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在山西起兵,井陘縣難民壓力過大,一天平均消耗都是數萬斤的糧草,就這數量一項對百姓仁慈的魯達都吃不消了,特意給晁蓋去飛鴿傳書,提議讓難民分流。誰知道晁蓋的意志很堅定,回信道:“餓死百姓就是罪過,糧食不夠我來想辦法,務必做好難民安置。”
晁蓋是真給力,也捨得下本,黃驊港用馬車運過來無數的糧食,不僅僅有糧食,還有各種魚類,真是讓難民們聞所未聞。
難民的增加也不是沒好處的,山西兵荒馬亂的,願意出海種地的壯丁增多,幾乎每隔幾天就有上千人到黃驊鹽場等候裝船。世道一亂,州府對難民敬而遠之,誰也不管晁蓋招募難民去海外種田的事情了。
黑龍島冬天太冷是不用去了,但是新濟州島的冬天並不寒冷,正是大興土木的時候,每隔幾天就有一兩千壯丁趕奔新濟州島,新濟州島的人口快速膨脹,忙得新濟州島的縣令蕭讓每天額頭見汗水。
魯達正督促士兵和難民們一起搭建窩棚呢,解珍道了,還拿了一份命令。
“魯營長,卞營長命令到了。”
魯達和卞祥雖然同爲營長,但是按照軍部的安排,卞祥爲正,魯達爲副,魯達要聽從卞祥的命令。
魯達道:“什麼事情。”魯達接過來一看,是讓魯達趕奔山士奇家,救山士奇一家脫險。
解珍解釋道:“山士奇曾經兩次參加過鄆城的比賽,和咱們濟州團練頗有淵源,今天收到山士奇的求援信,說田虎派田豹率領一千餘士兵圍攻山士奇家的所在村子,卞營長決定派你過去救援,把山士奇及其家人接到井陘來。”
魯達道:“既是朋友有難,定當救援。灑家這就整軍出發。”
魯達營是步兵,戰兵五百,清一色的大砍刀,後勤之類的輔佐兵還有三十人。這一路過去山區多,因而步兵行軍還是很合適的。
魯達這營兵也是鐵打的腿腳,兩天硬是走了二百多裡山路,把隨軍的騾子都累的夠嗆。
嚮導是山士奇的一個隨從,叫做小山子,鬼機靈的一個下夥子。
魯達道:“小山子,快到了吧。”
小山子說:“還有六七裡吧,翻過前面的山頭就是了。”
魯達一招手,讓士兵躲到路邊樹林裡休息,急行軍最容易損傷士兵戰鬥力,所以臨戰前必須要派出兩個尖兵和小山子一起出發,前往山家村偵查敵情。
沒過多久,小山子和兩個尖兵跑得氣喘吁吁的回來了,尖兵道:“報告營長,敵人正在圍攻村子,村子正在激烈反擊。”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山士奇在山西這一帶也是小有名氣,一來是家中頗有家產,二來山士奇手中一條大鐵棍勇武異常,也算是高手吧。田虎起兵,雖然田虎是個大老粗,但是手下有幾個軍師,勸田虎重視人才。山士奇就是田虎邀請的對象了,如果田虎沒有認識晁蓋的話肯定也就答應田虎了,但是山士奇這幾年和晁蓋做生意,見識了濟州軍的諸多豪傑,和濟州各種惠民的事情,山士奇已經在心理暗暗認定了晁蓋,打算投奔濟州。田豹那小子帶領一千人馬來邀請山士奇,請山士奇出馬。山士奇已經家裡走不開推脫了,田豹那小子是個急脾氣,一來二去就火了,派兵攻村子。
山士奇這幾年受到晁蓋的指點,早做了準備,把村子經營的鐵桶一般,村裡壯丁也是農閒時候天天訓練,人手一把武器,所以也不怕田豹他們,這纔有了這幾天的僵持。山士奇擔心田豹增兵,這纔派小山子前往井陘縣求援。
又行三裡,魯達在小山頭上已經可以看見賊兵正在圍攻村子。村子防守雖然堅固,但是畢竟不是城池,院牆低矮,雙方廝殺的正激烈呢,賊兵爬牆,上面的莊丁用石頭、長槍反擊。
魯達見敵兵也不過七八百來人,當即把手下五個連長叫過來道:“這是咱們營的第一戰,要打出氣勢來。”
“營長放心吧,咱們就是五百頭老虎。”衆連長說。
魯達道:“吹號,衝鋒。”
五百士兵其實沒有幾個號角,但是魯達安排了輔佐兵人手一把號角,鼓着腮幫子使勁吹,嗚嗚的號角震天響。
魯達一晃手中的大禪杖,大吼一聲:“殺啊。”
“殺啊。”身後五百士兵大吼,手中厚重的大砍刀雪亮。
加速衝鋒,魯達帶隊猛衝上去。田豹早發現後面敵人襲擊,當即停止進攻村子,分出二百人攔截魯達等人。但是田豹很快就發現錯的離譜,魯達一人當先,一把大禪杖一打一大片,幾十斤的禪杖分量大,只要碰到了不是死就是傷。身後士兵大砍刀也是鋒利厚重,沒什麼花巧的招數,一刀砍去殺的賊兵哭爹喊娘,二百人瞬間就被打散了。
