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有說道惡鬼索命

因爲夜色很不方便,且又很快夜深,我很想將小侯爺這尊神恭敬送走。他卻坐在我的椅子上,動也不動窩,似愛上了他。

既然“混賬”這樣的稱呼已經冒出來,再談下去不知他會說出什麼來,想必更加精彩,我不敢領教,只好委婉暗示。

這個人雖然可恨,不過卻是第一聰明。也擔心我會完不成任務丟他面吧,竟然答應了讓我去審案,我自然要問他去哪裡,果然他不負衆望的說要去坐堂。

nonono。

我聽見這個,頭也大了幾分,這個人呢,說是我的救星,又是我剋星,總之見了他,是喜憂參半,忐忑不安的。上次他想在大堂旁聽,結果楊柳青自戕,血濺大堂,此人一副冷酷的樣子我記憶猶新,今晚上事情雜亂,我不想這位神再在我的身邊出現,就算他不出聲,這一身華麗服飾,這一張俊美無雙的容顏,這一股不怒自威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也是會讓人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影響審案效率的。

我不認爲今晚上我那些要過審的同學們,都會有楊柳青一般鎮定氣質,就算明知安樂侯那大老虎在旁,也自巋然不動,自戕時侯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強悍的心理素質,令人害怕。

好說歹說,甚至搬動讓他早些回府休息保重貴體的偉大藉口,也許是我的愛心感動了小侯爺冷酷的心嗎,最後他竟妥協了,我立刻要恭送大神,結果遭他鄙視。

“本侯自在這裡坐一會兒,片刻就走,怎麼,難道你等不及要趕我走?”眯起眼睛來,那一隻手在蠢蠢欲動了哦。

我自然是沒有那麼不開眼的,急忙後退一步:“下官不敢,既然如此,下官先去準備,侯爺不用客氣,就當這裡是自己家一樣,您請便,請便。”

小侯爺粲然一笑:“這還像是句人話。”

我後退又後退,不知不覺腳後跟兒碰到了門欖,立刻後邁出門:“那下官先行告辭。”

不待那人開口,轉過身拔腿就一路小跑。

頭稍微有些暈,眼前夜風吹拂,走廊邊蕭瑟的竹影搖動,出簇簇聲響,我伸手向前撐在柱子上略略喘息。

前面房子那門扇,安靜的關着,躡手躡腳的過去,輕輕地推開,提着裙襬向內走,繞過外間見那牀簾垂落,安穩無聲,想必清雅在裡面睡得安穩,雖然想過去看他一眼安心,只怕會吵醒了他,走了兩步向前,眼睜睜地望着那紋絲不動的牀簾,他便就睡在裡面吧……也許正在做着好夢,纔會睡得這麼安靜甜美,心頭猶豫反覆,腳步欲前不前,最後卻終於悄悄地又重新退了回來,如此反覆,終於還是轉身向外,又輕輕地將門帶上。

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吧。

回到了前面,展昭正在跟白玉堂交談,見我來到,上前問道:“大人,我方纔聽說……”

他自然也是聽說了有賊人來夜襲御史府,將楊柳青搶走之事。

“無事,楊柳青重傷,就算是救回,他也不會跟我們合作,救走的話還是無妨。”我點點頭,又問道,“展大人,那些一干涉案的人等,都派人去請了麼?”

“已經各自去了。”展昭回答。

白玉堂在一邊打量我,說道:“小歡子,你的臉色不怎麼好,你確定不要去休息一下?”

看着他擔憂的神情,我搖頭笑笑,說道:“我又不是紙糊的,一天兩天不睡也沒什麼的,放心,放心。你呢?你也沒怎麼休息。”

白玉堂哈地一聲:“你小看五爺麼?難道五爺會比你……比你還弱?”

