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消失在我眼前,”杜九言揉着腰,嘴脣也火辣辣的疼。
桂王道:“再玩一次。”
“再玩我就不是掐,我就真的扇耳光了啊!”杜九言道。
桂王豁出去了,“扇,可勁兒的扇。”
“不想理你。”杜九言推着他出去,“走,走。算我今天倒黴!”
桂王不走,指着她的腰,“那不玩了,我要爲我方纔犯下的錯誤負責,我給你揉揉。”
“不需要!”杜九言道:“只要看不到你,我的腰就會自動康復。”
她爲什麼總會和他一起做蠢事。
智商的線,真的是一再被拉低,難道是因爲和桂王一起,所以近墨者黑,也變的越來越笨了?
一定是這樣。
“在反思自己爲什麼變笨?”桂王問道。
杜九言不理他。
“因爲你喜歡我啊,”桂王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會做蠢事的,比如我。”
杜九言道:“不,你是一直都蠢,而是,是被你影響的。”
“你以前可沒有被我影響。”桂王湊過來,“言言,你要正視自己的內心,你的心裡有我,並且已經很喜歡我了。”
杜九言吐出一口一濁氣,“王爺,我必須要提醒您一個重點。”
“說,我聽着。”桂王道。
“關於你我兩性愛情婚姻的問題,這其中的隔閡,並非是我喜不喜歡你,而是,我對你的喜歡,和我對目前生活以及將來工作的喜歡和規劃有所衝突,而在衝突之後,我很果斷的放棄了你。”
“明白?”杜九言道。
桂王眼睛一亮,“那麼,如果沒有衝突呢,你是不是就不放棄我了?”
“不,這個衝突是客觀存在的。沒有後者,也就不存在你我的認識。這在你看來是道選擇題,可在我這裡,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過,因爲兩者相較,份量不成對比。”
“你在鼓勵我更加努力,讓我對你的愛情,份量再加重點。”桂王肯定地道。
杜九言被打敗了,“你是如何得到這個結論的?”
桂王用她的話回她:“在你看來我的結論是需要邏輯和推理的,可在我這裡並沒有,我不需要抉擇和考量,因爲我的心自動選擇這麼做。”
“槓上了是吧。”杜九言扶着腰,一腳踏在凳子上,橫眉冷對,“那麼,今天咱們就關於這件事,來討論個是非對錯。”
桂王擺手,“我愛你,是分不出是非黑白的。”
杜九言愣了一下。
“言言,愛情這種事只有全部和沒有,我愛你,就是愛你,你是男人的時候我願意做斷袖,你是女人的時候,我就是想睡你。這是很簡單的,你就算再聰明,討論個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答案的。”
“所以,你要和我學習,只問心,不要考量得失。”
杜九言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驚歎道:“可以啊,你這個愛談的這麼純粹,說的我都無言以對了。”
“用心對就可以了。”桂王一手抵着她的胸口,“問問這裡,有沒有問我。”
杜九言掃了一眼他的手,又看着他,揮了揮拳頭,“我認爲和你之間,我只問拳頭比較合適。”
“拿開你的髒手!”
桂王哼了一聲,“小氣。什麼都沒有,還不給摸。”
“你再說一遍?”杜九言指着他,桂王立刻改口,“有,有,腱子肉很大。”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你,可以麻溜地走了。”她推着他,“速速消失在我眼前,我要養精蓄銳,明日查案。”
桂王道:“行吧,反正今天也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得到什麼答案了?”杜九言推着他出去。
桂王道:“你心裡有我,只是暫時還不如訟師對你來說重要而已。這不是問題,哪天我們實際演練過七十二式,我的份量就足夠了。”
啪!
門關上了。
桂王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小聲道:“言言,從明天開始,我要進行我的計劃。”
“又是什麼鬼計劃。”杜九言隔着門回道。
“每日一吻,”桂王道:“無論颳風下雨,都必須要。”
杜九言在門口吼道:“滾,圓潤的滾!”
桂王撇了撇嘴,去隔壁敲門,“兒子,開門。”
“睡了,義父!”小蘿蔔道。
桂王道:“你不開門,我就睡你隔壁去了。”
門開了,小蘿蔔站在門口看着桂王,“義父,您又要給我講鬼故事嗎?”