田豹道:“攔住他們,攔住他們,殺啊。”
田豹指揮士兵圍堵,這時候山士奇在莊牆上正往外看呢,一看來了援軍,看士氣猛如虎。當即大喝:“援兵到了,不怕死的隨我殺出去。”
當即山士奇帶領二百多莊客殺將出來,一條大棍上下翻飛,棍上溼漉漉的,沾滿了紅白之物。
田豹一看大勢已去,當即道:“敵兵勢大,撤退。”
本來還能堅持一會,現在一下令撤退那就成了逃跑了,賊兵主力不過是席捲的無辜百姓,戰力很差。
魯達和山士奇帶兵追出去七八里地去,田豹帶領一百餘殘兵逃脫。
山士奇過來感謝魯達道:“可是井陘卞營長派來的援兵?山士奇在此謝過了。”
魯達道:“灑家魯達,也是奉命行事,無須客套,只是此地並非久留之處,山兄弟還得趕緊走啊。”
山士奇道:“原來是魯營長啊,我這就去準備,除了我一家之外,村裡還有二百來壯丁願意隨我同行。”
魯達駐紮村外,打掃戰場。山士奇回村收拾,只打包了細軟等物件,至於粗苯的傢俱什麼的都分給村裡了,也不怕田豹他們回來報復,村裡每天都有執勤的,一旦他們來了,躲入深山便是了。再者田虎起兵,打的除貪官,保護老百姓的旗號,爲了名聲着想田豹也不會帶兵屠殺百姓。
山士奇帶人收拾完就已經是夕陽西下了,魯達道:“這個時候出發已經晚了,明日早行。”
山士奇道:“一切皆聽從魯營長的。”
魯達在村外宿營,山士奇也帶着願意去井陘的人在軍營居住。魯達見山士奇手中鐵棍粗大,道:“你也是用重兵器的,想來有把子力氣,不如咱們切磋一下如何。”
“這。”山士奇沒想到魯達這麼好武。
魯達道:“咱們的兵器太重,就切磋拳腳吧。”
山士奇也不好推脫,和魯達戰在一處,打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山士奇力氣不佳,捱了兩拳,當即敗退下來。
山士奇道:“魯營長好身手,山士奇不如,你這身手、力氣當和武營長差不多。”
魯達道:“你說的是武松吧,那是我好兄弟,力氣夠大,酒量也夠好。”
比試完武藝,山士奇道:“咱們明日回井陘,必定會受到田豹的追擊。”
魯達問:“這是爲何,田豹有那膽量嗎?”
山士奇搖搖頭:“今天田豹帶的不過是些新集結的士兵,都是剛放下鋤頭的百姓,魯營長所帶的兵又是少有的兇悍,所以田豹吃了大虧。但是附近三十里外的陽泉縣有田豹帶領大軍,號稱三千人馬,雖然新兵居多,但是老兵總是有的,因此我斷定,明日咱們撤退,田豹必定帶老兵追擊。”
“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山兄弟有膽量陪灑家走一遭嗎,今晚就端了田豹的大營。”魯達道。
山士奇說:“這樣會不會太危險,要知道你的任務就是來接我們過去的啊。”
魯達道:“灑家早看不慣這些所謂的義軍了,如果不是晁蓋哥哥有嚴令不許出擊,灑家早殺到太原去了。”
山士奇一盤算,道:“你們營現在不足五百人了,我這莊裡精悍的壯丁也就是一百多,咱們湊一起也不過六百人,比起田豹的三千大軍少了些。”
魯達一拍腦袋:“也是,勝利也是慘勝,咱們得另外想辦法。”
這時候軍營裡牛叫了幾聲,軍營裡有一百來頭牛,是山士奇家裡的,準備一起帶着去井陘呢。
山士奇道:“我曾聽晁蓋哥哥講過火牛衝陣的故事,咱們何不用這一百頭牛去衝擊田豹的大營。”
“甚好,趕緊準備。”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給牛角上綁上刀子,身上披上沾滿油的蓑衣,這種戰法是很殘忍的,但是這年月莫說牛了,就是人都不如豬狗。
也不多帶人,魯達只選了三百大刀兵,山士奇帶了幾十個莊客趕牛。
一行人摸黑把牛趕到了田豹大營附近,遠遠的就見帳篷連着帳篷,還有巡邏的士兵來回走動。
山士奇趕牛向前衝,快到營地的時候給牛身上點燃了。猛火油劇烈的燃燒,牛發狂亂叫亂壯,把田豹的兵營攪的一團糟。
“殺啊。”魯達大吼一聲,和山士奇一起帶兵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