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招誰惹誰了,盯了半個月的活,居然一出手就被兩個來路不明的人黑吃黑。
真是憋屈。
可是憋屈還得忍着。
“好,第一個問題。”杜九言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踩點安山王府的?”
第一個賊人道:“我,我說。我們從過年就開始踩點了,一直盯到今天才動手。”
杜九言從自己的份額裡丟了個鐲子給他,“不錯。下一個問題,王府爲什麼守衛這麼少,你們居然能來去自如。”
“我答,”第一個人反應很快,“因爲安山王今天帶着兩個兒子出門辦事去了,他家裡現在只剩下十幾房妾和一些不中用只知道喝酒偷懶的小廝和婆子。”
“你很棒!”杜九言獎勵第一個人,剩下的兩個人憤怒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怒道:“這次你別說話,換我們。”
第一個人道:“他說搶答,你們倒是速度快點啊。”
“別吵。第三個問題,”杜九言問道:“王府沒有屯兵嗎,爲何只有偷懶的小廝和婆子守門?”
第二個人蹭等一下站起來,杜九言抽他的腿,道:“舉手就好了,和我比高嗎?”
“我說我說,”那個人重新蹲下,“安山王屯個屁兵,他王府花錢如流水,朝廷允許屯兵的一千人他都養不起。現在整個安山王府裡,守衛只有三十幾個,其他的人都被他派出去做事了。”
杜九言丟了個寶貝給他,“說的不錯,你也很棒。”她又警告地看着第三個人,“努力啊,我對你很有信心。”
那個人點頭,“嗯,我努力!”
跛子蹲在一邊眼底都是笑意。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訓狗……真是什麼事情讓她辦起來,立刻畫面就變的不一樣了。
明明是挾持黑吃黑逼問的事,她倒做成了讓對方瓦解爭搶的局面了。
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第三個問題,”杜九言道:“王府的守軍,都被派去哪裡做事了?”
三個人都愣了一下,第三個人啊地喊了一聲,“我說,”他迫不及待地道:“我知道,去島上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事我們不知道啊。”第一個人指着第三個人,對杜九言道:“他胡編亂造,扣他一個寶貝。”
杜九言頷首,伸手去拿,第三個一把撲在自己面前堆放的寶貝上,“沒有、我沒有,我沒有胡說,我親耳聽到的。”
“你說清楚,我就不扣你的寶貝。”
第三個人道:“有次安山王的兩個妾去首飾鋪子裡買東西,我見他們長的好看,就跟着上了樓,躲在桌子地上看她們的腿,那腿……嘖嘖……”他說了一半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在杜九言開口前他拉了回來,“他的兩個妾說王爺又把二爺送島上去了,這才過完年,也不曉得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時候的事?”杜九言問道。
第三個人回道:“上元節前一天,我能確定,因爲那天……那天我差點被抓到了。”
“什麼島知道嗎?”杜九言問道。
那人搖頭,“不知道。但是很好猜,離安山不遠不近的就四個島,但是能住人漲潮不會被淹的,就長生島和羊島。”
“你、你問了我第二個問題了。”
杜九言從跛子那堆拿了兩個寶貝給他。
那人齜着牙笑了起來,比偷到了東西還高興。
其他兩個人不高興,盯着杜九言,第一個人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杜九言看着他,“知道什麼,說!”
“如果在島上,那只有可能是長生島!”第一個人道。
杜九言道:“你接着說。”
“這是第二個問題。”第一個人學聰明瞭。
杜九言指着他,“和我耍心眼是吧?”
“我、我說!”那人忙道:“因爲羊島上樹少,長生島上都是樹,密密麻麻的,站在岸邊看除了樹木什麼都看不到。”
如果在島上,那麼長生島確實更合適點。
杜九言給了第一個人兩個寶貝,第一個人高興的嘿嘿笑着,將最值錢的幾樣塞自己懷裡。
“你們覺得安山王將所有兵都放在島上,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杜九言道:“島上有淡水嗎?”
