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長安城,大家先回府衙審問孫屋.
孫屋是個體型稍瘦的男子,一雙眼睛顯得很大,轉動的時候很有神,可也讓人覺得他處處透露着精明。
花郎第一眼看到孫屋的時候,突然想起那天李景安說的話,他說這個孫屋不像是個會說謊話的人,如今花郎見到孫屋之後,突然有種想罵李景安的衝動,他難道眼睛瞎了嗎,這孫屋那點看起來像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花郎嘆息一聲,然後望了一眼孫屋,問道:“知道李大人爲何將你押來嗎?”
孫屋一臉的委屈,微微擡頭看了眼李景安,然後搖搖頭:“我不知道李大人爲何要押我來,那……那陸俊的被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花郎嘴角微微抽動,道:“那好,我來問你,你之前做生意資金週轉不開,後來爲何又週轉開了,錢是從哪裡來的?”
“這……這是我變賣了夫人的嫁妝才籌齊的,跟陸俊的被殺真的一點關係沒有。”
“是嗎,那你吧你夫人的嫁妝賣給了誰?”
孫屋一時語塞,花郎冷冷一笑:“如今陸俊被殺,你跟他曾經想着合夥做生意,陸俊死後,身上的錢財全部不見,而你卻突然有錢,如果你的錢說不出來路的話,我們有理由懷疑是你殺了陸俊,劫去了他的錢財。”
花郎的話說完之後,孫屋猶豫了,這個時候,花郎繼續說道:“殺人可是死罪,你最好想清楚,如今命案不得破,你的嫌疑又最大,所以接下來會有什麼情況,你應該很清楚纔對。”
花郎的威脅起了作用,孫屋嘆息一聲,道:“其實,其實那些錢是我偷來的。”
“偷來的?”衆人一驚,他們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能做出小偷的事情來。
孫屋點點頭:“因爲我的生意週轉不開,所以我實在沒有辦法,就偷偷跑到趙員外家偷了些錢,他家錢財甚多,偷一點兩點的也發覺不了。”
將孫屋的話記下之後,花郎派人去趙員外家取證,看看這個趙員外家是否真的丟了東西。
而在那名衙役取證的時候,花郎又命人去將趙娟找來。
不多時,趙娟趕了來,她仍舊哭哭啼啼的,給李景安行過禮後,便開口詢問:“不知大人是否找到了殺害奴家夫君的兇手?”
花郎不等李景安回答,最先開口道:“此案暫時還在調查當中,現如今有幾個問題想問夫人。”
“花公子有什麼話儘管問便是。”
“你可知你夫君在外面另外養了女人?”
“什麼?”趙娟猛然一驚,花郎看着她的神色,眉頭微凝。趙娟顯然有些生氣,她望着花郎:“我夫君在外面養了女人,她是誰?”
“這麼說夫人並不知道此事了?”
“當然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也就不會這麼傻,明知道他是去外面找女人才回來晚的,卻偏偏信是去做生意。”
從趙娟的這幾句話中,不難聽出她是個反應極其靈敏的人,她能夠從陸俊在外面養女人馬上想到他的錢並不是去做生意去了,而是花在了女人身上。
花郎覺得,對於女人,他了解的還是不夠,他覺得他不能夠大意,特別是在看待女人的時候。
趙娟的神情仍舊有些氣憤,可能是因爲他覺得自己的夫君死了,可卻是因爲另外一個女人的原因吧。
花郎眉頭緊鎖,許久後才繼續開始詢問:“你夫君從外趕考回來之後,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沒有,他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就沒有提過他在外面遇到的事情?”
“沒有!”
花郎嘆了一口氣,然後命人送趙娟離開,趙娟剛離開府衙沒多久,那個去取證的衙役趕了回來,他回來之後,對花郎和李景安回覆道:“回花公子和李大人話,那趙員外查看了一下自家的庫房,發現真的丟失了銀子,看來那孫屋週轉所用的資金,真是從趙員外家偷的,趙員外說了,他要孫屋立馬把偷的錢還回去,不然他可就要告狀了。”
衙役的話把結果都說出來了,花郎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你去一趟孫家店鋪,把他們家的錢財取出來,給趙員外送去吧,畢竟偷了別人家的錢,就是要還的。”
衙役領命下去之後,溫夢問道:“這個孫屋既然不是殺人兇手,怎麼處置他?”
“暫時關押在大牢,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做犯法的事情是要受到懲罰的。”
如今,他們很是懷疑的兩個對象,突然都沒有了殺人動機,這讓命案的調查陷入了困境,他們現在唯一能給做的,就是從第二具屍體上尋找線索。
第二具屍體身上的線索直到當天傍晚之前纔來,那個時候,衙役回府衙的時候,帶着一名婦人,那婦人神色悲慼,走的匆忙,衙役領他去見了李景安和花郎,稟明道:“根據我們的描述,這個婦人說死者很有可能是她的夫君,大人,是否讓她先去看一看屍體?”
“這個要得,你領他去吧!”
衙役領命,領着那婦人去了停屍房,那婦人去了許久,最後從被衙役拉着來到客廳,不過這個時候,這婦人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已然哭紅。
見她哭成這個樣子,不用問,死者是她的夫君無疑了。
安慰這婦人一番後,花郎開始問道:“死者叫什麼名字?”
婦人哭的有些厲害,所以花郎的這個問題她是抽泣了許久後纔回答的:“夫君姓武名吉,家裡排行老大,家中還有一個弟弟叫武邑,昨天夫君準備了一些錢財準備去做生意,說是要三天才回來的,所以……所以官爺到家裡說這事的時候,民婦還有些不敢相信,可……可如今死的真是奴家的夫君,不知是那個遭天殺的,竟然狠心殺害我夫君,請諸位大人一定要找出兇手,替我夫君報仇啊……”婦人說着說着,就又忍不住哭泣起來。
衆人見婦人如此,也都心頭一酸,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最是傷人心斷人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