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在船艙的走廊之中每隔幾步就有一盞油燈,照亮了狹小的艙室,在這大海上潮溼悶熱成了船艙之中的主要旋律。但是勞累了一天的人此時卻也顧不得這些,他們全都已經躺在各自的房間之中進入了睡眠狀態。昏黃的殘燈如豆,微弱的光不過是讓這裡不至於一片昏暗而已。
“吱嘎……”低沉的開門聲,在這一片寂靜的空間之中響起,聲音有些刺耳,但是卻並未驚醒還在沉睡之中的人,一個黑影閃身進入了房間。手中提着一支粗製濫造的短槍,不過是一顆用來釘在船的龍骨上的粗大鐵釘,足足有接近半尺長的釘子已經是鏽跡斑斑,被一圈圈的繩索綁在短棒上面,將門微微的推開一個縫隙,然後矮小的身影就這樣擠了進去,從狹小的門縫之中,手中鏽跡斑駁的短槍微微的緊了緊,然後一雙血紅的眸子就這樣微微的四周打量着,藉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了在一邊的牀榻上的那一個人,一雙眼睛之中泛過一抹瘋狂與仇恨。
然後,一步一步的靠近,腳步輕靈,靠近了牀榻,將手中的短槍舉起,猛地一下子紮了下去,直直的扎進了牀榻上的那人的喉管,一聲悶哼在微微響起之後,就徹底的黯淡了下去。被摧毀了的聲帶再也發不出絲毫的聲音,當然還有氣管被戳斷也無法再出聲了。就這樣輕輕地一戳,一條生命就流逝了。鮮血帶着溫熱噴射出來,在他抽出手中的短槍的時候,濺射到他的臉上。讓他感到一陣的興奮。在他的眸子之中,那一抹瘋狂更是閃耀起來。像是火焰一樣閃爍不定。伸出舌頭,將嘴角的一點血液舔進了嘴裡。微微的腥鹹,讓他更是覺得血液沸騰。
李寬端坐在甲板上,望着天上的星斗微微怔神,此時還有着源源不斷的能量朝着他身邊匯聚,這麼多的能量已經徹底的讓他頭頂上的第二朵火焰之花凝成實質。淡雅的紅緋色像是有通透的紅翡雕琢而成一般,還在微微的旋轉着。可是就在他享受着這種難言的美妙感覺的時候,一股微微的血腥味傳進了他的鼻端。他的精神爲之一振,雙眸之間閃過一道亮眼的神光,一閃即逝。然後將懷中輕輕倚着他睡得正香的小丫頭環在懷中,輕身一震,雙腿一下子就繃直直接像是殭屍一樣站了起來,然後幾個起落向着甲板的另一端縱躍而去,輕輕地把小丫頭放置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他猛地轉身,整個人身上的氣勢爲之一變,這一刻猛虎出匣!
手中亮光一閃,一支長槍像是魔術一般出現在他的手中。鮮紅的紅纓,像是鮮血染就,在閃耀着寒光的槍頭之上,一條黝黑的血槽像是一道玄妙的花紋一樣充斥着一種別樣的陰森美感。海風吹動他身上的衣衫。烈烈的海風廖琪他的長髮,絲絲縷縷的在他的身邊環繞着,整個人站在甲板上面。鼻翼微微的抽動,長槍緊握。雙手摩擦着上面的防止汗水溼滑的花紋冰冷的槍身讓他腦海一片寧靜。
腳步急速的踩在甲板上,整個人的體重匯聚在腳尖輕輕的一點的地方。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像是一道幽靈穿行在船艙之間,這個人像是滑膩的泥鰍飛速的向着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衝了過去,一杆亮銀槍在他手中微微旋轉着,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緩,衝了下去。
‘嘭……’一扇木門在忽然之間化成無數的碎片飛散開來,無數的木屑像是一道道的飛鏢四處散射,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籠罩其間,然後一道身影衝了進來,手中一道銀色的光芒一閃即逝,像是揮舞着的閃電,只見到在房間的中央,數個衣衫襤褸的矮小的人影伏跪在地,他們的臉上還殘存着一抹殘忍的微笑,手中拿着的是短小的木棒上綁着釘子的粗劣武器。在他們的身前,兩個面帶驚恐的屍體正無言的望向那船艙的小小的天花板。在他們最後的時間裡仍舊帶着無盡的疑惑與恐懼,因爲在之前的黑暗之中只見到一雙雙猩紅的眼眸。