我對上他含笑的目光,知道他“身爲男性的優越感”又冒出來,白了他一眼,說道:“小侯爺現如今在後院,我攔着沒有讓他來旁聽,一會兒也便回府了吧。”

展昭說道:“如此甚好,有他在,或許不便。不過,今夜也多虧了侯爺,若是沒有他,柳藏川失蹤的話,就大不好了。”

“正是。”我說。

白玉堂說:“那個人?我一見就不太喜歡他,哼,這一次也只是碰巧罷了。不必多謝他。”

我見他也並不喜歡小侯爺,心想他們兩個在這一方面倒是達成了共識。

說話間,外面已經傳召來第一位涉案人,因爲上次在我被罷官之前,已經派人去傳召了各位涉案的人,因此這一次衆人有了準備,動作也快了很多。

當下我抖抖官服,上了官位,展昭自站在我旁邊,白玉堂瞅了瞅,自覺地站到了我的左手邊上。

“啪!”驚堂木敲了敲桌子。

喝道,“傳尚書府江雲。”

聲音落定,自有人去提江雲上來,一會兒,出現面前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子,一身簡單藏青服飾,卻非是奴僕打扮。

我事先做足功夫,知道這江雲,本是尚書府的書童,因爲禮部尚書之子江重禾被殺,雖然跟他無關,卻也是失職,尚書府並沒有怎麼爲難江雲,不過苦頭必是不免的,如今江雲的模樣有些落魄,只是不敢擡頭。

“下跪者可是江雲?”

“回大人,正是……小人。”哆哆嗦嗦的回答。想必江重禾之死,對他也造成不小的影響,此刻仍舊有些心虛膽顫。

“不用怕,江雲,你擡起頭來。”

下面那人,便慢慢的擡起頭來,倒是一張清秀的臉,只是太過消瘦,又加上身量不高,看來簡直如一個小孩似的。

“江雲,你知道本官傳你來是爲了何事嗎?”

“回大人,是爲了我家公子被殺一案。”江雲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幾分悲慼。

“正是,你且不要傷懷,本官傳你來,正是想將這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可是大人,小人聽說,殺人兇手已經捉到了,正是柳藏川。”咬牙切齒地說,小小臉上,露出憎恨的表情。

“不要多話。是非真相,還有待進一步查證,你只需要回答本官的問題就是了。”

“是,大人,大人有什麼想問小人的,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荊”

我看他頗爲配合,心頭滿意,點了點頭,問道:“你家公子,是五人之中最後一個被害的,據說你家公子平時出入,都讓你隨行服侍?”

“回大人,是的,公子對小人很好,去哪裡都會帶着小人。”

“那麼當日你家公子去酒樓私會那柳藏川,可帶着你麼?”

“回大人,這個卻沒有,公子那天,說自己有急事,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小人想跟着,可是公子腳程快,小人追着追着就追丟了,跑到鬧市,卻聽人說公子出了事,小人趕到現場時候,公子已經……嗚,嗚嗚……”書童說着說着,竟然放聲哭起來。

“不要哭。”我也覺得有些悽慘,活生生的人就沒了,那書童慢慢收斂了悲聲,我又問道,“那你給本官細細回憶一下,在你家公子去赴約被害之前,可有什麼異常舉止麼?”

:“大人,這個……這個,小人事後也想了很久,當時,我家公子跟莫侍郎,蔣大哥端木公子還有那個……那個柳……柳,都是極好的朋友,莫侍郎江大哥跟端木公子相繼被害,公子十分不安,時常獨自一個人長吁短嘆,晚上還做噩夢……”

“噩夢?什麼噩夢?”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公子也沒有對小人說,只是有一次公子自言自語說什麼……惡鬼索命,註定逃不過……嗚……大人明察,我家公子是個好人,人人皆知。怎麼會是惡鬼索命?小人不知是怎麼回事。”

白玉堂在一邊上輕輕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我轉頭看看他,四目相對,都有些會心。

“江雲,你再仔細想想,當時你家公子還對你說了什麼或者自言自語什麼了不曾……另外,他可有說過些有關柳藏川的事情?”

