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上)
據說,有個狗屁的哲學三問,其中有一條就是“我是誰”。
現在太后問起這個問題,趙大錘卻沒有一點的猶豫:“我是趙大錘呀!”
太后已經病得神志不清了嗎?我是趙大錘,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不,你不是!”太后的眼裡露出異樣的精明,“你也許真叫趙大錘,但你絕對不是那個趙大錘!”
臥槽,露餡了?
臉皮厚的人,抗打擊能力都比較強。
趙大錘嘻嘻一笑:“這個也是我,那個也是我,世間只有我一個趙大錘。”
“也對。如果只是那個普通的趙大錘,上天又何必派你來到大宋,來拯救這個即將敗落的國家。”
上天?
不是系統派來的嗎,怎麼還扯到上天了?
“你以爲,太后爲什麼會突然想起你了呢?”不用說,這麼欠抽的腔調,一定是機器人九號,藝名南寶納音的傢伙說話了。
更不用說,她這麼嘚瑟的語言,一定是他們公司來了個潛意識植入,讓太后以爲自己想找趙大錘。
“沒那麼誇張,就是讓她簡單地做了個夢。夢見一個長相模糊的人,對她說,想救大宋,必得大錘。”
太后在宮裡整天宮鬥,就這麼容易被騙嗎?
就她剛纔那幾句,沒點臉皮的人還真不一定能hold住。
“嘻嘻,人類的腦補能力強,她自己就把那個形象腦補成她老公了,怪誰呢?”
既然是被太后召喚出來的,那就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攤牌了,我就是你想要的趙大錘,但也確實不是原來的趙大錘。我來自地球,啊呸,是另一個時空。”
也不知道太后聽明白了沒有,估計是不太明白,因爲她還在糾結,趙大錘是不是姓趙的細枝末節。
“我確實姓趙,也確實叫趙大錘。而且,你們眼裡的權勢富貴,在我眼裡就是個遊戲裝備。有了更好,沒有也無所謂。”
也許是解開了心結,也許是系統給的藥物起了作用,太后的精氣神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因爲癌細胞擴散而腫脹的肚子,也慢慢開始縮小。加上巨量止痛藥的作用,太后也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
“父皇,您可真是妙手回春呀!母后這是算痊癒了嗎?”高興的趙佶,喊起父皇來也不帶打磕了。
趙大錘搖搖頭:“我不是藥神,你救不了你母后。我能做的,不過是讓她最後幾天不那麼痛苦罷了。”
趙佶已經遍訪天下名醫,得出的結論都是,太后已經病入膏肓,回天乏術了。原本想着,神奇的趙大錘會有不同的見解,沒想到還是空歡喜一場。
“還有多長時間?”
“不超過七天。”
看電視的時候,瞧見那些冷冰冰的醫生給病人下最後通知,總覺得是那麼地可笑。但臨到自己身上了,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啊!
趙佶的心理素質明顯要好一些,他畢竟見得多了。
他爹英年早逝,他媽英年早逝,他哥也英年早逝。正因爲有這些人的早逝,才輪到他坐了帝位。
再者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太后她老人家雖然沒到古稀之年,但也已經算是長壽了。可以了,沒受罪就行。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陵寢早已經準備好,壽材也是最高端的,再命令織造處火速趕製壽衣,成立治喪委員會。
似乎一切都萬事俱備,只差太后這個女主嚥下最後一口氣了。
事事親力親爲的趙佶,忙得不可開交。
怕陵寢漏水,怕壽材被蟲蛀了,怕織造處偷懶,每個地方他都要跑一趟。等歇了下來,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天。
“太后近日可好?”
“精神矍鑠,歡聲笑語不斷。”某個藏在暗處的人說道。
“太上皇呢?他又在做什麼?”
“陪着太后打牌。”
打牌?
趙佶笑了:“莫不是鬥地主?”
“非也。說是叫麻將的一種遊戲,需四人方可開局。”
“四人?”趙佶微一思索,“夠資格和太后與太上皇打牌的,想必也是身份不一般的吧?可是白相和李相?”
“第一天是,但二位相爺因爲公務繁忙,不得不退場,由太子和四王子頂替。”
白時中和李邦彥也是浪蕩不羈的漢子,什麼時候這麼勤於政務了呢?
“因爲輸的太慘了,二位相爺的家產都快輸光了。”
趙大錘這個狗東西,居然敢假借太后的名義撈錢?
想也想得到,二位相爺打牌時候的難處。想贏又不敢贏,能贏的牌也得拆散了往外打,不輸得當褲子纔怪呢?
“開始的時候,確實是這樣,太上皇一人通吃。後來,太后她老人家學會了吃上家、堵下家、碰對家,就剩太后一個人贏了。”
“走,看看去!”
聽說太后他們玩得很開心,趙佶心裡也有點癢癢的。
到了地方一看,差一點沒把趙佶的鼻子給氣歪了,這都是什麼鬼啊?
整個現場烏煙瘴氣,參與人員神態猙獰。就連一向典雅端莊的太后,居然也是釵歪發亂,不修邊幅起來。
更可氣的是,旁邊的案几上,居然還有沒收拾走的杯盤。
御膳房和宮人都死了嗎?連一個長眼色的人都沒有?
“皇兒,你來了哈!”
太后似乎抓到了一副好牌,非常得意地說道:“你看,母后這副牌,一定能很快聽牌,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趙佶是玩中高手,學什麼玩意兒都快。
粗略一聽,已經知道了麻將的玩法。再看太后這手牌,夾張八萬,已經出來三個了,實在是不知道好在哪裡。
正猶豫着呢,下家的趙大錘扔出來一張八萬,太后喜出望外正要推牌,上家的趙楷大笑三聲:“哈哈哈,和了!”
臥槽,這是被截胡了嗎?
太后眼睛瞪大,指着趙楷這個逆孫:“你個王八蛋,敢截老孃的胡?”
趙楷一點都不害怕:“皇爺爺說了,牌場無父子。該贏的時候,就是老子娘也得贏!”
“好好好,你個王八蛋是活膩了吧?”趙佶一把就把趙楷給薅起來,“滾一邊去,看老子是怎麼個打牌法。”
“我不!”趙楷較真的毛病犯了,“他們還沒給錢呢?”
“你們還賭錢?”
“不賭,不賭。”太后笑呵呵地說道,“來,乖孫子,奶奶給你。”
說着,太后從袋子裡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遞給趙楷:“知道你眼饞這塊玉佩很久了。這還是先帝爺在世的時候,賞賜給我的。今天,就給你了。”
太子趙桓的眼睛都紅了,嫉妒的。
這麼一個重要的東西,就這麼給趙楷了?憑什麼我贏的時候沒有呢?
“都有,都有。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可爭的呢?”
太后笑眯眯的跟個散財童子似的,又掏出來一塊玉佩:“這是奶奶小時候,我娘送我的貼身玉佩。給你可好?”
趙佶不樂意了:“母后爲何偏愛孫子,而對兒子視而不見呢?”
“哈哈。皇兒富有四海,還差爲娘這一塊不值錢的玉佩嗎?”
趙佶點點頭:“缺呀!但孩兒更想母后能夠長命百歲,讓孩兒能多儘儘孝心。”
“說那些喪氣話做甚,且看爲娘大殺四方,讓你們的兜裡全都精光光。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