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蕭裕的密謀被嶽銀瓶撞破帶來的麻煩,就這樣被嶽震輕易化解了,秦天德還平白得到了嶽銀瓶的處子之身,可謂福不單行。
千叮萬囑岳家姐弟不可將此事再告訴任何人後,秦天德心中一陣輕鬆,接下來就是該等着趙構將他擢升至左相之位了,等到他升任左相後,就是徹底展開剷除秦檜計劃之時,他又把握讓秦檜見不到今年的中秋圓月。
只是趙構顯然對他在大慶殿上的舉動產生了疑心,而蕭裕秘密傳遞消息給完顏亮又需要時間,所以要想使得趙構迫於金人的壓力而將他擢升爲左相,委實需要一段時間。
然而就在他苦苦等候的這段時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也不知道是秦檜有心,還是隻爲了秦熺的將來吹風,關於左相一職空缺的事情,朝中諸多文武同時上書,奏請趙構將秦檜之子秦熺擢升爲左相。
這對趙構來說,比將秦天德擢升爲左相還不能容忍。可是上書的朝臣是在是太多了,自從一次小朝會文武百官幾乎同時上奏後,隨後的日子裡,全國各地陸陸續續都有官員遞來奏摺,上書趙構希望將秦熺擢升爲左相。
一時間臨安城中傳的紛紛揚揚,街頭巷尾甚至流傳出來歌謠,說什麼“趙家的皇位秦家的天,趙家的天下秦家治”之類的。
對此秦天德極爲不解,他弄不清秦檜的真實意圖。按說這個時候秦檜應當忙於將万俟卨的黨羽剷除,那些都是死黨,根本留不得的。剷除之後還得爲空出來的官位忙碌,每日相府門外絡繹不絕的送禮隊伍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且秦熺如今的根基實在是太淺了,淺到比他秦天德還不如,秦檜若是沒有謀朝篡位之意,又怎會做出如此落人口實之舉呢?
秦檜到底有沒有過反意,秦天德不得而知,至少史書中的記載沒有,可是如今的歷史因爲他的出現,變得不再以史書爲主,因此他着實爲此擔憂了一些時日,生怕秦檜生出反意,使得他的計劃不得不再度中斷。
這份擔憂知道他再一次見到蕭裕後纔算平息,因爲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並非秦檜,而是蕭裕。是蕭裕暗中指使一些金人暗中有來往的官員,串聯其他的官員聯名上書舉薦秦熺,目的是逼迫趙構不得不在他秦天德和秦熺之間做出選擇。
所謂的百官聯名上書,其實只是個幌子,當時主動上書的只有極小一部分官員,其他官員由於不知道是不是出自秦檜的指示,爲了顯示對秦檜的忠誠,糊里糊塗的附言而已,而秦檜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不過百官聯名上書後,秦檜騎虎難下,只能順其自然,又指示京外黨羽上書請奏,算是爲秦熺將來繼承他的相位預先吹風,這些則是秦天德在聽到了蕭裕的解釋後推斷出來的。
書歸正傳,就在秦天德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趙構的聖旨的時候,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眼前,淮陰縣丞秦二回來了。
前文交代過,留在淮陰的秦二對秦天德來說有着極大的作用。一方面是要起到聯繫金人,繼續他那另有意圖的生意,另一方面則是爲了給秦二一個交代,送他一份功名,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暗中監視胡銓陳規那幫傢伙,以免他辛苦經營下來的根據地淮陰毀於一旦。
“二子,你怎麼回來了?”坐在書房裡,秦天德等到一路風塵樸樸趕回的秦二喝完了一杯茶水,這纔開口問道。
秦二如今已經有了做官的模樣,與陳規陸游那一幫文人騷客接觸的時間長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書卷氣,正襟危坐面對秦天德,若是不說,很難會有人想到秦二曾經是下人出身。
“回稟大人,是胡師爺他們讓下官回來的,有話要下官捎給大人。”
秦天德張大了眼睛看着一臉嚴肅的秦二,忍不住嘆了口氣:“二子,你我之間就不要什麼大人長下官短的了,叫我一聲少爺好了,若是你覺得這樣有辱你的官威,那你就稱呼我一聲哥,反正我一向都是那你和三兒當親兄弟看待的。”
“大人……少爺,小的不敢跟少爺稱兄道弟,小的曾經背叛過少爺,是少爺寬宏大量,放了小的一馬,還送了這麼好的前程給小的,這份大恩大德,小的這輩子都不敢忘記。”
秦二這一改口,整個人看上去也發生了改變,像是輕鬆了不少,言談坐站之間在沒有之前的那份拘謹。
“好了好了,咱們之間不用說的那麼客氣,畢竟你替我辦了不少事情,那些都是你應得的。”秦天德知道秦二沒變,至少內心沒變,還是以前長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秦二,“對了,你說胡師爺有話託你捎給我,什麼話?”
