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陛下,那丟失的一頁內容還沒有找到。”
“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老奴覺着,找不到就算了吧。”太監與太上皇李淵勸着。
《東宮紀事》這本書從東宮拿來的時候還是完整無缺的。
可當太上皇第二天拿出來的看的時候,這《東宮紀事》第一頁的內容,竟然不知被誰給撕了去。
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一頁到底寫了些什麼。
也不知道撕去這一頁的人,到底是出於什麼心理。
“沒有找到就繼續找,朕總感覺這被撕掉的一頁,藏着什麼秘密。”
“說不定,還跟李承乾有什麼關係。”李淵與身邊的太監說道。
李淵雖然說沒有看那一頁的內容,但既然有人故意撕掉那頁,想必裡面是與什麼東西,不想被自己看到。
李淵心裡有些好奇。
那被撕去的一頁,到底寫了些什麼!
……
“觀音婢,今日朝堂的事情,你可曾聽說了?”
立政殿內,皇帝在此處用完晚膳,想着今日李承乾在甘露殿與自己說的那些話。
這心裡總是有些擔憂。
皇帝其實並不想問長孫皇后關於李承乾的事情,也是免得她擔心。
可想着李承乾與自己在甘露殿說的那些話,皇帝心裡迫切的想要找個人說說話。
“臣妾已經聽說了,承乾有些衝動了,那崔侍郎,說到底都是清河崔氏的人。”
“承乾將那崔侍郎殺死,明日朝會上,那些世家官員,怎麼可能輕易善罷甘休?”長孫皇后說着,輕輕嘆息一聲。
李承乾殺死戶部崔侍郎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
她長孫皇后雖然從不插手朝政,可心裡也清楚。
世家盤踞在大唐朝堂這麼多年來,臉面是他們最爲在乎的東西。
李承乾如此堂而皇之的殺了清河崔氏的人,世家大族如何會放過他。
“陛下,明日朝會,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此事。”長孫皇后問了皇帝一句。
在她看來,李承乾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
明日的朝會上,李承乾被世家官員所詰難的時候,必定是難以自持。
到時還得是需要皇帝出手相助。
否則,明日的朝會,李承乾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皇帝沒有說話,而是緩緩搖頭。
“連陛下也沒有辦法嗎?”長孫皇后愣了一下,繼而面上露出苦笑之色。
“陛下,你說這大唐皇室明明姓李,可爲何他們世家竟敢如此張狂?”
“若非他們世家率先對承乾發難,承乾如何會……”
“陛下,要實在沒有辦法,不如就讓承乾他與清河崔氏道個歉。”
“清河崔氏想要什麼,隨他們提便是……”
“觀音婢,朕是大唐皇帝,承乾是太子,這件事情,他本就沒有做錯什麼。”
“皇室與世家道歉?”
“朕要是這樣做,大唐皇室顏面何存?”
“況且,今日太子說了,明日朝會上,朕不必插手,他一人自可應付那些世家官員。”李世民看着長孫皇后,緩緩說道。
長孫皇后愣了愣,似乎對皇帝的話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陛下方纔說,承乾明日自己一人應付世家官員?”
“這怎麼可能?”
“臣妾記得前年有次上朝,崔巖逼問承乾關於政事的問題,承乾連話都說不出。”
“明日,可不僅僅只是崔巖一人,整個世家官員,半數以上的朝堂官員,都會與他發難。”
“他不過一個少年,怎麼……”長孫皇后望着皇帝。
若非是皇帝說的這話,她怎麼會相信李承乾竟是這樣的打算。
可李承乾怎麼能鬥得過半個朝堂的老狐狸?
“觀音婢,你沒發現嘛,承乾與往日不一樣了。”
“還記得他給你寫的那首詩嗎?”
“往日你會相信,承乾那小子,能寫出那樣的詩來?”皇帝拉着長孫皇后坐下,小聲安慰着她。
長孫皇后搖搖頭。
寫詩是寫詩,跟明日的朝會又有什麼聯繫?
“陛下,明日朝會,臣妾與你一同去。”良久,長孫皇后才擡頭與皇帝說道。
……
“崔家主,您不必太過傷心,我們世家幾百年來同氣連枝。”
“令弟爲李承乾所殺,我們必定爲其討回一個公道。”
清河崔氏在長安城的府邸,博陵崔氏家主崔巖與清河崔氏家主勸慰着。
旁邊還有滎陽鄭氏的鄭意。
其他世家並未來人,但是世家大族同氣連枝,明日朝會上,他們也會鼎力相助。
“崔家主,崔侍郎與我們都是一個意思,李承乾既然如此不把我們世家放在眼裡,我們何須在乎他李承乾?”
“明日朝會,老夫會發動朝堂上的所有官員,不管李承乾明日敢不敢去太極殿,他太子的位置,必定要讓出來。”
“李承乾若是沒了太子之位,收拾起來,不就是揮揮手的事情?”滎陽鄭氏的鄭意與清河崔氏家主勸道。
清河崔氏家主一直沒有說話。
李承乾用硯臺砸死他的親弟弟,不僅僅是一條性命。
也是打在他們清河崔氏臉上的狠狠一巴掌。
哪怕是大唐皇室,當今皇帝,也不敢如此羞辱他們清河崔氏。
可李承乾做了,而且就當着戶部那麼多官員的面。
這件事若是不讓李承乾付出代價,他清河崔氏日後還如何在長安擡得起頭來。
更遑論他們清河崔氏還是五姓七望的一家。
“其他的老夫可以不在乎,但是明日朝會之後,老夫不想再聽到李承乾還是太子的消息。”
“二位,拜託了。”清河崔氏家主起身,與兩人拱手拜道。
……
李承乾殺死清河崔氏族人,戶部侍郎的消息,在一日之內便傳遍了整個長安官場。
對於此事,百官卻也是三緘其口。
太子殺人,雖然是一件大案。
可其中顯然涉及到的是大唐皇室與世家大族的爭鬥。
尋常官員誰敢牽涉其中。
皇帝與世家的爭鬥已經由來已久。
此次李承乾殺了清河崔氏的人,估計會成爲皇權與世家明面爭鬥的開端。
不少官員都開始擔心,明日的朝會,到底會是如何一個走向。
是皇帝廢黜太子,還是世家敗退,苟且偷生。
四月的風已經吹得人有一絲燥熱。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個晚上,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天色還未亮起,五品以上的長安官員便開始收拾着裝。
卯時一刻,便紛紛往皇城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