“這……這……公子只是有些精神不振,似乎預感有禍事要生,可是卻沒有說過關於柳公子的事……起碼小人不知。”

“好的,你且先下去歇息,如果想到了什麼,再來告知本官。”

喚人來將江雲帶了下去,展昭離開說道:“大人,你相信惡鬼索命之說?”

白玉堂說:“你這樣說,就等同說那惡鬼是柳藏川。”

我搖搖頭:“不要着急,一步一步來,來人,帶莫夫人。”

這一次上來的,卻是個貌美的女子,聽說這莫侍郎也不過是三十開外,這女子更是花容月貌,又一副雍容態度,嫋嫋上前來,哀而不傷,緩緩行禮:“見過大人。”

“免禮。”我見她如此,先多三分好感,“夫人這次是來配合本官調查,本官就也不多做客氣,請夫人據實回答本官幾個問題。”

“大人請講,只要能爲我夫君討回公道,妾身自是有什麼說什麼,希望大人也能秉公行事,勿要讓我夫君死不瞑目。”她說道,緩緩擡頭,雙眼看向我,有幾分逼視意思,啊,竟是個柔中帶剛的女子。

若流水,小侯顏色oo1三千業火曼珠化

安樂侯上水流是個奇特的人。

沒有一個人似他這般,明明只是個小侯爺,卻有着天子般的榮寵。

天子對他,依賴有加,信任有加,如父如兄般對待。

他對天子之臣,倨傲有加,如豬如狗的對待,天怒人怨。

他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權傾朝野,高高在上,隨心所欲,不可一世,久而久之,身後揹着一個名爲奸臣的名字也不自知。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怎樣,或許會更高興。

他爲柳藏川,一念驅使,掘地三尺,找到了定海縣。

來到這麼清冷的地方,讓他的心充滿了窩火的憤怒,這份憤怒擠壓着,因爲柳藏川的案子久久沒有完結,因爲找不到合適審案的人,因爲這定海縣更冷風更大,而越的蓄積起來,一遇到合適的引子,就會爆炸。

———“我纔不管沈大人如何,面對這等瘟神似的人物,我纔要躲得遠遠地,阿諛逢迎,哼!平生最瞧不起這種仗勢欺人的傢伙,放心,這等人,我們辦不到他,自有老天照應。”

隔着門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安樂侯只覺得眼前,有刀光閃過。

他想殺人。

單單是聽到那個聲音,那個不知死活的聲音,他就想殺人!

謝天謝地,這幾日來積攢心頭的憤怒,有了泄之地。

他一擡腳,將門踢了開來。

雪片子隨着門扇開動扇起的風,匆匆忙忙衝入屋內,在他的眼前飛舞,他望着那聲音所來的方向看去,在雪白的滿天飛的雪花跟狂風之間,他第一次看到了那一雙清澈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看過來,帶一點驚,帶一點好奇,帶一點不解。

就好像是……那年他去打獵,田野裡跑過來一隻不設防的小白兔,窩在草叢裡,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天真的眼睛。

有一剎那的怔忪。

似曾相識……

雪花漸漸落下,迷茫狂亂過後,安樂侯望見那人清澈好奇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喜,他叫着:“是你!”

就好像看到了親人。

何其古怪。

也這一聲“是你”,讓小侯爺想到了自己所來的目的,可惡!

此人在一剎那將自己迅武裝起來。

不過。

那真是個奇怪的人,初次聽到那聲音的時候明明是見到了蟲一樣想要即刻踩死的感覺,排除最初的迷茫錯覺,後來多看一眼便多厭上一眼,然而多麼奇怪,偏偏是要看個不停的,似乎越是可厭,就越是可愛,哈,多麼奇怪的感覺。

尤其知道他就是鳳寧歡,這殺麼……還是殺不得的。

小侯爺覺得,那個人,他很聰明,懂得遮掩,行事小心謹慎,讓他懷疑那是個很有心計的人吧。然而漸漸地覺竟不是,有心計的人,不會有那麼坦蕩清澈的眼神。

他自知自己向來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他是爲了他鳳寧歡來的,他要得到的東西,這天下還沒有得不到手的,鳳寧歡這人,看似懦弱唯唯諾諾,實際上自有一套,中了自己的計之後,表面答應了,卻是要跑路。

果然不出所料,此人陽奉陰違的本質暴露無遺,不忠不忠,該殺該殺。

他安樂侯權傾天下,誰人不望風披靡,怎麼容得下他如此的出爾反爾,違抗君命?

