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你是說半塊燒餅?”桂王問道。
杜九言點頭,“眼下唯一明確的線索,就是那半塊燒餅。”
“某位偉大的哲學家告訴我們,任何東西的存在,在現實中一定有它合理的理由和原因,簡而言之,就是有應必有果!”
跛子凝眉道:“如果僅僅是巧合呢?譬如他只是買了燒餅後被人殺害,那麼你追着這個線索查下去,就是彎路。”
“我倒覺得,如果殺人兇手真的和這塊燒餅有關聯,那麼他應該更加警覺小心。不應該將這半塊燒餅留在死者的口袋裡。”跛子若有所思,“我還是堅持認爲,應該繼續去查證死者的身份。”
“還有一點,”跛子看着杜九言道:“你可記得申道儒當時在和你比試的時候,曾做過一個很有水平的推理?”
杜九言記得,他在找殺害劉秀才一家的兇手時,劉秀才的夫人就被兇手從家中帶走,同樣丟棄在一口枯井中,申道儒在枯井和劉秀才的家來回走了十二遍,將沿途人家逐戶排查,最後鎖定了張一通。
雖然這個案子申道儒最後走入了歧途,但是在他尋找張一通的手法,確實令人佩服。
“兩個情況略有不同,前者死者的身份信息很明確,只要去探究兇手殺人時的心理就可以。”杜九言道:“但這個方法我們來用,範圍就太大了,無異於大海撈針。”
跛子道:“我去試試!”
瞧你能耐的,桂王看跛子不順眼,問道:“死者的身份信息,掛在八字牆幾年,都無人來認領。甚至都沒有人來報情況相仿人的失蹤。”
“這表明死者很有可能不是京城人士。若如這樣,你做的纔是真正的無用功。”
跛子道:“不然呢,毫無頭緒沒有線索,就如同衙門那樣,守株待兔?”
“如果像你這樣做,那不如守株待兔,還得了一個輕鬆清閒。”桂王反駁道。
跛子回道:“那不如現在就將案子還給錢大人的好,早點道明九言不行來的更加輕鬆。”
桂王道:“不是她不行,是你不行。”
跛子要說話,杜九言頭疼地打斷兩個人的爭執,“二位爺,咱們來喝一杯!”
桂王和跛子敷衍地碰了杯子。
“我有個想法,”蔡卓如和杜九言道:“如果你懷疑死者是僧道的話,可以去官府查一查登記在冊的僧人,或許能有收穫呢?”
杜九言道:“上個案子我和法華寺圓真住持來往的時候,我曾問過單德全,京中登記在冊的僧侶人數。從十年前開始算,登記人數足有六千多人。”
“但法華寺和鐘山寺在廟的人數,兩百多人,剩下的都是流動的。”
蔡卓如頷首,“那難度太大了,同樣是大海撈針。”
這些,杜九言其實都想過了,每條路都是堵死的,“所以,我才說眼下就盯着燒餅這個線索去查。”
“查燒餅這個線索,不用這麼多人。”杜九言和跛子道:“我倒是想問你,你要不要暫時去府衙做一段時間的捕快?吳大人要是上任,你也可以幫幫他。”
跛子問道:“他需要幫忙嗎?”
“我認爲需要,他身邊只有兩位幕僚,但顯然水平不是很高。你在府衙,一方面是有事情做,另一方面,府衙有什麼動向,我們也能早點知道。”杜九言道:“你自己考慮,不想去就不去。”
跛子無所謂去不去,道:“等見到吳大人問問他的意思吧,他若需要我的幫忙,我不介意去府衙待幾個月。”
“行。”杜九言頷首,“這個案子目前不需要很多人,我一個人就能搞的定。”
桂王道:“我很閒,我陪你一起。”
“王爺,最近太后娘娘和靖寧侯爺沒有提給您找王妃的事了,是不是在憋着大招?”杜九言問道。
“隨便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桂王笑眯眯地道:“你放心,除了你我誰都不會要。”
杜九言沒來得及翻臉,蔡卓如已經舉杯打斷桂王的話,敬酒了。
“一廂情願。”跛子毫不客氣地道。
“喝酒,不說沒有用的事。”蔡卓如道。
桂王眯眼看着兩個人,冷笑道:“陰險小人,盯着別人媳婦,你們怎麼好意思的。”
“媳婦?”蔡卓如看向杜九言,目光中帶着詢問。
以前桂王可不是這麼說杜九言的。
什麼改口喊媳婦了,爲什麼喊媳婦?
一定是去長生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他總感覺桂王、和跛子知道了什麼!