“非也,今晚我來陪你睡覺,我們溝通一下父子之情。”桂王大喇喇地進門,“我睡外面,你睡裡面。”
小蘿蔔看着桂王不說話。
“我彌補父愛,你應該感動。”桂王道。
小蘿蔔搖頭,“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您沒有給我,現在我不需要了。”
“您的彌補,就是磐石上淋雨,滲不進了。”小蘿蔔撅着屁股爬牀上,躺成個大字,佔着全部的牀。
桂王推着他,“你接收不接收是一回事,我彌補不彌補是一回事。”
“這是態度問題。”桂王道:“我可以允許你的態度不好,但是我要努力擺正我的態度。”
杜九言一把抱住小蘿蔔,“睡覺。”
小蘿蔔嫌棄不已。
兩人吵了好一會兒,實在抵不住都睡着了,第二日天一亮,桂王被悶醒了。
一睜開眼,就看到一隻肥腳正懟在他的鼻子和嘴巴上,他一臉驚駭地將小腳推開坐起來,“什麼小孩,睡覺都不能好好睡。”
說着,揉着鼻子開門要走,想了想又回頭將小蘿蔔擺正,蓋好被子走了。
小蘿蔔捂着被子咯咯地笑。
臭死你!
杜九言沒有睡好,一開門就看到桂王正端着早飯站在門口,她打了個哈欠,道:“大清早的,您又作什麼妖?”
“吃早飯,”桂王進門,道:“昨晚睡的好不好,有沒有夢見我?”
杜九言在桌前坐下來,“王爺,您端來的早飯,我懷疑下了蒙汗藥。”
“早上沒問題,晚上就不保證了。”桂王將粥給她,“要不要我餵你?”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埋頭喝粥,無精打采地道:“我今天準備去查燒餅。”
“昨晚沒睡好,滿眼都是睏倦。”桂王問道。
杜九言點頭,“和你聊天后,我認真思考了一下我的心,並捫心自問,我喜歡不喜歡你。”
桂王道:“不用問,我很肯定。”
杜九言睨了他一眼,“爲了問清楚,我設想了一下如果你死了的情況。”
桂王點頭,“然後呢?痛徹心扉?”
杜九言苦惱地道:“於是我將被害和自然死亡都想了一遍。又無法抑制地想了你可能被誰殺害,我又如何追查兇手。”
桂王嘴角抖了抖。
“得出了一個結論。”杜九言道:“我可能是個神捕,就算現在不是,將來也會是。”
桂王不想和她說話了,埋頭吃早飯。
杜九言很困,隨便吃了幾口放了碗,“王爺,基於您昨晚的表現,可我此刻還在疼痛的嘴脣,我這半天想要和你絕交,你忙你的去吧,我去查燒餅了。”
她說着,負着手不急不慢走了。
桂王哼哼了兩聲,起身去了宮裡。
杜九言再次去找刁大,問道:“當時的燒餅你可見過?”
“見到了,就是一塊很小的燒餅,剩下一半。”刁大道。
杜九言道:“是咬剩下的,還是掰開剩下的?”
刁大沒有注意,事實上卷宗中也沒有詳細記錄。他苦想了一會兒,道:“應該是咬的……對,是咬過的半塊。”
“好,謝謝!”
杜九言出了府衙,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半塊燒餅。被害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將剩下的那麼一點燒餅塞在自己口袋裡呢?
正常人,不符合常理。
她站在路邊觀察行人,形形色色男男女女從她面前經過。
“杜先生,您在這裡等王爺嗎?”範老四挑着糖人的擔子歇下來,隨手拿了兩個糖人,一對容貌俊俏的男子,“給您和王爺吃。”
杜九言結果糖人道謝,道:“你生意好嗎?”
“天氣暖和,路上小孩多點,生意比冬天好。”範老四道:“杜先生,杜小公子怎麼不出來玩?”
杜九言道:“他很少上街溜達。”
小蘿蔔的意思,上街溜達會花錢,所以他通常不會來溜達。
他的宗旨就是,不出門就不用花錢。
“我給您個紙,您的糖人吃不完用紙包着。”範老四給她兩張牛皮紙,笑着道:“那您接着等,我走了。”
杜九言接過紙,揮了揮手,道:“祝您生意興隆。”
範老四應着是,笑着走了。
杜九言盯着手裡的紙,眼前一亮!
她終於明白,那半塊燒餅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
不是咬或者掰,而是沒有這張紙。
昨天她買燒餅的時候,崔巧是用紙包着的,他們將燒餅吃完特意找了個地方將紙丟掉。
可死者卻只是將燒餅塞口袋裡。
爲什麼不用紙包着?這不符合常理。
手上有紙,隨手包起來塞口袋裡,爲什麼隨意塞着?
唯一的解釋,這半塊燒餅,很有可能是死者在死前,留的線索,或者說,死者吃的燒餅根本不用紙包,他和崔巧熟稔到,隨手取了一塊燒餅吃了半口塞口袋裡。
意不在燒餅,在人。
杜九言吃着糖人,去了琵琶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