換了別人,定要他死的難看難看。

但是他……還有用。

用鳳寧歡的小弟來要挾,已經是他所有手段之中最爲溫和的一種,誰料這個小子依舊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甚至——“不去就是不去,除非你綁了我!”如此的口出狂言,好吧,他聽的心底想笑而面上也笑,好好好,從善如流,乾脆綁了。

應該是個如同螻蟻一樣的人吧。

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這樣的人了。他並沒有說錯,他隨手捏捏,都能捏死好幾只。

誰敢逆他安樂侯的威風,得罪他,等同得罪天子,誅九族亦可。

可是自遇到他,一切都有所不同,先,他聽到有人背後說他壞話,卻只如他所厭惡的色厲內荏般的那種人一樣,口出恐嚇言語。

換了以前,他手指頭一彈,立刻叫那人畢生無法再聲。

其次,他最容不得別人的欺瞞,敢對他有所欺瞞的人都該死,但是,他望着他匆匆逃跑的樣子,只覺得有趣,有趣,雖然有些惱羞成怒,但是不至於產生“殺了他”的念頭。

客棧裡,望着那人小心體貼的對待那個黃瘦古怪的少年,他只覺得厭惡。

他的人生裡所有的,是下對上的小心,是臣對主的逢迎,是女對男的順從,沒有這種,沒有這種。

溫情脈脈,簡直如暖陽一樣讓人覺得舒服的態度。如鳳寧歡對待那個少年一般。

好生刺眼。

然而,他有些不自知,他前所未有的寬容一個人,就是他——鳳寧歡。

他只當這個人是個跟別人有所不同的人,他拭目以待,看他順從了他,看他帶他去那汴京城花花之地,他此人還會不會是定海縣裡這有着清澈眼神,有趣又古怪的讓他笑的小小主簿。

他想看看,這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變得千篇一律,如任何匍匐他跟前的那些——爲了名利權貴,勢必向自己卑躬屈膝,甜言蜜語,口蜜腹劍,陽奉陰違,喪盡天良,哈,等等等等,學會這官場中甚至塵世中要生存或者生存的好所必須的高等技能。

他想看看這紅塵地的大染缸,會將這名爲鳳寧歡的小人物,染成什麼樣。

他想看看他真的心悅誠服站在他面前,擺出打心裡誠惶誠恐的表情模樣,他想看他的真面目。卻不知道自己爲何堅信現在所見,皆不是他的真面目,更不知這名爲鳳寧歡的傢伙,真面目到底爲何。

總之,他不想見他保持現在,或者不是如先前對待自己的模樣——

在定海縣,在這一路上。

這個人見了他,雖然時而嚴肅,時而卑微,做錯了事情還會驚慌害怕,但不知爲什麼,無論他是什麼表情,在他的眼裡看來,都那麼的……不屑一顧。

就算他皺着眉、愁眉苦臉的求他,他的心頭都似乎被冷風吹那麼不舒服,他甚至能看出面前這個人,這張臉背後的另一張臉。

他似乎能刺探到他瘦弱的身體之中,那天生的倨傲,驕傲,不肯低頭,與衆不同,那是一種,天生的氣質。

讓他想要揭穿,想要滅掉,想要折彎,想要荼毒的氣質。

偏偏……

這一切都只是感覺。

安樂侯覺得: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想得太多。

鳳寧歡這人,明明是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小人!甚至,若沒有柳藏川的案子,誰會管他的死活,當場殺了,去掉心頭這不爽的感覺,也是值得!

