿在手中沒有絲毫用處,不過是一個念想而已,本王對其勢在必得,甚至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老大人願意將這東西交給本王,那麼一切好說,若是不然,本王只有動手了。只是到時候,不管是對於將軍你,還是對大唐或許都是一件禍事,而且將軍可知道那東西只有在本王手中才能發揮出它的功效,而且對於大唐。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李寬朗聲說道。
“到底楚王殿下要那東西做什麼,老夫不管,可是那時世代相傳的信物,豈能在老夫手中丟失?若是將它交出來保全自身,那麼將來有何面目面見列祖列宗?所以,恕難從命!”李靖也是倔得一塌糊塗,那可是比他性命都看的重要的東西,不僅僅是他,還有其餘的那些人誰都不會交出來,這一點李靖可以打包票李寬絕對不會順利的獲得這些東西。
“何必呢?你每天帶在身邊。卻又沒有絲毫的實際意義,這樣真是難辦,本王原本以爲可以順利的從你這裡獲得,然後再去搶其餘的部分,既然如此,那麼本王只好自己拿了!”李寬說着整個人忽的一下子就直接化身成一道黑影,在剎那之間就跨越了兩人之間的那一段距離,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吹過了兩人之間的那兩丈的距離,地面上的塵土被吹得飛揚,還有松樹上掉落下來的松針也被吹得直接在風中打轉。
“豎子安敢!”李靖一臉鐵青。他沒有想到李寬說動手就動手,簡直是毫無顧忌,這裡是他的府邸,要是被李寬就這樣搶了他隨身佩帶的那件東西。然後還直接揚長而去的話,他李靖就直接會成爲整個長安成制種的笑柄,而且那東西也絕對不容有失,要是丟了,他就是千古罪人,這麼多年他的師門前輩。因爲這件東西,前赴後繼,不知道多少人爲了保護這東西丟了性命,現在在他手中丟失,那麼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所以李靖在這個時候果斷的還手了,只見到右手忽的一下從腰間拔出了隨身佩劍,左手急忙伸出去護住腰間的那件東西。
但是他左手在腰間按下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留下來!今天你要是敢帶走,那麼就是和我兵家不死不休!”李靖大聲暴喝,手裡長劍直接一下子向前刺出,恍若是夜幕之中的流星,在陽光下閃耀着一點寒芒。
“李將軍,本王今日看在往日你爲大唐立下的汗馬功勞的面子上,不願和你徹底動手。你讓我帶走這東西就罷,若是這般不識時務,那麼今日本王倒要領教一下大唐第一軍神的手上功夫是不是和你運籌帷幄的能力一樣出衆!”李寬閃身後退,腳下一踏,無匹的力量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借力,整個人直接就這樣貼着地面滑了出去,迅疾的像是一道清風。
“那東西,絕對不能交出來,那是我兵家鉅子信物,若是交給你,有所損傷,那麼我李靖就是兵家罪人!所以今天楚王殿下若是真的要拿走,那麼就連老夫的性命也一起取走好了!”李靖長劍非但沒有收回,反而腳下一個跨步,直接追着李寬衝了出去。
“不識擡舉!”李寬臉上不愉之色一閃而過:“既然如此,那麼得罪了!”李寬手中沒有兵刃,但是他有一柄摺扇,只見到摺扇微微一晃,在他手中像是一柄長槍一樣,直接點出,槍出如龍,撞上了李靖的劍尖。
“叮……”一聲脆響,兩人手中的兵刃撞在一起,然後李靖就直接被撞飛了出去,他只感覺一股沛然巨力從手中的長劍上傳了過來,讓他整條手臂都感到痠麻了,長劍再也難以握住,脫手而出。
“李將軍,小王真的要用這東西有大用,大唐即將面臨的一場劫難,非要此物不可!而且還沒有別的辦法!”李寬將李靖的兵刃直接敲飛出去之後,這才停了下來,對李靖這般說道。
“哼……技不如人,老夫無話可說,但是不管如何,你若是敢將那東西帶走。那麼老夫立刻在這府中自刎,到時候皇上爲了他自己的英名,定然饒你不得!”李靖悲愴萬分,曾幾何時他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別人,他李靖用兵想來堂堂正正,就算是用奇用險,也絕對是有完全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的情況,現在……想到這裡不由老淚縱橫。他這一生實在是覺得活得很累,因爲他出生於兵家,所以很多時候不能像那些自由之身一樣自己能夠做主,他要是做出表態,就代表着他身後的無數人全都做了決定,這樣一來他就顯得束手束腳,很多時候機會都是稍縱即逝,等到討論出結果來了,機會早已失去了。
當年他何嘗不想支持李淵,可是因爲前隋楊廣身後是隱世學派之中的法家在支持,所以一番交涉下來,他不得不遵循師門的意見,前往大興城告密,之後李二和李建成之間的爭鬥,他的眼光又何嘗看不出李二佔據了上風,可是他卻不能表態,只能保持中立。這樣一次次的機會和他擦肩而過,落得現在這樣爲當權者忌憚的下場,着實是一場悲涼。
“老爺……”就在此時,一個一身紅裝的婦人從後院之中走出,她是李靖的夫人,紅拂女張初塵。在後院之中待着的她聽到前院之中傳來的打鬥聲,頓時急急忙忙的趕來,可是李寬和李靖兩人之間的爭鬥在這剎那之間就已經分出勝負,她來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李寬負手而立,在身後的雙手,一隻手拿着李靖之前系在腰間的那一個掛飾一樣的玉珏,另一隻手拿着摺扇。蕩起的勁風還未平息,吹起他的髮絲,顯得卓爾不凡。
李靖站在李寬對面,只是一隻手伸着,指着李寬,佩劍掉在一邊的地上,對着李寬怒目而視。
“夫人,你怎麼出來了?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別參與!”李靖攔下紅拂女,說道。
“這位公子,你因何事到我們家中這般打鬧?老爺現在已經這樣了,還不夠嗎?”紅拂女面色慘然的說,她也是一個奇女子,跟隨李靖一路走來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對於自己夫君這些年的苦楚,她最是明白。
“本王只是向李將軍求取一件他用不上的東西,沒有絲毫的冒犯的意思,可是那東西雖然對李將軍無用,卻意義非凡,所以才鬧的這般不愉快,但是那東西對於本王,對於大唐都是絕對不能不取的,還請見諒!”李寬見到紅拂女,再一次說道。
“可是……”紅拂女還要說話,但是被李靖擋住了:“楚王殿下,那東西老夫無用,可是殿下就能用?當初那東西分裂成了九分,這不過其中之一而已!”
“其餘的,本王自會去取來,這一點本王還能做得到,那些傳承全都還沒有消散,所以他們身上定然帶着其餘的部件,這一點本王早有安排!而且你們這些年一直在你爭我奪,都是因這物件而起,本王將它們聚到一起,一來有用,二來也結束了你們之間的爭鬥,相信你們結束這種內鬥之後,發展會更加的迅速,並且本王會向父皇進言,會讓你們可以達成你們一直以來希望做的事情,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儒家一樣在大唐傳播,只要能爲大唐所用,不管是什麼學說,都是好的學說,只要爲大唐盛世盡上一份心力,那麼就會受到朝廷的庇護,不會有絲毫偏頗!”李寬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