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聲斥責,當然是寇馨兒在教訓牛霸天,趙碩循聲望去之際,便見牛霸天正自現出原形馱着寇馨兒,向着他的所在急急趕來。
牛霸天飛得挺快,牛臉上佈滿了汗滴,可見是用出了全速,但這般速度仍引來斥責,也體現出寇馨兒此刻的急迫。
“俺此番確實讓馨兒擔心了。”
趙碩能理解寇馨兒的心情,心頭一片溫暖,但也正在這時,他卻感覺手中握着的柔荑掙了一掙,有脫出他掌控的意圖。
不用想趙碩也知道,這是夏初冰認出寇馨兒後的反應,而他心念電轉間也意識到,若他此刻放開了夏初冰,雖合了夏初冰此刻的舉動、但勢必給她造成傷害。
正因爲此,趙碩卻是將手微微一緊,把那雙柔荑牢牢握在手中,繼而轉頭微笑道:
“冰兒,馨兒知曉俺們的關係,故而你無需迴避,更不用緊張。”
夏初冰正有些慌亂,被趙碩將手拿住、並聽得他的說話後,卻是不由呆了一呆道:
“寇馨兒……她也知道了?”
趙碩當然聽懂了夏初冰的意思,爲免她太過羞窘,卻是連忙說明道:
“那件事情委實有些尷尬,俺怎麼可能到處亂說,故而只有夏掌門與馨兒知曉。”
夏初冰當真擔心那一事傳得人盡皆知,聞言不由籲出一口氣來,暫時也忘了將手抽出,而在這時,牛霸天也馱着寇馨兒落到了地面。
寇馨兒剛剛趕到此地,當然不知先前之事,但她遠遠見到趙碩後,便初步放下了擔心,不過仍有許多話語想要訴說。
然而寇馨兒還未開口,卻見牛霸天四肢跪伏於地,搶在頭前向趙碩俯首求援道:
“還請老爺替小牛作證,昨日小牛獨自出宮,乃是源於老爺的吩咐,並非畏懼之下棄主逃生!”
牛霸天一直奉行討好寇馨兒的路線,此番卻是向趙碩求援,可見寇馨兒在擔憂之下,將它迫得多麼鬱悶與憋屈。
而趙碩讓寇馨兒擔心許久,本需先行寬慰一番,但牛霸天此前獨自出宮、的確源於他的吩咐,以他賞罰有據的作風,也不會讓牛霸天遭受不白之冤,卻是點頭笑道:
“俺的身份暴露後,李牧天定派出了人手捉拿你和馨兒,但看你們此刻安然無恙,可見你將俺的吩咐執行得不錯。”
趙碩的誇讚,自然是最好的證明,牛霸天終於鬆了口氣,卻是轉頭對背上的寇馨兒道:
“小牛此番未能跟隨老爺殺敵,心頭也是遺憾得緊,但自當聽從老爺指派、先行出宮護得主母安危,故而小牛並非怯懦無能,還請主母收回那牛無能一說。”
若趙碩要求牛霸天助陣,可不知道它心頭將何等忐忑不安,故而它的這番說話,自然有臉上貼金之嫌。
但令牛霸天失望的是,寇馨兒聽得它的說話後,卻是瞪了它一眼道:
“莫以爲我不知你的心思,先前此處出現那隻眼睛時,我要你趕緊飛來,你卻一直拖拖拉拉,待眼睛消失後方才加快,不是無能還是什麼?”
寇馨兒這句話倒是正中要害,牛霸天聞言也不好分辨,只能低聲嘟囔道:
“那眼睛乃是那一位的念頭所化,若是趕緊飛來,多半會被視作忤逆與衝撞,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牛霸天於東海之時,也見過那漫空的天帝之眼,故而先前倒是看出了玄機,但寇馨兒也未仔細聽它解釋,輕哼一聲道:
“那眼睛明顯是相公引來,我又豈能讓相公獨面危機,便是身死又有何妨,倒是你身爲相公之僕,卻只知畏畏縮縮,可謂坐定了這牛無能的稱呼。”
這句說完,寇馨兒也不管牛霸天面色何其憋悶,徑直從它背上躍下,卻是帶着促狹笑意,向面露感動的趙碩福了福道:
“妾身恭喜相公得償夙願!”
說及此處,她又是轉向夏初冰,面上促狹笑意轉爲親熱,同樣福了福道:
“馨兒見過冰兒姐姐,恭喜冰兒姐姐與相公喜結連理!”
到了此刻,寇馨兒自然看清了趙碩正與夏初冰親密攜手,當然理會得箇中意義,便也將其它言語押後。
聽得寇馨兒說話,夏初冰方纔反應到手兒還被趙碩握着,忙不迭的再次抽回,而趙碩此刻放手倒是無妨,便在寇馨兒的促狹笑意下鬆開手來,微帶尷尬的憨笑不言。
而夏初冰將手抽回後,心下便也不再那般緊張,卻是反應過來寇馨兒的說話,紅着臉答道:
“爲何反倒將我稱爲姐姐,你先與……先與相公拜堂,若論大小,該當以你爲大才是。”
夏初冰此刻的羞澀是在所難免,而寇馨兒聞言卻是瞟了趙碩一眼,繼而嘻嘻笑道:
“冰兒姐姐說什麼話,相公最盼望我們能和睦相處呢,若是真個兒論資排輩,便會顯得生分不少,故而以年齡結交爲真姐妹最好。”
且不說夏初冰聞言之後,是如何恍然而嬌羞的點頭,趙碩卻是隨之想起一事,心下好一陣疑惑道:
“冰兒與玉兒乃是同胞姐妹,以年齡又是誰大誰小?冰兒氣質冷豔,看來比玉兒稍顯成熟,但於處事一道,又是玉兒更顯駕輕就熟。”
寇馨兒自不知話語給趙碩帶來了困惑,她現在性格已經收斂不少,但本性仍是活潑頑皮,見得夏初冰面上的羞澀後,卻是打趣心思又起,捂嘴吃吃笑道:
“再說,真要論資排輩的話,還是得以冰兒姐姐資歷爲尊,便是相公再娶無數,都只能以你爲大呢!”
夏初冰當然聽懂了寇馨兒的意思,羞窘得耳根紅透之際,卻驚奇的發現心下略有得意,待反應過來後,卻是不由暈着臉瞪了趙碩一眼。
趙碩此番純屬躺着中槍,可說被瞪得如何莫名其妙,但他也是看得分明,在寇馨兒親熱的態度下,夏初冰也漸漸走出了嬌羞,卻是相互說起話來,甚至不時還會暗地裡耳語幾句。
看得兩女漸漸親密起來,趙碩心頭不由放下一塊大石,也不去偷聽她們說話,卻是看向一旁牛霸天囑咐道:
“以後再有這般情況,須得以俺的命令爲尊,便是你的主母再如何施壓,你也不能讓她們涉險。”
牛霸天正爲那牛無能的綽號鬱悶不已,但此刻聞言也只能老老實實應了,而趙碩卻又想起一事,再次開口吩咐道:
“對了,這宮中神武殿下有一密室,裡間還待着一人一猴,分別是俺的下屬和親隨,你去將他們接了來,也能多多親近一番,日後一同好生爲俺出力辦事。”
而趙碩說及此處,卻不由想到這一人一猴雖頗多矛盾、但指不定會聯手欺壓牛霸天這新來的,便多向牛霸天提醒了一句,語帶深意道:
“對了,若是這兩個要與你排大小,你也可參照兩位主母一般——不從資歷出發。”