李寬蹲下身子,輕輕的伸出手,將那兩具屍體的無法瞑目的雙眸給緩緩的合上,然後忽然之間,手中的長槍向着身後急刺而去,呼嘯的風聲都爲傳出,就見到一具屍體被挑在槍尖上,搖晃着似乎帶着無盡的疑惑,明明躲藏在那麼讓人難以察覺的地方,怎麼也這樣暴露了?他不知道的是在剛纔李寬蹲下身的時候,他忍不住在心中閃過想將這個人斬殺在當場的念頭,並且用他那一雙同樣腥紅的眼睛盯住了李寬的後心。這一股帶着明顯殺意的目光將他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對於一個身經百戰的高手來說,一道飽含殺意的目光實在是太讓他們敏感了,只有擁有這樣的直覺的人才能在戰場上生還,否則哪怕你有萬夫不當之勇可是在面對無數大軍四面圍攻的時候,仍舊難免力戰而亡的結局。李寬身懷內家拳自身的感覺比起這個時代靠着打熬力氣成爲高手的習武之人要強上很多,再加上他現在已經是宗師一級的高手,自身的直覺已經是敏銳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所以只要一有危險的徵兆,他就能立刻察覺並且作出反擊。
當然這一切那個死掉的傢伙是不會知道了,否則以他當時在那種突然的情況之下會想出跳上房門直接貼到天花板上的思維,絕對會後悔不迭。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李寬直接將這房間之中的四個叛變的倭奴國人給直接宰雞屠狗一樣斬殺當場,然後他轉過身似一道清風吹過一樣,衝向了走廊的更深處,像是在清掃垃圾一樣的清楚這些倭奴國人的性命。他在這一刻就是一個冷血的魔神,手中的長槍飽飲這些倭國人的鮮血,牆頭上的血槽也變成黯淡的殷紅色,槍頭下方的紅纓也是如此,全都被這些叛變的倭奴國奴隸的血液浸溼透了,似乎輕輕一晃動之間都會滴下血來。
一滴尚未乾涸的鮮血在槍頭下的紅纓尖端微微的晃盪着,似乎隨時都會低落,可是卻不管如何,都在李寬的腳步之下急速的飛馳之中保持着那脆弱的平衡,始終搖搖欲墜,卻又恍若穩如泰山。直到那一刻:隨着一道亮眼的寒光一閃,一顆斗大的頭顱直接沖天而去,一股鮮紅色的噴泉直直的噴射到了走廊的頂棚上面,濺起無數的血霧。在這一瞬間,那一顆血珠才欣然的滴落下來,掉到地上若同一點紅梅。
但是在紅纓之上,又一滴鮮豔欲滴的血珠凝聚出來了。李寬雙眸一掃,露初一點滿意的神色,在這紅纓之上的血珠不能掉,只有收割了一個敵人的性命的時候才能替換下去,這一點是李寬自己的驕傲。
在另一邊,薛萬徹手中提着一柄陌刀,正在和一羣身着深灰色的夜行衣的傢伙戰鬥着,這一羣人身手明顯要比那些船上的奴隸強得多,他們有七八個人,手中拿着一種薛萬徹沒有見過的小刀,還有一些像是十字形的飛鏢,身手不是很強,但是手段確實有些古怪,速度很快,很是詭異,七八個人一起上來堪堪將薛萬徹給纏住了,讓他無法深入船艙之中進行查看鎮壓。只見這幾個人配合默契,一個個絕對不和薛萬徹硬拼,全都是一沾即走,手中的短小的刀子在不時地發動攻擊,在空氣之中劃過一道道的短小的雪白亮光。並且還不時地飛射出他們手中的另一重武器,十字形的飛鏢。
薛萬徹手中陌刀左劈右砍雖然遊刃有餘的應對着這幾個人的進攻,可是卻沒辦法短時間突圍而出,只要他一有突圍的動向,這幾個纏住他的人就會拼了命的來阻止,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從交戰到現在,在薛萬徹的刀下已經重傷了兩個灰衣人了,但是哪怕身受重傷這兩個人還是悍不畏死的衝鋒上前,手中的短刃比起那些完好無損的傢伙還要瘋狂。
薛萬徹聞着越來越濃稠的血腥味,心中更感焦急,於是他再一次開始突圍,這一次他打定了主意,哪怕拼着受傷也要突圍而出,於是手中陌刀向前一個豎劈,一式力劈華山直直的斬向了一個灰衣人,長刀化成一道雪白的光芒,像是一道流光,又似一記閃電,迅猛的讓人只覺得眼前一亮,那一道雪白的刀刃就已經到了眼前,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
薛萬徹在突圍,圍攻他的灰衣人卻在奮力的阻止,左右兩人眼見無法挽回那一個被當成了目標的人的性命,頓時直接放棄了援救,而是直接甩出了手中的飛鏢,兩道烏光像是兩條漆黑鱗甲的毒蛇,向着薛萬徹噬咬而去,要是薛萬徹不變招的話,。那麼這兩支飛鏢就將洞穿他的左邊的胳膊洞穿。
薛萬徹也是一個狠人,對自己也是無比的兇狠,只見他仍舊是毫不在意的直接一刀劈了下去,將對面的目標人物直接劈成了兩半,像是一截幹了的柴火一樣,花花綠綠的內臟直接在甲板上流了一地。同時左臂一疼,他知道自己中招了,可是這時候也不是顧忌這些的時候了,直接突圍纔是最重要的,於是他不管手臂上的傷勢,直接陌刀一個橫掃,向着包圍圈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