可是爲什麼呢……

這個人似乎手持閻王親的免死金牌,幾度在他的手心裡大跳,跳得生猛,跳得歡樂,跳得不知死活,他虎視眈眈的看着,幾度的想要伸手掐死,想要一掌拍死,想要反手壓死,卻……

始終不曾。

奇怪,很是奇怪。

究竟爲什麼,草菅人命大魔王,忽然之間如此忍讓?

或者——

他只當自己,養了一條狗,如今他想看這條狗如何馴服。

鄭印要去看那個人,他心底竟有些不舒服,不知爲何,只是直覺覺得不舒服,本來心情還挺好的,難道是因爲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如此而已?

同鄭印一起而去,見他睡着靠在牀邊,那樣子倒是挺可愛,又露出小白兔的樣子來,給人一種毛茸茸的感覺,鄭印望着那人笑的樣子,又讓他覺得討厭,大概是因爲鄭印讚美了這人吧,這人有什麼好?論起這張臉來,恐怕還是鄭印比他好看一點吧。

小侯爺看看這個似乎睡得流了口水的白癡,又看看身邊鄭印,怎麼看怎麼都沒可比性。

鄭印那一句所謂“長得不錯,沒你說的那麼難看”,恐怕也只是敷衍而已吧,明明是個白癡,鄭印眼光那麼高,怎麼會看上這種白癡。如此想想,心纔好過一點。

急急得扯着鄭印離開,自出了那御史府,心才徹底的平復了,只覺得舒坦,比跟鄭印一起站在門口向內看那人平淡無奇的臉,要舒服的多。

御史臺的賄賂舉止,他早知道。

一徑冷笑而已,看看那傢伙究竟會怎麼處理,看他的寒酸樣子,在定海縣,提着那難吃的肉還小心翼翼,自己要了他的肉,跟要了他的人一樣,露出那麼難受痛苦的臉來,看得他心頭笑死。

他那裡缺這點兒破酥肉吃?不過看到他臉上那種肉痛的表情,倒是叫他比吃了任何山珍海味都覺得滿足埃

想,以那人那麼窮困的德行,若說是敢把御史臺的寶物給吃了,也是理所當然的,在這個高位上,年年年年,他看過多少人,從兩袖清風www.Qingfo.Cc到家財萬貫,從一身清白到五顏六色,何況他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鳳寧歡。

更何況,小小的監察御史,又怎麼敢同自己的頂頭上司幹上,除非他全心全意以自己爲靠山,不過看那人的樣子,恐怕還沒有想跟自己心貼心。

御史臺的詭計他自知道,也不怕,若鳳寧歡真的陷進去,他有辦法拉他上來,這一場,權當試驗。

事情出現那樣的變化,讓小侯爺意外。會有刺客看上此人?難道是因爲柳藏川一案,想殺了主審官而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居然敢將請開封府展昭偕同辦案,甚至未曾事先請示自己,而後而後,他居然敢應承了查採花案,而也沒有對自己通報一聲,這個人究竟是呆傻愚蠢還是聰明絕頂?

世人皆知,展昭是開封府之人,又是死者陸九煙的好友,自然是站在他安樂侯對面的了,他居然敢邀展昭協同,可恨!

又,柳藏川血案已經是無人敢碰的棘手,他居然還有心接什麼採花案,莫非他是嫌柳藏川的案子太輕了麼?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當安樂侯在自己府邸內想得迷迷糊糊氣的七竅生煙的時候,那個傢伙在哪裡?