“我高興喊什麼就是什麼,你管的寬呢!”桂王白了蔡卓如一眼。
杜九言白了桂王一眼,蔡卓如多聰明,心思也細,幾句話不對,他就能察覺出來……
倒不是故意想瞞着他,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她是女人。
影響她作爲男子在別人眼中的氣概。
“吃飯!”杜九言敲桌子,“不要沒事把話題集中在我身上,我又不是死者。兄弟們,作爲男人,目標要遠大,視線要寬闊且長遠。”
“說起來,”杜九言問顧青山,“謝公公今天進宮了沒有?關於引進女性的事,他去辦了沒有?”
顧青山也關心也這個事,回道:“他一早就進宮了,但辦的如何還不清楚。”
“要不要辦一場相親會呢?”杜九言覺得自己像一位急切盼望孩子成親的母親,“似乎有點太驚世駭俗了,還是算了。”
她咕噥着,除了顧青山比較關注這件事,其餘三個人其實也很關心,這是唯一他們會爲對方考慮的問題。
解決對方的婚事,就是摒棄自己面前的阻礙。
不管解決的對方是誰,反正能解決一個是一個。
四個人吃過飯回到王府,小蘿蔔正和花子還有鬧兒在一起玩遊戲,杜九言問道:“玩什麼遊戲呢?”
“猜拳,”小蘿蔔道:“輸了的人輸一顆糖。”
杜九言哦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再玩一會兒就去睡覺。”說着自己回去了,桂王賊兮兮地跟着她回來,杜九言懟着門,“趙鼎,不要沒事來我房間,像個流氓一樣,這樣我會鄙視你的。”
“請盡情鄙視我。”桂王將門推開,笑嘻嘻道:“咱們來划拳,陪我玩十次,我就走。”
杜九言道:“不玩。”
“你不玩我就不走。”桂王賴着坐下來,“你自己選擇吧。”
無賴啊!杜九言在他對面坐下來,“怎麼玩。”
桂王道:“就猜拳,我贏了親你一下,你贏了親我一下。”
杜九言鄙夷地看着他,“我贏了,扇你一巴掌!”
“這麼狠?”桂王摸了摸臉,想到親親,決定舍了自己的臉,“行!”
桂王指着她的臉,“我不要親麪皮,我要親真皮!”
“你贏了我再說。”杜九言不想理他,“我今晚要名正言順地將你打成豬頭。”
桂王搓着手,“來!”
“你死定了!”杜九言拍桌子。
兩人出拳,桂王輸!
“小妖精,”杜九言嘿嘿笑了,“一會兒你就變成豬精了!”
桂王把左臉伸過來,豪爽地道:“打!”
杜九言哈哈笑了,倒是沒打,兩邊一起扯他的臉,桂王嗷嗷喊着,“疼,還不如打呢。”
“繼續!”杜九言道。
出拳,桂王輸!
杜九言簡直要笑死。桂王幽怨地看着她,給她飛了個眼色,“輕點。”
“不可能!”杜九言扯他的麪皮,桂王疼的眼睛溼漉漉地看着她,杜九言心口一蕩,鬆了手,怒道:“別色誘,好好做人!”
桂王揉着臉,擼起袖子站起來,一腳踩在了板凳上,“來!”
“來!”杜九言也踩在凳子上,擼着袖子。
出拳,平局。
再出,杜九言輸!
“哈哈,”桂王大笑,指着杜九言,“這回該我了。”
“好好做人啊!”杜九言嘴角抖了抖,將自己左臉給他,“我是個玩不起的人,很容易的翻臉的。”
桂王搖頭,“此時此刻,我不做人,我要做禽獸。”
他扯掉杜九言的麪皮,亮着白牙盯着她白生生精緻的小臉,一把捧着固定住。
杜九言的臉被他擠的嘟起來,撅着嘴。
“趙鼎,你不要過分啊,只能親臉,不然我就翻臉了。”她拍着桂王的手,桂王根本不給她機會,貼過來準確無誤地親在脣上。
杜九言瞪眼,使勁推他。
力氣根本沒有他大,一不留神就被他摁在了桌子上。
吻之激烈,像在沙漠裡走了半年突然看見了清水,恨不得一口氣將整個湖都喝乾。
杜九言喘着氣,無力被他箍着。
異常後悔,和他玩這個遊戲。
“言言,”桂王放開她,趴在她身上蹭着脖子,“媳婦兒……”
杜九言推着他,“起、起來!”
“不想起!”
“小爺的腰,斷了,斷了!”杜九言道。
桂王忙站起來,扶着她的腰幫她起來,杜九言撐着拍着他給揉着的手,“拿開你的豬蹄!”
“我錯了,等會兒直接摁牀上。”桂王給她揉腰,一回頭看她的臉,她的雙脣腫了,樣子特別可愛,他砸了砸嘴意猶未盡,“要不你忍忍疼,咱們繼續?”
杜九言被氣笑了,冷颼颼地道:“你認爲以我的聰明才智,還會和你玩這種幼稚的遊戲嗎?”
“會!”桂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