第二個人回道:“我不知道島上有沒有淡水,但是我猜測他們肯定在島上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沒給他寶貝,第二個人很委屈。
“有沒有辦法上島?”杜九言問道。
三個人都搖頭,第二個人又搶答,“現在岸邊的冰都化掉了,只能走船了。要是走船的話,還沒靠岸就會被發現的。”
“有辦法!”第三個人道:“有辦法,你混在王府去的船底,他們每天十天都會送一次米麪肉上去,昨天剛送過,你們只要再等九天就行了。”
杜九言丟給兩個人一人一個寶貝,道:“九天等不及,再想個。”
“你們……跟着梅姨的船上去。”第三個人又道:“她是每隔兩天就會帶着窯子裡的姑娘上去。”
“除了這兩個辦法,就不可能有別的辦法了。”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我、我們是男人,能混上去嗎?”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想上去,我覺得你們可以再想辦法打聽一下。”第三個人道。
杜九言看他,“和誰打聽?”
“劫持王府的女人,問她們。”第一個人搶答。
杜九言指着他,“你猜我這次會不會獎勵你寶貝?”
笨死了,她去安王府劫持,還不如直接去問安王。
“不、不會吧?”第一個人不確定地道。
杜九言道:“那你告訴我,我能去問誰,否則我就扣你的寶貝。”
“問、問、問岸邊漁民。”第一個人道,“島不給上,但是岸邊的漁民天天在附近晃悠,肯定能知道。”
杜九言覺得有道理。
“回頭說安山王,他是什麼樣子的人?”
第二個人回道:“他是個色鬼。”
第三個人道:“豬!”
第一個人道:“貪杯好色還窩囊。”
杜九言一人給了一個寶貝,她將剩下的收起來,“我雖然很想將這些都還給你們,但是你們現在沒有更有用的答案給我。”
“給你們一天時間,打聽安王府和安王府屯兵以及到底在哪個島上,島怎麼上去!”
“明晚宵禁過後我在這裡等你們,把這些答案告訴我了,這些寶貝一個不少,都還給你們。”
三個人都看着杜九言,“你、你確定?”
“確定。”杜九言道:“但有一點,今晚的事不要說出去,否則我們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三個人都搖頭,“幹了這一回,我們就離開這裡了。不會說的,誰都不會說。”
杜九言頷首,“打聽的時候不要聲張,免得給自己招惹麻煩。我很看好你們,你們很有前途。”
三個人得到了誇獎莫名喜滋滋,脫了衣服包着自己贏得的寶貝高興地走了。
“很有收穫。”杜九言將剩下的寶貝遞給跛子,跛子問道:“等天亮我去長生島看看。”
杜九言搖頭,“你剛剛聽說了嗎,安山王今天就走了。”
“我感覺,安山王很有可能去安排島上的事情了。荊崖衝也應該覺察了什麼。”
跛子頷首,“那就等到明晚,等着三個人回來。”
兩個人第二天在客棧裡沒有出去,而是一直沿着窗戶打量着街面上,跛子問道:“第幾撥人了?”
“第四撥。說王府昨晚失竊,要全城搜查盜賊。”杜九言蹙眉道:“估計一會兒就會搜到我們這裡來。”
跛子朝後看看,低聲道:“我們出去,他們人不多,我們能躲開。”
“冷!”杜九言道:“一會兒人來了你躺牀底去。”
跛子看她,“你呢?”
“你的腿比較有辨識度,他們趁着找盜賊的機會來找好我們,那一眼就能認出你。”杜九言道:“至於我……”
她說着,將自己頭髮拆開,眉梢一挑,露出個輕浮的笑容,“怎麼樣?”
跛子白了她一眼,“醜!”
“你現在是扮女人扮上癮了。”
杜九言點頭,“還真是,以後我可以兩個身份互換,一個專門偷雞摸狗幹壞事,另外一個就正義凌然爲民抱不平。”
跛子正要說話,就聽到房間外開始傳來走路和拍門聲。
“不行就動手,別讓人佔便宜。”跛子說着,帶着昨晚搶來的寶貝將牀板掀開趴下去了。
杜九言迅速套了女裝在外面將臉洗乾淨,穿着繡花鞋,剛準備好,外面就敲門了。
打開門,外面站着個穿着官袍的男子,目光在她臉上一掃眼睛一亮,問道:“搜查,把門打開!”
“大爺,”杜九言衝着對方擠眉弄眼,“小女子一個人住這裡,您這進來搜,不合適啊!”
牀底的跛子一身雞皮疙瘩。
杜九言的對面的男人腿一軟,頓生玲香惜玉的心思,“你別怕,我就隨便看了一眼。”
“就一眼哦。”杜九言接着擠眉弄眼,她發覺這招很好用。
多數男人都喜歡輕浮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