幸好,柳藏川被劫走了,幸災樂禍的想。這下看他還怎麼辦,還不得乖乖的來求自己麼。

鳳寧歡來討救兵的時候,他是知道的。

不過,他安樂侯,豈是那些小貓小狗相見就能見的,更何況,這傢伙,昔日一見到自己就躲得跟老鼠看見貓一般,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氣質,可是一見到展昭,就雙眼放電就像狗見到骨頭,可恨……他堂堂的安樂侯居然墮落到如此什麼都瞧不到眼裡的地步了麼。

趁這個機會,正好擺擺架子,給他一個下馬威,知道誰纔是他真正的靠山。

門口官兵攔路,即將緝拿他回刑部,場面緊張,氣氛十足,正好是他小侯爺擺架子出面擺平一切賜他恩典的時候,但是……

他明明是人在門後,本是要出面的,多麼好的機會,然而展昭卻正好挺身而出。

於是這救不成的一顆心,反而成了怒火熊熊。

他又一次的想殺人,強烈的想。

就好象到了定海縣,初次聽到屋內鳳寧歡對自己出言不遜的時候。

展昭出面的時候,門後的他,手縮在袖子裡,拳頭攥的死緊。

好恨好恨,一剎那翻江倒海,恨不得就立即出面,讓魯捕頭上前,將這膽大妄爲目無法紀的兩個人拿下,立刻殺了。

方纔解他此刻心頭之恨。

那股無名怒火,熊熊燃燒,不知是爲何。

心頭千迴百轉,也殺了千百回,但是……

就那麼,白白的放他們走了。

外面一片寂靜之後,小侯爺在心頭安慰自己想:且等着利用完了,在好好地慢慢地收拾他,以報今日之恨。

但是究竟爲什麼而恨?他細細想來,摸不到頭緒,只一股無名業火,自展昭出現搶了他風頭之時,就熊熊燒遍了全身。

他想不通也不願意去想。卻只是盼着,有朝一日,必定讓此人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必定是有這麼一天的,要他真真正正心悅誠服匍匐他的腳下,真真正正。他堅信如此,以他之能,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不會有其他。

他一再闖禍,最後終於進了牢房。

這次他鐵了心等他上窮水盡纔出面。反正這一回展昭是救他不得了。

可是竟然熬不住,他向來養尊處優,哪裡見過監牢的樣子,爲了他,竟然有心去那牢房一日遊,心頭竟閃過一個念頭:若他出聲請求,態度良好,自己或許會立刻出手相救也說不定。

進了牢房的時候,這個念頭越篤定了,這牢房內環境如此惡劣,還是不要懲罰他了,嗯……姑且就等案子完結之後再一併算帳。

不料……

這人在如此危急時候,對他所說的,居然是什麼“責任一力承擔”,他是什麼意思?是爲了護住展昭嗎?

恨,那一股殺氣忽然又冒了出來,他親來牢中,不是爲了見他爲另一個男人求情的。

爲了展昭他居然敢做到這種程度。

既然如此……好吧,何必他來多管閒事,這牢房他愛住下去,那也隨便,甚至在瞬間起了任憑他自生自滅的念頭。

其實,假如這姓鳳的求一求他,只要求一求,他立刻就會……

但是,爲什麼你要這樣逼我!

最可恨的是,他費盡心思,暗中運作,保住了他的一條賤命,這個小子,居然跑到比什麼都快,二話不說收拾東西便要走人。

聽到這個消息他簡直要抓狂。

本以爲他會好好反思,就算不登門求情也要歇息片刻,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痛快的就走了。

他想捉他回來,狠狠地打上一頓,如果一頓不行,那就打斷腿,打斷腿還不行,那就打死,就算要死,也要他,死在他安樂侯的手裡,天涯海角,你是去不得的,只要我不放人,你便永遠也不能走!

他揮袖上馬,喝到追認,就在風鼓起袍袖的那一剎那,眼前忽然有曼珠沙華開遍,漫天遍野的盛放,幽幽然有人在歌,小侯爺望見自己飛身空中,向前着力伸出手去:“握住我的手,握住我的手!”

