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傳來,李邦彥和幾位大臣在殿外殺豬一樣慘叫。殿內衆臣竊竊私語,面面相窺。
趙桓站了起來,他發現這龍椅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舒服。
“金人南下,我大宋危在旦夕。就是有了你們這幫臣子,我大宋纔會亡國迫在眉睫。割地,賠款,送女人,你們還想屈辱到什麼時候!”
趙桓最後一句厲聲斥責,一干羣臣立刻默不作聲。
“聽聽,你們都給朕聽聽。外面李大人慘啊,悽呼慘叫。朕告訴你們,如你們再一味的屈辱退讓,金人打進汴京,悽呼慘叫的就是你們!”趙桓指着殿內的羣臣,羣臣嚇得一哆嗦,他們沒有想到這新登基的皇帝是如此的兇悍。
演技,全靠演技。這麼多年電視劇沒白看了,趙桓揹着雙手來回踱步,他擡頭看了看天:“我大宋子民是金人百倍,你們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們。爲什麼就會屢戰屢敗?誰的責任,朕的嗎,還是你們這幫腐朽昏庸的老臣?!”
“皇上,臣罪該萬死!”有些大臣居然流下了眼淚。看來並不是每個大臣都如此昏庸,他們也想雄起。可眼下大宋已經積弱難返。
趙桓長吐了一口氣:“左丞白時中。”
“臣在!”
“你要朕暫避鋒芒,遷都南下。”趙桓轉身看着白時中:“你要朕退到哪裡去?天下之大,何地比京城更牢固?”
白時中汗水涔涔而下:“皇上,臣知錯了。”
“今兒個讓你們來是想想有何退敵良策。不是讓你們割地賠款送女人,更不是讓你們遷都南下。”
“臣有一言。”人羣中走出一位大臣,中等身材,面色冷峻。你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畏懼。
“李綱,李少卿。你有何話說。”趙桓認得是李綱,欽宗時期爲數不多的良臣。
“臣以爲此時金兵南下,所帶糧草必竟不多。我們可以緊閉城門,死守。靜等各地勤王義師前來京城解圍。”
趙桓心急如焚,這金兵來勢兇猛,若是此刻集結勤王兵力也已來不及,李綱之言正和心意。
“李綱,朕問你。你可有把握守住這京城?”
“皇上,臣有必勝把握。”
“傳旨,太常少卿李綱。統領京城所有禁衛軍,行使一切調動指揮大權,凡事無需請示朕,更無需經樞密院。朕賜予李綱臨機專斷便宜行事職權。”
“轟!”的一聲,羣臣炸開了鍋。臨機專斷便宜行事,這等於趙桓把這個汴京交給了李綱。
“皇上,不可。李大人雖然忠於社稷,可這專斷大權怎能輕易賜予。”一些大臣開始反對。
“是啊皇上,您才登基。怎能將臨機大權交於臣子,這有違祖制,與禮不合。”
趙桓對於大臣的諫言混不理會。他走到李綱跟前:“此刻乃我大宋危急存亡時刻。危機時刻當用事出從權之法。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把京城交給你,把大宋交給你,朕把自己的性命也交給了你。”
李綱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皇上信任微臣,臣定當萬死以報皇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趙桓拍了拍李綱的肩膀:“但願朕沒有看錯人。”
這時李邦彥等幾位大臣被攙扶着走了進來。其實是被侍衛架進來的,因爲他們已經無法站立。
趙桓又走到李邦彥身邊:“李愛卿,這板子的滋味如何呀?”
“皇,皇上。您這是濫用私刑,自有御史記錄今日之事。我要到太上皇那裡告你。”沒想到這李邦彥居然如此硬氣。
趙桓哈哈大笑:“好啊,隨你去告。不妨告訴你李邦彥,你是朝廷重臣。我大宋不缺重臣,缺的是賢臣。御史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朕百年之後兩腿一瞪,留給後人評說去吧。你也可以告訴天下的士大夫,讓天下人評評理。朕打你的板子該是不該。”
“皇上,怕你防民口與川吧。”李彥邦還是不服氣,畢竟他是大宋右相少宰。就因爲一句諫言無端捱了二十大板,而且這諫言向來是大宋歷朝立國之本。
自太祖皇帝起,大宋就一直割地賠款以換得國家安定。自己的這一條諫言並無不妥之處。
趙桓仰天打個哈哈:“那朕就不妨再下一道旨意:天下百姓,文武百官,以後無論如何評價朕,無論對朕個人有何諫言,朕皆不怪罪。”
“皇上金口玉言。”
“快馬一鞭。”
“微臣謝皇上杖責之懲。”
趙桓想的太天真了,他還是太年輕。不知道他的這一條旨意帶給他的將是無窮的煩惱。
對於這些這朝政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大臣,他們的世故與圓滑非趙桓所能想象。
不幾日,整個京城就已經傳遍。新登基皇帝趙桓,爲泄私憤無端杖責當朝宰相,百姓皆稱其爲狗皇帝。
反正皇帝早已下旨,無論民間如何評價指責,皆不怪罪。
於是士大夫們都開始摩拳擦掌,紛紛上書指責趙桓的不是。
士大夫們都是飽讀詩書,極盡挖苦之能事。有指桑罵槐者,有引據經史罵無道昏君者,更有甚者直呼其名。
這些個士大夫們目的只有一個,流芳百世。
我敢罵皇帝啊,罵的越狠越能流傳千古。你要是剁了我,那就是食言而肥。這皇帝要是食言,那還叫皇帝嘛。
所以這羣士大夫沒事幹就開始編排,把這個趙桓編排的是一無是處。不多久京城百姓都已傳開,這個皇帝是個昏君。
此刻的趙桓在文德殿踢了桌子,他是被這幫子士大夫給氣的。自己不過是剛剛登基才幾天,好像世間所有罪過都是他趙桓一人所爲。
“皇上息怒啊!”一旁的太監曹東昇低頭勸解。
“這羣狗官,這羣士大夫。老子要把他們的腦袋挨個擰下來當夜壺!”趙桓怒不可遏。
“陛下,這是您下的旨意。凡諫言陛下爲人者,皆無罪。”
“無罪,無罪。朕恨不得砍掉他們的腦袋。你聽聽,這寫的什麼,寫的什麼。什麼叫京都百姓皆稱朕爲犬帝。他纔是犬帝,他全家都是犬帝。”
“陛下,龍體要緊。這無知百姓之言無須理會。”
“李綱呢?”
“李大人正在京城佈防。”
“把他給朕叫來。”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