“胡師爺說,說什麼他在京城有一座棺材,託小的問問少爺,棺材蓋上面的裝飾什麼時候能置辦好,聽他的意思是準備下葬了。”秦二的眼中透露濃濃的不解,邊回憶邊說道,儘可能將胡銓當時交代給他的原話完全說出,“可是小的看他身子骨還挺硬朗的,而且也沒病沒災,不像是快要入土的人啊!”
他何止身子骨硬朗,他纔剛過四十,正是他孃的龍精虎猛之年!
秦天德心中咒罵胡銓,卻是已經明白了胡銓話中的含義。
檜這個字,有兩種解釋,其一是一種樹,常綠喬木,木材桃紅色,有香氣,可作建築材料,亦稱刺柏;其二則指的是古代棺材蓋上的裝飾。
胡銓託秦二捎給他的話,實際上是問他何時動手除掉秦檜!
秦天德知道必定是那日早朝發生的事情傳到了淮陰,引起了胡銓等人的懷疑,所以才特地讓秦二回來傳話,讓他給一個明確的答覆。
“二子,你回去告訴胡師爺,就是我已經替他把棺材做好了,上面的裝飾也置辦妥當,讓他洗乾淨身子,我保證他今年中秋月圓之前,能夠有個舒適的棺材躺着,叫他可以安心入土!”
胡銓的話秦二聽不明白,秦天德的回答秦二同樣聽得稀裡糊塗,在他記憶中,秦天德雖然跟胡師爺總有爭吵,但總的來說二人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怎麼胡銓好端端的會問及棺材的事,而秦天德卻無端端的詛咒胡銓去死呢?
本着以往跟在秦天德身邊辦事,從不問緣由的原則,秦二自動將心中的這兩個疑惑過濾了,而是又說出了一個令秦天德震驚的事情:“少爺,小的剛纔回來,在進府的時候,見到了以前的那個陳夫子。”
“陳夫子?那是什麼人?”
“少爺,您忘了?陳夫子就是當年你在錢塘時,老爺給您請來的西席之一,也是他讓小的在暗中監視少爺,並將少爺的一舉一動稟告給他的。”
“是他!”秦天德瞬間坐直了身子,“他也從淮陰回來了?是暗中尾隨着你回來的麼?”
“小的不知,不過多半不是。”秦二略一思忖,搖了搖頭,“自從少爺回了京城後,小的就再也沒在淮陰見過他。後來小的曾留書試探,說是有重要情報稟報,希望能夠與他一見,可是出來與小的相見之人卻並不是他,所以……”
“所以你認爲他與其說是在暗中跟你接頭,不如說是在暗中監視我,等我回了京城,他也就回來了,是麼?”
“少爺高見,小的的確是有這種猜想。”
秦天德不能不心中讚許,這秦二生就不是當下人的材料,有這等縝密心思,主動完成自己並沒有交代他的事情,並且還會替自己考慮,考慮的還相當全面,這種人才太難得了!
想到這裡,秦天德起身來到秦二身邊,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頭,讚許的說道:“二子,我沒走眼,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秦二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慌忙拜道:“少爺過獎了,小的能有今日全靠少爺,沒有少爺沒有小的的今日,即便是那陳夫子拉攏小的,也是出於監視少爺的目的。小的曾經犯過錯,虧得少爺大度,不但不記恨小人,還賞賜給小好的前程,小的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只是少爺,小的以爲……”
說到這裡,秦二突然不再說話了。秦天德看出秦二心中有話,追問道:“二子,你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的,何必支支吾吾?”
秦二猶豫了片刻,迎着秦天德信任的目光,終於開口說道:“少爺,那個陳夫子少爺您不能不防,小的是擔心他此番在府門口出現,恐怕是要加害少爺,而且小的懷疑府中有內奸跟他勾結。當日他能收買小的,如今小的被少爺留在了淮陰,他仍舊可以收買其他人。”
府中的確有內奸,不過這應當是以前了,那些被秦檜使人收買的下人,要麼是因爲偷聽到他極爲重要的消息,他不得不讓時順殺人滅口,要麼就是提前被他發現,讓秦三尋了個藉口將其趕出了府中。
所以內奸一事秦天德不是過於在意,不過那個陳夫子居然敢公然在他門前出現,實在是赤裸裸的挑釁之舉,加上以往對自己的監視,他無論如何不能放過對方。
想到這裡,他開口問道:“二子,那個陳夫子我沒什麼印象了,你能不能畫出他的畫像,好讓我派人依照畫像將他找出來?”
“畫像……小的恐怕不行,不過小的記得,他臉上左眼角有一顆痦子,下巴上的鬍子也總是變換形狀。”
左眼角有一顆痦子!聽到這裡,秦天德頓時雙眼一緊,腦海中浮現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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