那是一張面孔模糊的臉,慢慢清晰起來,她茫然看向自己,一雙眼睛,有點驚,有點好奇,有點笑意微微,看的他的心頭隱隱作痛,他聽到自己大叫,倉皇急迫,悽楚絕望。

她卻遲疑。

他心旌神搖,卻又不放棄,極力探出手去。

“侯爺,你怎樣!侯爺!”身邊有人着急大叫。

安樂侯一愣醒來。人在馬上,身邊的侍從擔心望着他:“侯爺你方纔差點落馬。”

他放眼四顧,哪裡有什麼曼珠沙華,哪裡有什麼無盡虛空,他分明還是人在繁華紅塵,花花汴京,人是要去追那個總想着跑路離開自己的鳳寧歡。

“追!”小侯爺大喝一聲,快馬揚鞭。

哪怕海角天涯,只要我不放人,你便永遠不會走。

就算你走,哪怕海角天涯,地獄黃泉,亦要一手將你拉回。

30 護衛御史一家親88 道行尚淺小狐狸22 一見鍾情珍寶貝103 夜升堂抽絲剝繭45 詩興大發梨花體107 傷往事碎蝶落谷98 敬酒不吃吃罰酒34 琵琶半抱樓頭人89 白長一副冰山殼35 一籌莫展閉門羹71 相逢一笑有恩仇27 變化莫測女人心96 突遇華麗低調兄45 詩興大發梨花體67 賭書消得潑茶香121 細察萬事皆有因127小白兔初變黑兔80 兔子急了也咬人52 打破砂鍋問到底11 被綁架的鳳主簿141 半冷半暖衣重疊3 被搶劫的鳳主簿35 一籌莫展閉門羹145 我疼了你那麼久30 護衛御史一家親43 我就賭他是忠的第一百三十章:訴衷情御史被劫40 暗潮洶涌不可知122 疑雲漸破憂小白112章 吃定你便有怎地42 蒙娜麗莎的微笑105 勸小白施美人計115 同過街溫玉在側136 露行跡寧歡驚魂10 被脅迫的鳳主簿91 情敵相見火花濺42 蒙娜麗莎的微笑112章 吃定你便有怎地127小白兔初變黑兔120 開封府見包大人143 生死事誰人能知44 說曹操曹操就到72 像霧像雨又像風68 老夫聊發少年狂52 打破砂鍋問到底100 男人背後的女人63 比花解語玉生香36 英雄救美正當時29 色如春曉在眼前第一百三十八章 西靈宮愛恨糾纏95 爬上牆頭等紅杏第一百二十九章:試深淺暗夜魅影82 闖侯府危機四伏109章 冥冥中一切有定64 別有幽愁暗恨生110章 嘆蒼天偏要弄人45 詩興大發梨花體第一百三十二章:殺紅眼修羅再生第一章 總角相依原是夢110章 嘆蒼天偏要弄人107 傷往事碎蝶落谷145 我疼了你那麼久42 蒙娜麗莎的微笑36 英雄救美正當時6 被震驚的鳳主簿第一百四十章 以後換我照顧你99 聰明鼠和呆頭貓69 仙人變成糉子來19 狹路相逢展小貓67 賭書消得潑茶香7 被耳語的鳳主簿34 琵琶半抱樓頭人101 將你真心換我心54 知好色而慕少艾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亦幻破碎虛空70 敲山震虎草驚蛇第一百四十章 以後換我照顧你52 打破砂鍋問到底55 摸摸摸你摸哪呢11 被綁架的鳳主簿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亦幻破碎虛空77 無奈何共枕同牀110章 嘆蒼天偏要弄人第一百四十章 以後換我照顧你第二章 天長地久可相期4 被調戲的鳳主簿121 細察萬事皆有因23 神秘莫測大刺客88 道行尚淺小狐狸第一百二十九章:試深淺暗夜魅影70 敲山震虎草驚蛇115 同過街溫玉在側11 被綁架的鳳主簿18 轎子內的美少年91 情敵相見火花濺106 親一口冰火兩重61 我有迷魂招不得24 血濺滿面小御史13 餐桌上的美少年53 無語凝噎對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